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也不知过了多久,洞中的洪水缓缓退去,但残留的水依然没过了三人的膝盖。唐风被洪水冲得最远,这会儿见水已退去,他便拽着腰间的绳子,一点一点地向韩江和马卡罗夫靠拢。
唐风走到韩江和马卡罗夫身边,发现马卡罗夫虽无大碍,却是满脸疲惫,毕竟是上了岁数的人了。
“老马,你可要挺住!”唐风给马卡罗夫吃了两颗提神的药。
“放心吧,我还死不了!”马卡罗夫摆摆手。
韩江用电筒向前面照了半天,说:“石壁总算是打开了,咱们得赶紧往前走,至少找个温暖的地方。我可不想穿着湿衣服在这里等死。”
“谁说我们要死了!”唐风不满地嚷嚷。
“甭废话!我刚才看到石壁后面隐约出现了一些石雕。”韩江道。
“我也看见了。”
“那会是什么?”
“谁知道呢!”
“会不会是所谓的‘上寺’?”
“上寺?你不是认为外面那个大平台就是上寺遗址吗?”
“可那里什么都没有,而这里却……”
“也许是新的发现。”
说着,三人蹚着浑浊的水,一步步再次来到石壁前。马卡罗夫摸着石壁,不禁感叹:“这需要多大的能量,才能将这面石壁抬起!”
“不依靠人力的情况下,自然界中也只有洪水具备如此大的能量。”唐风道。
“这难道也是党项人的杰作?我现在越来越不明白了,下寺的遗址、佛塔都好理解,可是这里的大佛和巨大的迷宫又是为了什么?党项人为什么要建造这些东西?”韩江面露不解。
“也许这一切是本来就有的呢?”唐风推测道。
“什么意思?什么叫本来就有?”
“人类的历史就是认识自然、改造自然的过程,但是在认识自然后,人类往往会采取不同的方式改造自然。有人改天换地,再造山河;有人则对自然稍加利用,便可达到改造之目的。”
“你的意思是,这山里本来就有这座复杂的迷宫,后来经过了党项人的改造?”
唐风没有回答韩江的问题,因为他已经率先穿过了石壁,看到了眼前令他震撼的一幕。他觉察出了脚下的变化,石壁后的地势逐渐抬高。随着地势的抬高,脚下的水位越来越低,最后当他被眼前的景象震惊,无法挪动步伐时,脚下的水位已经下降到了脚踝。
2
唐风、韩江、马卡罗夫三人将电筒聚在一起,也无法照亮这巨大的山中玄宫。他们首先看到的是前方的一座桥。唐风看不清那是石块垒砌的,还是木制的,抑或是天然形成的!
在正对他们的桥头,伫立着两个巨大的石雕武士像。唐风仔细观察这两尊石雕武士像,和下寺佛塔处的石雕武士像一模一样,只是这里的石雕武士像体型更大。
唐风蹲下来查看桥面。他惊奇地发现,桥面并不是木制的,也不是石块或砖头垒砌的,而是黑色的岩石,除了桥头伫立的两尊石雕,几乎看不出这座桥有任何人工雕凿的痕迹。唐风暗暗吃惊,难道这座桥真的是自然天成?
天然石桥突兀地横跨在黑暗的山涧上,四周依旧是漆黑一片。唐风看不见周围的空间,电筒的光柱射出十几米远,仍然停留在桥面上。
“这座石桥有多长?石桥那边会是什么地方?”唐风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更关心石桥下面是什么。”韩江道。
“石桥下面?应该是条河吧!”唐风胡乱说道。
“没听见水声啊!”
