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儿,我给你的钗你收好了吗?”漓宫的屋顶,他和雪漓并排躺着。
“钗?”雪漓慌乱之间摸了摸发髻。
轩辕夜眸中星光沉落,“掉了?”
“对不起!”雪漓想起了浣衣局那一场混乱,许是那时候掉的,神情很是内疚。
轩辕夜释然一笑,“没关系,也不过就是个小东西,我只是在想,若我哪一天不在了,也留个念想。”
“你要去哪里?”雪漓忽的坐了起来,乌黑的眸子璀璨晶亮。
轩辕夜不语,只是咳了几声,却又拼命忍住。
“你要逃出宫吗?你早该这样了!”雪漓双眼发亮。
他笑着摇摇头,“逃出去又怎么样?”
雪漓若有所思,“逃出去就可以活命,就可以找机会报仇啊!把那个假的轩辕夜赶出去!”应该是这样的吧,至少翼哥哥心里想的就是这样,“对,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她肯定地点点头。
星光下,轩辕夜淡淡地笑着,“什么叫夺回?世界上又有什么东西标明了属于你或者属于我?”
雪漓忽然觉得看不懂他……
“漓儿,你属于谁呢?”他目光烁烁。
“我……?”她低了头,属于翼哥哥吧?至少最终是这样的,她从来就没想过属于别人……
他忽然很剧烈地咳了起来,喷出一口鲜血,原本淡红的唇染上鲜血,衬着白润的脸庞,很是惨烈。
雪漓很慌乱,“你……你怎么了?你看过御医了吗?对,他们一定不会给你看的。”心里冒出一个主意,“轩辕夜,你先回去吧!这儿风大,明天晚上我来找你!”说着拉着他跳下屋顶,把他往花园推。
进入漓宫,换上夜行服,她用冷水弄醒微络,“快,我们想办法回将军府。”
“娘娘……”身后秋月的呼唤刚一出口,微络便回身点了她穴道。
“秋月,相信我!”雪漓匆匆扔下一句,和微络消失在夜幕中。
宫门阴暗角落,雪漓对微络使了个眼色,微络便大呼小叫跑出去,装模作样在地上找东西,挡住一顶正要出宫的轿子,“去哪了呀?糟糕了!”
“大胆!竟敢挡端王爷的驾!”轿停,侍卫喝道。
微络急忙磕头,“王爷恕罪,奴婢在找娘娘丢了的簪子,找不到奴婢就该死了,王爷请恕罪!”
“起吧!别吓唬人家!”轿里一个温和的声音。
“是!”
轿子重新出发,微络抿嘴微笑,而雪漓趁此机会钻进了轿底,攀住轿底的方木,随之出宫了。
夜,黑沉沉的,梆子已敲了四更。将军府的书房依然烛火通亮。
雪漓一声黑衣潜伏至书房外,她要给翼哥哥一个惊喜。
刚推开书房门,里面烛火熄灭,一柄长剑横在了她脖子上,她吓得大叫,“翼哥哥,是我!”
“漓儿?漓儿是你吗?”长剑落地,他惊喜地抱住眼前这个黑衣女子。
雪漓扯下面罩,泪珠顺着笑靥滚滚而落,起初是默默无声的,继而唤着“翼哥哥,翼哥哥,”便是嚎啕大哭了。
“漓儿,对不起,对不起,漓儿受苦了!”殷雪翼紧紧抱着她,感觉着她柔软的身体在自己怀里抖动,心痛莫可名状。粗糙的手抚上她的眼睛,擦着她倾泻的泪水,却是越擦越多,最后禁不住用唇去吮吸,恨不能吮干她源源不绝的泪。
雪漓一脸娇羞,伏在他胸口,眼泪却已止住,睫毛上沾着点点水珠,更是诱人。
“漓儿?”殷雪翼喉咙一紧,低头噙住了她的红唇。
雪漓“嘤咛”一声,在他炙热的纠缠中迷失辗转,她本来就是属于他的……
“咳咳!”身后两声尴尬的咳嗽。
雪漓惊慌失措地从殷雪翼怀里跳出,烛光点亮,橘黄的光晕中立着一位白衣男子,满脸暧/昧和玩味的笑。
“东方先生。”雪漓低着头,红了脸。
殷雪翼却毫不避讳,似乎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大笑道,“我倒忘了你还杵在这里,我说你既然知趣就该悄悄地走了才是!”
“我自然要走!不过从不悄悄地走!”既为好友又兼军师的东方止笑着提点,“别忘了,此时你抱着的是皇上的漓妃!”
“哼!”殷雪翼不屑地冷笑,“原本就是我的!迟早还是我的!”
雪漓这才想起自己回来的目的,“东方先生,可否请你开一味止咳的药?”
“嗯?你生病了吗?”殷雪翼谨慎地端详着她。
“不!不是我!是一位老宫女,平日对漓儿也好,可是生病了却没有御医给她瞧。”她撒了个谎。
东方止探究地看着她,“这个当然没问题,小姐冒险黑夜回来就是为了这事?”
“哦,还有!”雪漓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瓶,“东方先生,你看这是什么药?”
东方止接过,解开瓶盖闻了闻,又放置烛光下辨了辨颜色,神色大变,“小姐从哪儿弄来的药?”
雪漓眼见他神色如此凝重便不敢再撒谎,“是漓儿在太后宫里找鸣凤钗时发现的。”
“东方先生,有问题吗?”殷雪翼好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