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嫘祖?”黄帝看着自己的妻子。
嫘祖泪流满面,“如果你肯保护我,不要任由他们去伤害我,我会把这些记忆全都收好,不让任何人发现,但是你却在明知真相的情况下用我做筹码要那些天神帮你统一天下。黄帝,是你背叛了我!”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你会后悔的,因为你们的残忍,你会付出相当的代价!”嫘祖说着拉起我的手。我来不及反应已经感觉到了她所剩无几的元神正在一点一点返回我的身体。黄帝挥舞着轩辕剑想要阻止,蜚站在我们身前当着他。
我以为会在黄帝的眼中看到不舍,毕竟嫘祖为他做了那么多,可是我错了,在黄帝的眼中只有愤怒,恐惧。他怕我拥有了嫘祖的记忆吗?这记忆真的可怕到他们都不敢让我触碰吗?那么这么多年,嫘祖究竟是用怎样的心情来保存那些记忆的?何况她还要去爱着这个曾经是她丈夫的人?
蜚本来是可以逃走的,黄帝手里的轩辕剑实在很厉害。但是他没有逃走,他拼尽全力让我和嫘祖完成结合。然后他笑着化为一团黑烟,黄帝的轩辕剑不知道在他的身上刺了多少剑。嫘祖跟他一起消失了,我站在原地看着黄帝,“要不要连我一起杀了?”
黄帝用剑指着我,“嫘祖,我在最后跟你说一句。你是我的妻子,我曾经是真的把你当成我的妻子来爱的,只是你不该发现我们的计划。只要你乖乖配合我们,把那些该丢掉的东西都丢掉我们还是可以好好地做夫妻的。但是你居然不要,你开始反抗,可你明明知道我不可能让任何人威胁到我统一天下的理想。这是你自己选错了路,不要怪我无情!”说完他走了,我惊奇他怎么没杀我。若是他过来杀我我便可以顺势与他有个了断,可是他居然只是走开了。
这一切炎帝只是在一旁看着,就像我当时观看他与黄帝之间的战斗一样。所不同的是我只因为之前曾答应过女娲娘娘不得亲手伤害任何人。而他则是不愿意帮助我们。
我要走了,没有跟他说话,炎帝追上我,“你为何不问我当时怎么不帮你?”
“要说你自然会说吧。”我没有看他。
“你在生气?”
“没有,我若是因为这点小事就生气那来到这人间的经历足以将我活活气死了。”我走的很快,不想在与他纠缠,没想到他还是追了上来,“凤凰,我比你了解人,黄帝是不会这么轻易罢手的,只是他又不愿意亲自动手,所以你要小心。我能为你做的就只有这些了,若是帮你再多,我怕黄帝会因此迁怒到我的族人。你自己保重!”炎帝走了,临走之前告诉我,他觉得神农鼎不应该只是痛苦记忆的根源,他要用它去创造新的记忆,到时候说不定这些记忆会帮助我。还有他以后就不是炎帝了,他决定叫神农。
我没有理会他,却还是找了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布下结界。嫘祖给我的记忆七零八碎,但是至少我还是可以将它们理一理的。
我闭上眼睛,首先想起的居然是蜚。我在天岱山的一个角落找到蜚,蜚很害怕,躲在那里一个劲的哆嗦。我走过去,他一遍一遍告诉我他没偷东西。我相信他,但是必须牺牲他,否则玉帝就要找借口搜山,我让女娲娘娘的第三个孩子躲在山里不能让他们搜山。那孩子只是误入了歧途,已经将自己弄得快成了年兽的摸样了,我必须帮他,否则他们会杀了他。虽然我知道这样做会很冒险,但是我不能眼看着他就这样无法挽回的死去。
我告诉蜚自己的难处,蜚于是愿意承担这莫须有的罪名。但是那些天神却不肯罢休,他们要杀了蜚。我先将蜚藏起来,没想到蜚竟然遇到了年,还将所有事情告诉了年。年一怒之下犯下大错,制造了一场天劫。我预感到不幸就要降临的时候找女娲娘娘想办法,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没能阻止灾难的发生。帮助女娲娘娘完成补天之后,女娲娘娘为了救自己的女儿牺牲了自己。而我则回到天岱山,当初离开的时候怕我的那些精灵害怕告诉他们若天岱山发生什么事情,天神会帮助他们。可是还是不放心因为他们知道年兽就在天岱山上会对天岱山不利,同时又怕那些小精灵知道年的身份因为害怕而出卖年,只好留下一个封山咒。最初我也是希望封山咒是用不着的,但是他们还是对天岱山下手了。因为我走之前留下的那些话,就有人误以为天岱山的灾难时年兽带来的,其实他们不知道这一切根本是天神所为。