说话间三人已经登上了石桥。唐风发现石桥两边没有护栏,真的只是一座天然的石桥。三人小心翼翼地往前走。走了二十余步,唐风忽然发现桥面竟然越来越窄。他停住了脚步,仔细观察。在电筒光柱的照射下,他仍然没有看到石桥的尽头,而自己所在位置的桥面竟然已经只有不到两米宽了,并且前方的桥面仍然在变窄。
“这石桥不会走着走着突然就没了吧?”唐风的声音没有底气,但在空旷的黑暗中传来巨大的回响。
韩江用电筒照了照前方的桥面,说:“再往前探探吧!”他的声音也有些底气不足。
三人又往前走了二十余步,桥面已经窄到只剩一米左右。唐风用电筒往石桥下照去,没有水声,没有光亮,除了黑暗,他竟然什么都没看到。“这下面难道真的深不见底?”唐风的声音在颤抖。
“小心前方……”韩江用电筒向四周照去,电筒打出的光柱刺进厚厚的黑幕,又被这无边无际的黑暗吞没了。但当他顺着桥面往前照去时,突然惊奇地发现,在电筒能够照射到的最远处,桥面竟然窄得只能容一个人通过。
唐风和马卡罗夫也看到了前方那段异常狭窄的桥面,他们想看清这段狭窄桥面下是什么样子,可是电筒的光柱却只能照射到那里。“如果后面的桥面更窄,或者干脆断了,我们就不值得再往前了。”唐风道。
“不值得?不往前走,你难道还要退回去?”韩江反问。
“不管怎么样,再往前走二十步,至少能看清那段狭窄桥面后面的情形。”马卡罗夫道。
“我只怕十步之后,我们看到的桥面更窄!”唐风忧心忡忡地说。
“你胆小就到后面去,我走前面!”韩江斥道。
“你叫我到前面我就到前面,叫我站后面我就站后面?太没面子了!不就是二十步吗?你看我敢不敢过去!”
唐风被韩江一激,顿时来了斗志,一步,两步,三步……一直到第十七步,他忽然停下了脚步。
“你怎么不走了?”韩江在后面问。
“你走前面!”唐风的声音都不对了。
“我就说你不行,让我走前面!”韩江走到唐风身后,距离唐风两步远的地方,见唐风一动不动地堵在前面,催促道,“你倒是动啊!”
“你……你看前面!”唐风说着缓缓地侧过身来。
韩江发现就在唐风前方,桥面已经窄到只能容一人侧身通过,更可怕的是谁也不知道桥下是什么。除了桥面,其他空间全是黑暗。
“那你撤回来,让我走前面。”韩江命令道。
“我……我回不来了……”唐风想往回撤,却挪不动脚。
3
唐风的双腿不住地颤抖着,根本无法转身撤回来。他侧着身体,只好又往前挪了一小步,几乎已经接近了石桥最窄的地方。他想转过来,看一看前方的桥面,可心有余而力不足。唐风心脏狂跳,不自觉地用电筒往脚下照去。结果还没等他看清什么,电筒竟从手里滑落下去。他一惊,险些失去平衡,跌落黑暗的深渊。
唐风保持住了平衡,许久,也没有听到电筒跌落谷底的回声,他的心也随着电筒坠入了黑暗的深渊。
韩江和马卡罗夫见唐风那里突然全黑了,都是一惊,两人赶忙用电筒去照唐风,发现唐风还在,才稍稍放下心来。“你怎么了?不要吓我们?”韩江喊道。
“吓……吓你?这到底是谁吓……谁?”唐风的声音都拖出了哭腔。
“你站着别动!”韩江说着,也侧过身往前挪了两步,走到唐风身旁,举着电筒往前面照了照,“前面桥面好像变宽了。”
“真的?”唐风不敢相信。
“真的!你再往前走两步,就过去了!”韩江其实也不能肯定桥面变宽。
韩江的“望梅止渴”倒还有效,唐风终于重新鼓起勇气,侧身向前迈了几步,脚下的桥面果然比刚才宽一些了。
韩江和马卡罗夫也跟了过来。这时,不知哪来的一阵阴风,让唐风浑身一激灵,总算使他从刚才极度的惊恐中缓过来。
“看来我们已经走过了最窄的一段。”韩江往前又走了几步,电筒的光柱已经可以照到前方的桥面了。
“前方的桥面不但变宽了,而且呈下坡状,看来我们已经走到了桥的另一边!”马卡罗夫有些兴奋。
韩江从包里拿出一个备用的电筒递给唐风:“再掉下去可就没了!”说完,他一马当先,大踏步向前走去。没过多久,又有两尊石雕武士像出现在三人眼前。
两尊石雕武士像一左一右分立在桥头,与桥另一边的武士像一模一样。三人用电筒扫了一遍前方,前面出现了数个不规则的洞口。唐风推断说:“我们一定要选准方向,既然我们打开了石壁,又通过石桥走到这里,那么就一定会有路通往外面。”
“也许是通往我们要去的地方。”韩江道。
“可是应该走哪条路呢?看上去这几条路都没经过人工开凿,像是天然形成的。”马卡罗夫道。
“真怕再陷入一个迷魂阵……”韩江想起之前如迷宫般交织的甬道,依旧心悸。
韩江和马卡罗夫在盘算走哪条路时,唐风却转过身,盯着桥头两侧的石雕武士像出神。韩江一扭头道:“唐风,你看什么呢?咱们赶紧想个办法走啊!”
