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殿内鸦雀无声,所有大臣都垂着头,一言不发,我有些忧虑的望着宿魅,只见他一脸阴沉难看,目光凌厉骇人,阴鸷的盯着殿下之人,恼怒非常,剑眉一挑,他冷哼出声,“你们谁若敢再多言一句,重责不贷,宴席就此结束,各自散去吧!”
说完,大掌握起我的手,便朝侧厅疾步而去,我心底一骇,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已跟着出了偏厅。
“宿魅,你不能这样,他们也是好言相劝……你不能……”我急着出声,伸手试图拉住他。
“这些大臣自以为是,皇嗣的借口利用一次也就够了,履次三番,朕岂可纵容?”宿魅冷哼出声,表情阴沉莫测,墨眸怒火腾烧,剑眉几乎拧在一起。
“皇上……皇上……”身后,他的公公焦急的追出来,在他的身后所有追出来的下人都慌乱不已,脸色恐惧莫名。
“你们都给朕退下。”宿魅低喝一声,凛冽的眼眸寒意逼人,吓得追出来的内侍赶紧退了回去。
我也被宿魅此时的模样吓了一跳,刚才的情势,我何偿不知道宿魅不好下场?可是,看着他们君臣相斗,我心里也不好受,如果因为我的原因让他们每日争吵,我宁愿离开,不在成为宿魅的累赘,我叹了口气,语气自责道,“都是我的错。”
“是不是吓到你了?”宿魅语气倏地温柔下来,目光温润如玉。
我摇摇头,“我只是不想看到你们因为子嗣的问题争吵。”或许我真该丢开我的自私,让宿魅去宠爱她人。
“这与你无关,你不必放在心上。”他有些急切的出声,生怕我会内疚一样。
可是,宿魅不懂,他越是这样安慰我,我心底就越是不安,越是亏欠,越觉得自已没用,成为他做王的绊脚石,感情用事是每一个帝王的累赘与负担,是我太自私了,是我一直想要他给我一份完整的感情,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不会受到为难,如果不是因为我,他如此看重的宴会不会落得如此收场。
“他们只是以事论事,宿魅你不用怪他们,好不好?”我抬眸恳求出声。
他默默的望了我一会儿,轻点了点头,“我们回宫吧!”
我心底一痛,脱口就想说,你还是去别的宫吧!可是,这句话就仿佛一把刀一样,埂在喉咙里,让我难受,难于出口,最后,我点点头,握紧他的手缓缓朝东宫的方向走去。
突然,只见一个内侍匆匆跑来,见到我们,赶紧跪首恭声低喊,“奴才……奴才叩见皇上……皇后娘娘……”
“何事。”宿魅冷冷扫了一眼,启口轻吐。
“是……是……是玲妃娘娘她……晕过去了……”内侍吞吐吐,语气急不成声。
康玲珑晕了?我心底一讶,赶紧出声道!“怎么回事?”
“玲妃本来正在后台等待表演,但不知怎么的,就晕倒在地,不醒人事了。”奴才见我语气温和了一点,口齿也伶利了许多。
“传太御了没有?”我低问,康玲珑是因为宿魅发怒的关系,而晕的吗?是因为身体差,还是因为其它原因?
“传了……但是,到如今,依然未见好转……所以……奴才便来恳求皇上皇后娘娘过去看一眼……”跪在地上的内侍全身有些颤动,显然相当的紧张。
我深知这是一个局,也是给宿魅按排的一次机会,知道了这一个意思,我心底莫明一痛,我轻叹了口气,出声道!“皇上,臣妾感到疲累,就不去了,要不,您去看看她吧!”
“初雪……”宿魅低唤一声,俊脸深沉莫名,那双墨眸正射来一抹探究之意。
“你去吧!或许玲妃也想见见你。”我暗暗的表露着意思,希望宿魅明白我的心思,这正是一个给我让位的好机会,也是一个让我表现宽容的时机。
我不敢去深探宿魅眼中的含意,也不敢正目对他,其实我心底很怕他知道我这样放弃他,这样将他赠送给别人,我做不到……我真得做不到……
“告诉玲妃,朕明日一早便去探望。”宿魅扔下话语,拉起我便走,我愣愣的由他拉着,心里早已乱成了一片,是痛,是喜,是伤,是悲,一时之间,还真得难于理出个究竟。
一路上,他的脚步稳重,牵着我的手一直往前走,没有说话,没有多余的寻问,只是这样静静的行走在深宫之中,听着彼此的脚步声,感受着披此的心痛,呼吸乱了不管,泪水迷茫了,眼前的道路成了一片模糊,心痛的滋味泛滥了全身。
一路上,所有下人都纷纷回避,见到我们,都吓得跪在地上不敢起身,我没有问,也没有挣脱他的手,连被他的力道捏痛了,也没有出声,身体的痛比起心底的痛,又有什么意义?
刚进入寝宫,便被他抵触在墙壁,我吓得轻呼一声,感受着他自心底散步出来的怒意,他紧紧抵着我的身体,几乎了咬牙问出声,“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没有做什么。”我别开脸不去承认。
“如果做为一国之君,连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我还有什么资格坐在这个位置上?”宿魅剑眉几乎拧在一起,薄唇抿如刀,眼神利如刃,俊脸却更是溢满了心痛。
你并不是保护不了我,你只是无奈而已,宿魅,你的无奈谁了解?我眨了眨泛泪的眼,轻轻抽泣了起来,垂下的脸被他托起,他眼底泛起莫名的心痛,怜爱出声,“初雪,我要你笑,而不是让你哭。”
这一刻,我终于克制不住投入他的怀抱,将心底压抑的情绪用眼泪发泄,我想说,我一直都很爱你,只是爱得好幸苦……
宴会一事让宿魅受尽了冷言冷语,背地里嘲讽的人更是多不胜数,更甚至我还听到有人说我是妲已在世,迷惑了宿魅,总之,因为这件事情,我与宿魅都受到了多方面的攻击,我倒是还好,能忍则忍,可是听说宿魅一早就除决了两个内侍,还在朝堂之上当众废立了一个朝臣,可见他心里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