唯一一个知道真相的蜚,我回来的时候他已经被年兽带离了天岱山。我找到他带着他往山外走,因为补天伤了许多元气我便带着他找地方躲避。可是遇上了炎帝母子,看着他们奄奄一息的躺在路边我不能见死不救,于是舍弃自己仅有的灵力将他们救活。知道自己已经撑不下去了,为了不让蜚被抓住我便叫蜚先走,然后自己化成一粒花种,想要借此躲过一劫。没想到还是没能逃脱,伏羲找到了我。并且拿粮种交换将我换回,还将我交给玉帝。我看着那出卖我的女人留下了一滴眼泪。我已经拼了命才救回他们母子的性命而她竟然如此就将我出卖了。后来我被放在神农鼎中磨炼,他们为了左右我的思想,强加了很多东西在我身体里,甚至设法将我分成两部分。还大言不惭的说我其实是两朵双生花,但事实上我的身体却是被他们生生的拨开的。连皮带骨的被分割,那样的痛苦我几乎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还不够,他们还反复检查我两个身体里面的东西。我和另一个我竟然被他们赤.裸裸的盯着看了一天又一天。最后他们将我们的记忆分离,给其中一个我记忆被封印的假象,而另一个我却拥有着全部的痛苦回忆。从此我们被称为拥有至善灵魂的双生花,所以我们包容了一切,包括他们对我们的伤害。那些痛苦的回忆其实嫘祖一直都记得,只是因为太爱忘记了痛,而蜚虽然一直都知道真相却不能直接告诉我,因为他不能伤害嫘祖辛苦经营的爱情。于是他默默守候我们想着只要我们当中有一个可以幸福他便将这个秘密死守下去。可是他又是如何称为瘟魔的呢?为何嫘祖给我的记忆里也找不到这些问题的答案?关于蜚,关于我在东皇钟内的情形?难道他们已经跟着那十一个没有出生的的孩子离开了?要找回来吗?我甚至不知道那些天神究竟把他们送到了哪里。
正在思索的时候,有东西闯入我的结界。我睁开眼睛,居然是风后。她带着几百人站在我面前,正要冲破我的结界。
“风后,你要干什么?”我将声音传出去。
“首领说你已生反心。留下来必是后患,但是念在旧日情分上不愿伤你,所以命我前来。只要你乖乖就范我便不会对你怎样。”
“我若就范你们要对我怎样?不就范你们又要对我怎样?”
“若你肯乖乖跟我走,我便会找个清静一点的地方让你在那里安享余生,没有人会去伤害你分毫,若是你不肯那我们只好凭本事说事了。万一我们刀剑无眼伤了你还请你别怪我们才是。”
我真的很想笑,风后果然是忘记自己是谁了。就算她蜕变成了现在的风后她也还是使用我教给她的那些法术,现在她居然要用那些法术来擒我?因为对风后太了解所以我根本没有必要使用结界,所以我将结界撤去,笑着站在他们面前。
风后挥着剑刺来,我看准她剑过来的方向伸出两指将剑刃死死捏住,动弹不得的风后先是愣了一下,马上弃剑。我以为她要逃走谁知她竟然纵身一跃跳上我的头顶,趁我不备不知从哪里又拔出一把剑直刺我的天灵。我刚要躲闪却发现那把被我捏在手里的剑已经被应龙握着他在剑身使了法,我的身体像是被剑粘住离不得半步。可是风后在上面的剑眼看着就要刺下了我必须想个办法。
很久不曾使用定身咒了,没想到这个时候居然想起它。高处的风后被定身跌落在我身边,眼前的应龙依旧带着胜利的微笑只是他笑得有点早。我解开他控制我的剑,准备离开却突然发觉身后一阵疼痛。这疼痛像是从胸口迸发出来的,我低头查看自己的胸口,却看到一个银光闪闪的剑刃,上面沾染了我墨绿色的血液。
我回头,风后握着剑站在我对面,“有人教会了我解开定身咒的咒语,他说说不定我用得着,没想到这么快就用到了。月伏,跟我们走吧,我保证不会让你死。”
“风后,你居然可以用剑刺我?”
“我为什么不能用剑刺你?我知道很多人都告诉过我说我曾经是你的人,只是后来失忆了才成了首领的人。可是那又怎么样?我只知道首领对我有恩我就是为了他去死也心甘情愿,更何况只是来追捕一只半兽人。”她看到了我的血液,“我的族人对于兽人都是十分憎恨的,若不是首领说不能杀你,恐怕他们早就冲过来把你杀了。不信你看他们看你的眼神。”
我沿着风后所指看到跟在他们身后的那些人,他们有的我甚至还认识,都是轩辕族的人,我刚回到人间的时候他们载歌载舞的欢迎过我。可是现在他们的眼神就像是一把把尖锐的刀刺到我的灵魂深处。我的心比死了还要痛苦。
“黄帝,你欺人太甚!”我用力挣脱胸口的剑,化身为凤飞到高处。风后拖着剑看着我现在的样子,忽然痴傻一般站在原地不动弹。我知道她的心里其实还是有旧日的记忆残存的,否则以她的伸手不可能将刚才那一剑刺偏,若不是她手下留情我怕是已经无力动弹了。
伤口一直在流血我飞不了多远,只好在附近找一个山洞休息。可是刚落脚没多久就听到外面传来人的声音他们这么快就追来了?
我起身到洞外查看,果然应龙带的人就在外面,看来他们是循着我的血迹过来的。我墨绿色的血液实在是太显眼了。不知道这个山洞有没有别的出口,眼看着应龙就要进来了,我只能硬着头皮往里面走。
忽然一双手从黑暗中伸出来,将我拉住,我刚要说话就被他把嘴捂住,“嘘,别说话,跟我走……”
我没有说话,跟着 他一直往里走,越走越黑越走越黑,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了,我们摸索着往前走,听得出来这个人的呼吸很急促。忽然他将我的手放开,我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刚要问他眼睛就被一道强光刺得生疼。原来他放开我的手是去摸索打开洞门的机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