“你们看,左边这尊武士像和另外三尊不太一样。”唐风突然说。
韩江和马卡罗夫心里一惊,难道又像下寺佛塔东北角的武士像那样暗含玄机?但韩江盯着两尊武士像看了半天,愣是没看出来:“哪里不一样?”
“是啊!哪里不一样?”马卡罗夫也没看出来。
“这尊武士像不像下寺佛塔东北角的武士像那么明显能看出不一样,你们注意到这尊武士像的眼睛了吗?”唐风指着左侧的武士像。
“又是眼睛?”韩江现在一看到眼睛就有些头疼。
果然,韩江和马卡罗夫发现,右侧武士像的双眼虎目圆睁,直视前方。而左侧这尊武士像的眼睛很奇怪,虽然眼珠仍在眼眶中间,却总给人感觉是在盯着左前方。
“这是怎么回事?这尊武士像的眼睛是很奇怪,可走近看,他的眼珠明明是和右侧的武士像一样在眼眶中间啊!”韩江不解。
“这就是西夏工匠技艺高超的地方,眼珠同样刻在眼眶中间,但只需略施小计,将眼珠雕凿得厚薄不一,就给人一种特殊的感觉。”唐风解释道。
韩江又盯着武士像看了一会儿,果然,左侧武士像的眼珠厚薄不一,给人一种武士正在看左前方的感觉。“当年工匠费那么大劲儿,把武士雕成这个样子,一定是有目的的吧?”韩江推测。
“所以我才让你们注意左侧武士像的不同。”
“你确信桥那头的两尊武士像没有问题吗?”
“我仔细看过,只有左侧这尊武士像的眼睛有特殊之处。把武士像的眼睛雕成这样,一定是有所指,不够细心或不知内情的人就不会发现。”唐风道。
“那我们该往左前方走喽!”说着,韩江用电筒往左前方照去,果然显现出一条向前延伸的甬道。
4
唐风、韩江和马卡罗夫商定,按照左侧那尊武士像的指示,走左前方那条甬道。唐风率先钻进了这条甬道。这条甬道和之前那条如迷宫般复杂的甬道几乎一模一样,看不到多少人工打磨的痕迹,却又分明可以嗅到古人曾经走过的气息。
唐风的这份嗅觉,韩江和马卡罗夫是没有的,他俩只能跟着唐风穿行于这条甬道中。但三人心里却都有一份担心,不知道这条甬道会将他们带向何方。
十多分钟后,唐风重新拾回了在石桥上跌入深渊的那份自信,因为一座暗红色的大门已经出现在了他们前方。
三人在距大门二十步远时,停下了脚步。“总算没有迷路!”韩江长出一口气。
“幸亏唐风看出了武士像的秘密。”马卡罗夫也感叹了一句。
“你们先别高兴,门后面还不知道是什么呢。”唐风极力使自己保持镇定,但他的心却狂跳不止。
唐风径直向那暗红色的大门走去。“小心暗器!”韩江在后面提醒了一句。
“行了!不用怕,就算古人留下了暗器,这么多年也早就失灵了!”唐风看上去颇有几分把握,“我看你是盗墓小说看多了,还真以为古墓里都有暗箭伤人?再说,这是古墓吗?这也不是古墓啊!”唐风说着已经来到了暗红色的大门前。
韩江和马卡罗夫小心翼翼地跟了上来,韩江还紧张地拔出了枪。这会儿唐风倒来了精神:“瞧你紧张的,不就是一扇门吗?”
“有备无患……再说我怎么觉得这扇门这么像陵墓里面地宫的大门?”韩江道。
唐风用手摸了摸面前的大门,一层厚厚的灰尘,让原本鲜红色的大门变成了暗红色。他抹去灰尘,发现这扇大门外面其实涂抹了一层朱砂,他还在门板上发现了少许金色的物质。
唐风将这些金色的物质放到电筒下观察。突然,他猛地睁大了眼睛,惊叫道:“好尊贵的大门!”
“这是什么?”
“金漆!”
“什么?”
“这是一座金漆大门。我简直不敢想象这座大门在它刚建好时的模样。朱砂上面又涂了一层金漆,若不是这么多年金漆剥落了,那在这黑暗的甬道中,我们面前将是一座何等壮观的大门!”唐风发出由衷的感叹。
“这座门原来是金光灿灿的?”韩江不敢相信。
“嗯,就是那样。你们想想,这座大门得有多辉煌,多尊贵!”
