第20章

他不会怜惜她。

反正现在的一切都是她自找了，他只不过是成全她而已。

在最后的一刻，楚羽寒突兀地停止了一切动作，扑在她身上。

彼此忽浅忽重的呼吸声仿佛是催化剂，在空旷幽静的大厅中徘徊不去。藤椅悠然自得地摇晃着，丝毫不受主人的情欲而影响，它一贯是无忧无虑的存在，不会由人来决定它的意志。

闻到她身上若有似无的处子清香，还有手上能感觉到的冰肌玉肤，以及那柔软温暖的触感，楚羽寒的气息愈加浓重。

季悠雨悲戚地抬眸，看着他喘气还有压抑的神情，在那么一瞬间，她的心竟莫名其妙地为之震动了一下。

与此同时，楚羽寒也在凝视身下的女人。她明明很害怕，却硬是用激将法逼他夺去她的身子，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不过，无论她的目的是什么，都不重要了。因为在那最后一刻，他蓦地发现了一个事实，他做不到。

做不到明明心里深爱着一个女人，身体上却要另外一个女人。

他的爱情，从来不能存在替代品。

抚摸着季悠雨的身子，看着一张完全不同的脸，他脑子里浮现的，全部是她的一颦一笑，即便是一个回眸，都足以让他回忆一世。与此同时，他也很诧异，自己竟从来没有看过素素哭泣的模样。

也许，就和现在在他面前低声啜泣的季悠雨一样吧。

楚羽寒承认自己想要毁掉颜黎深的一切，包括眼前这个他的前女友。可是他还是放弃了，因为他和颜黎深并不是同一种人。

“别哭了，我不会真要了你。季悠雨，从今以后，我和你就做一对有名无实的假夫妻吧。如果你还愿意和我结婚，这个是唯一的选择。”

他捡起地上的西装，为她遮住娇躯。当着她的面，优雅地整理好衣裤，神情依旧从容自若。

“楚羽寒，你会后悔的！我会让你后悔今天这样羞辱我！”季悠雨怨怒地看着他俊美剔透的脸庞，恨他在最后一刻还是在想那个抢了她男人的女子！

楚羽寒别过脸，不想与她争辩。

于是抿紧单薄美丽的唇角，一言不发。

刚才他差点理智全失，如果不是还剩下最后一丝自控能力，他恐怕早已做了一回禽兽。

“你注定一辈子都要当懦夫，因为你根本就无能！”季悠雨恶毒地骂了一句。

明明，就差最后一步了呀。

只要他稍稍进去点，就可以破坏她守了二十二年的贞洁，做她第一个男人。偏偏，这个男人并不稀罕！

为何她生命中的男子，总是要一次又一次狠狠地刺伤她呢？她并没有做任何坏事，也从没害过任何人，老天爷为什么对她如此不公？

而苏素素，这个平民出身的普通女子，却不费吹灰之力把她的真命天子抢去，甚至不给她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

“悠雨，你明知道，我不可能爱你。你千方百计地接近我，不过是为了让颜黎深难堪，又或者是提醒他，他曾经有过你这个前女友。但我也知道，无论你怎么做，你的目的都是想让颜黎深后悔放弃了你而已。如果真爱他，你为什么不多争取他呢？”楚羽寒感到头疼不已，美女有时真会让人心力交瘁。

“你以为我没有争取过他？我甚至低声下气地求他不要离开我，我可以让他和那个女人继续在一起，只要他肯继续和我交往，我不会计较之前发生的一切！可是结果呢？他还是弃我而去，和那个狐狸精鬼混！”为了爱人抛弃自己的尊严和骄傲，可是那人却丝毫不领情，反而更为迅速地与她断绝往来。

绝情如斯，也只有颜黎深能办到。

偏偏，她就爱着这么一个坏男人，爱得不可救药。

“素素不是狐狸精，她不是你说的那种女人！”楚羽寒极其反感季悠雨对自己女朋友的污蔑，黑眸深沉得像是暗夜的子星，冷得凛冽。

“寒，你对女人的了解是在太肤浅了。你知道苏素素失身那一夜是在什么地方吗？还有她是怎么勾引颜黎深的，你又知道么？说起那一夜，可就精彩了，我想你可能不会想知道。”

“你到底还知道什么？”楚羽寒紧握住双拳，语气愈发冰冷。事实上，他愤怒得想掐断她美丽的脖子，这个美丽的女人就和颜黎深一样，收藏着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直觉告诉他，她所要说的秘密，跟素素的那段日子以来的突然转变，还有后来的离奇死亡都有着莫大的关系。

季悠雨交叠着一双修长美丽的玉腿，衣衫凌乱却神情优雅地坐在藤椅上，淡定的表情仿佛在说一个遥远的故事。

“那一年毕业典礼，学长们邀请了几个大二的学妹一起庆祝他们在母校的最后一天晚上，苏素素也在应邀之列……”季悠雨顿了顿，似乎在回忆一些往事。

“那天晚上，黎深来到我的宿舍楼下，他拿着一大束妖冶的蓝色妖姬，像一个高贵的冷漠王子一般，等着我下去。我以为，我们在那一晚肯定要发生什么事了，因为我知道黎深并不是一个有耐心的男人……”她的思绪有点混乱，目光迷离没有焦距，完全沉浸在以往的甜蜜中。

“我也决定把自己献给他。我告诉自己，如果真的爱这个男人，就该毫无保留地把自己最好的一切都献给他。黎深带着我到了校园后山的树林里，说他依旧爱我，可是他不会现在要我，因为那样对我太不负责了。”

季悠雨抚顺自己凌乱的长发，露出一个甜蜜的笑容，整个人看起来却有些疯狂。“我很感动。一个男人这样对你说，那就表示他真的很珍惜你。对于我们女人来说，没有什么能比得上爱人对你的珍惜。黎深虽然很坏，是那种坏到骨子里去的男人，但是我却相信，他对我说的那些情话都是真的……”

她喃喃地说着，一滴泪滑下，又被她飞快地擦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