马卡罗夫还没听太懂:“唐风,你是说这是座金门?”
“不是金门,不过也差不多!”
“哦!上帝,那这门里面会是什么?”马卡罗夫也惊叹了。
“不知道,但是当年这里一定是西夏一处重要的地方。”唐风推断。
“先别急着进去,得检查仔细,确定没危险再进。”韩江还没忘了暗器那茬儿。
三人后退了两步,重新打量起面前这座尊贵的金漆大门。唐风发现大门两边是由巨石垒砌而成的石壁,原本未经打磨的岩壁在大门两侧戛然而止了。里面难道是用巨石垒砌的山中玄宫吗?唐风不敢再想下去,但可以肯定,门里面一定别有一番天地,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推开这座神奇的大门了。
5
韩江检查了一番,没见有暗器机关,不无失望地说:“这么牛的大门竟然不配点暗器机关,太不给力了!”
“你好像很愿意来点暗器。”唐风笑道。
“我劝你还是小心点,门外没有,门内更得小心!”韩江叮嘱道。
唐风根本不听韩江的,扒着门缝就往里面窥探,里面黑洞洞的,不见一丝光亮。他的心里忽然泛起了一个疑问:“你们说,如果我们一开始走错了路,那么害我们的人应该先我们一步进入这里啊,可怎么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也许里面并不是那个神秘人要找的地方。”韩江胡乱推测。
“你是说咱们误打误撞,碰上了这座山中玄宫?”
“我不知道,只有进去了才能搞清是怎么回事!你看咱们怎么打开这座门?”
唐风又用电筒往门缝内照射,光柱刺破了玄宫尘封千年的黑暗,隐约可见一些雕像,还有巨石垒砌的墙壁。
唐风使劲推了推面前的金漆大门,大门往里凹陷进去,但门外锈迹斑斑的铁锁却还在坚守岗位,发挥着作用。唐风没推开门,再次观察了门后的情况,然后很自信地说道:“这门后面没有自来石,只要破坏了这铁锁,就可以打开大门了。”
“这好办,咱拿手啊!”说着,韩江又掏出一根回形针,扳直,捅进了锁孔。可是这次韩江却栽了大跟头,他用回形针在锁孔里鼓捣了半天,也没能把门锁打开:“我靠!哥今天要栽在这上面了。”
唐风故意站在一旁看笑话:“你倒是快点啊,你竟然连古人的锁都鼓捣不开!”
“废话!我怎么知道。我什么锁都开过,就是没开过古代的锁。再复杂的保险柜,只要给我时间,没有我开不了的!”
“好!那我们就给你时间。”
唐风又看着韩江鼓捣了五六分钟,还是没能打开大门上的锁。
“古人的锁构造都是很简单的,你到底能不能打开?”唐风催促着。
“妈的!这是谁设计的锁?根本不对路子嘛!”
“别找理由了,不行就换人吧!”
“那你来!”韩江气急败坏地吼道。
“我来就我来!”唐风扒拉开韩江。
韩江还从不知道唐风有开锁的技巧,他倒要看看,唐风如何打开这把西夏的锁。可让韩江大跌眼镜的一幕出现了,只见唐风拔出了他的九二式手枪,直接对着大门上的锁就是一枪。一阵火星闪过,锁被打断了。
韩江没想到唐风来这一招,被子弹蹦出的火星吓了一跳:“你好歹也算是个学者,竟然破坏文物?”
“这锁已经锈死了,你是不可能鼓捣开的。”唐风道。
“废话!用枪我也会!”韩江气得鼻子都要冒烟了。
“可惜你没想到,或者干脆就是笨!至于说破坏文物,这也是事情紧急,若是平时,也是拿锯子一点点锯断。”
唐风说完,伸出双臂,使劲一推面前的金漆大门。“吱呀”一声,大门开了,唐风惊讶于几百年后这座大门的门轴竟还如此完好。
三个人又走进了一个黑暗的世界,紧张和兴奋伴随着众人不断加速的心跳。唐风率先在巨石垒砌的石壁上发现了放置油灯蜡烛的凹槽:“你们看这些凹槽,和我们在黑头石室看到的狼头状凹槽一模一样。”
“看来这的确是西夏时期建造的。”韩江拿出了携带的蜡烛,一一在那些凹槽中摆上点亮的蜡烛,很快,整座巨石宫殿都被照亮了。
6
在幽幽的烛光下,唐风环视四周,他发现这是一个有些奇怪、不规则的石室,或者应该叫它“石殿”。石殿约有两三百米的空间,在石殿的两面各有一座大门,另一面却是一条宽阔的甬道,还有一面是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在这里,他们只能依靠唯一的工具——指南针来辨别方位。
根据指南针的指示,他们刚才打开的那座大门是石殿的西门。和西门相对,在东面还有一座大门。从外形上看,这座大门与西面的金漆木门没有什么两样,大小、尺寸、式样几乎一模一样,几乎可以断定,这两座大门是同时制造的。
唐风先走到东面的大门后面,推了推门,门很紧,不像刚才的西门那样,一推就露出了很大的门缝。他借着细小的门缝往外望去,一片漆黑,看不见任何东西,也看不清东门的门锁。看来这座门从没有人打开过。然后他又沿着石壁走到南面,这里有一个黑漆漆的洞口。他用电筒向洞内照射,漆黑的甬道望不到头。
“这外面的石壁没有经过打磨。”唐风判断着。
“嗯,和我们之前走的甬道基本一样。”韩江肯定了唐风的判断。
“这里会不会是通向桥头的另外一条通道?”马卡罗夫猜测。
“很有这种可能!不过……”唐风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韩江问。
“我忽然想到了大佛的左眼。”唐风轻声回答。
“你的意思,这里就是通往大佛左眼的通道?”韩江有些吃惊。
唐风没有回答,又仔细查看洞口的情形。和刚才西门外面的情形一样,在洞口两边出现了巨石垒砌的石壁,只是这里没有金漆大门。想到这儿,唐风说道:“这里似乎也曾经有过一座大门,和西门、东门一样的金漆大门。”
“哦!何以见得?”马卡罗夫问。
“首先,这洞口和我们进来的西门形制相同;其次,东面、西面都有门,南面怎么说也不该这么敞着吧?当然我还需要更直接的证据。”唐风说着一指洞口一侧的凹槽,“看,这里应该就是原来安放门轴的地方!”
果然,韩江和马卡罗夫在洞口另一边也发现了安放门轴的凹槽。唐风又趴在地上,用电筒一点一点地搜索起来。
“你在找什么?”韩江不解。
“我在找金漆,或者朱砂的痕迹。”
但让唐风失望的是,他找了半天,一丁点金漆和朱砂的痕迹都没有发现。难道这里从一开始就是这么敞着的,没有门?不可能,凹槽和洞口的巨石石壁都说明这里曾经应该有座大门。
唐风陷入了沉思,马卡罗夫却突然说:“假设我们从一开始就走错了路,正确的道路是大佛的左眼,而左眼的甬道又是通向这里的,那么这里原有的大门会不会被那个神秘人捷足先登破坏了?”
马卡罗夫的话,让唐风心里一惊。韩江倒很镇定:“我刚才一直在观察这里有没有那个神秘人留下的标记,但很遗憾,没有。”
“如果有,那也就证实我的推断了。”马卡罗夫道。
“不!”唐风突然叫了一声,“我认为这里原来是有一座和西门、东门一样的金漆大门,但绝不是被那个神秘人破坏掉的。”
“哦!何以见得呢?”
“很简单,如果是最近破坏的,应该会留下痕迹,哪怕他把整座大门都破坏了,也应该有痕迹。而这里很干净,显然不可能是那个神秘人所为。”唐风判断道。
马卡罗夫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但这里的门呢?”
“只有两种可能,这里要么从一开始就没有门,要么就是在很早以前被破坏了。我个人倾向于后者。”
“嗯,很有可能是这样。”韩江点点头,“应该早有人进来过了,所以这座石殿内什么也没留下。”
“那我们岂不是白跑一趟了吗?”马卡罗夫一脸失望。
三人陷入了一阵沉默。唐风走回石殿的中央,抬头观望,石殿顶上雕凿着精美的莲花:“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上寺?”
“现在看来确实如此。”韩江道。
“这浩大的工程是为了什么,这里原来究竟存放着什么?”
“也许是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也许是佛教经典,谁知道呢?你只有去问第一个进入这里的人了。”韩江撇撇嘴,又往北走了几步,前面就是那条宽阔的甬道。
“你注意到这条甬道了吗?”唐风忽然问韩江。
“看到了,像是一条未完工的甬道,所以就不需要建大门了。”韩江答道。
“也许……这条甬道不像我们想的那么简单。”唐风忽然冒出这样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