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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伤痛无垠

正在思绪间,忽听方昊远、碧蝉两人的声音传来,只听方昊远焦急道:“也不知师姐和小雨儿到哪去了,可千万别碰见烈焰老祖啊?”只听碧蝉道:“别抱怨了,赶快找吧,我真担心……”话未说完,便听方昊远喝道:“胡说什么?”声音甚是焦急愤怒。却听碧蝉也是回喝道:“找不到人你冲我发什么火,我又不是出气筒?”也大是气愤。

这两人都是少年心性,此刻失了韩雨婷两人,找了半天也未寻见,心中都是异常焦急,再加上你一句我一句的喝问,都是火气冲天,便见两人便要争吵起来。忽听嗤嗤呀呀几声大叫,声音极为怪异。

方昊远立刻聚精会神,侧耳倾听,见这声音是从前方岩壁口传来,便向碧蝉道:“这是什么声音,是怪物吗?”碧蝉也是无心再与他打闹,凝神道:“不太清楚,不管是什么?我们总之先过去看看再说。”两人说着,已风驰电掣般几个绕弯,便过了洞口,只见一个浑身熔岩般的怪物正冲着自己两人发出嗤嗤声响,脸上熔岩积满,看起来就像是用熔浆岩石做成的一般,极为怪异,当真是生平仅见。

方、碧两人一惊,连忙各自拿出武器,全身戒备道:“小心!这怪物不简单。”他们哪里知道,眼前这怪物竟然便是苏雨。原来苏雨听到方、碧两人的声音,心中大喜,连忙大声呼叫,可是他忘了自己早已不能说话,口中只能发出呜呜之声。

碧蝉眼角余光忽的瞥见这岩浆怪物身后躺着一人,一声白衣,身形极为优美。她心中大惊,跃在苏雨身侧一看,蓦地已手掩口,惊呼道:“韩姐姐?”方昊远一听次语,也是心中大吃一惊,忙跃至她身前一看,果见韩雨婷正躺在岩石上,昏迷不醒。他心头大怒,以为是眼前妖怪害了她,蓦地双目中精光迸出,喝道:“可恶,你竟然伤我师姐!”一剑便向苏雨斩去,口中叫道:“小蝉,你照顾师姐!我来对付这妖孽!“

苏雨刚才一见到两人对自己兵刃相向,便知他们把自己当成了妖怪,见方昊远突然剑光霍霍,向自己动起手来。他虽已是亿万年的天火之体,可一来没有实战临敌经验,而来他与方、碧两人关系又是极好,惶急见也不知如何躲避,只得硬抗方昊远的剑刃攻击,幸亏他全身防御铜墙铁壁,虽在方昊远盛怒攻击之下,剑刃击打在他周身上下,也不过只是冒出些火花,倒也伤他不得。

方昊远见他竟然并不还击,剑刃击打在他身上混若无事,更是怒火滔天,发了狂般的强攻狠打。苏雨连连摆手,不住后退,想要解释,可是他不能说话,口中只能发出呜呜呀呀之声,方昊远哪能听懂。

碧蝉见韩雨婷只是昏迷,并无生命危险,心中一喜,见方昊远奈何不得这怪物,忙提起碧海水龙枪,冲上前去,叫道:“小滑头,我来帮你!”一枪顶在苏雨胸腹之间,将他击退一步。方昊远与她并肩而站,叫道:“小心,这怪物有些邪门,我的攻击打在他它身上,似乎全无作用。”说着脸露关心之色,回头看了一眼韩雨婷道:“对了,我师姐怎么样?”

碧蝉笑道:“你放心,韩姐姐只是昏迷,没有事的。”方昊远放下心来,向她笑道:“好!就让这怪物看看我们两人联手的厉害?”一剑而出,直刺向苏雨胸口。碧蝉绕至苏雨身后,枪尖袭向他后背,这一招如同三明治一般,想要将苏雨夹在中间,让他再也逃避不得。

苏雨见两人攻击越来越猛,心中也是越发焦急,他尚未能够将力强运用灵活,见两人速度又是奇怪,根本无法躲避,只听“咚”的一声,方昊远的剑刃已抵在苏雨前胸,而碧蝉的水龙枪头也已击在他后背。这一下两人均是全力而击,一旦被击中端的也是非同小口,即便是铜墙铁壁的苏雨,一时也感吃不消,只觉全身似欲被击碎一般,痛呼惨叫。

方、碧两人倒是一怔,原本以为这一前一后夹击足可将这怪物身体贯穿,谁知拼尽了全力还是无法刺进它的身体。两人见苏雨胡乱挣扎,摆脱两人的兵器,便要向旁逃开,随即两样兵器又是同时递出,配合得当真是天衣无缝,一下子又狠狠撞在了苏雨胸口之上,只听“迸”的一声,火花四溅,将苏雨身子打的直往后退,掉进了熔浆河流当中。

方昊远大喜道:“成了!”话音刚落,便见苏雨从熔浆流中浮起,只是似乎极为畏惧两人,却也不敢进攻。方昊远怒道:“我却忘了,这家伙是火系精怪,熔浆多我们有用,对它却是如鱼得水,毫无作用。”可眼见它身处熔浆流域之中,一时却也不敢贸然攻击。

苏雨情知遭到了两人的误会,奈何自己无法说话,根本无法向两人解释,他不知如何躲避,刚才被两人兵器一阵狂打,饶是他炽岩覆盖的身躯,也是极不好受。他知如此下去绝不是办法,眼见他们两人既已到来,雨婷已无需自己照顾,如今既然无法解释,唯有暂且躲避才是上策。

一念及此,脚下再不停留,向前狂奔而出,方、碧两人只微一愣神之间,苏雨便已消失了身影。两人见这熔岩怪物逃跑,也各自无心再追。回到韩雨婷身旁,见她兀自昏迷,不由皱起了眉头。

碧蝉道:“让我来试试。”聚气她的水神治愈能力,缓缓渡上韩雨婷的后背。她这水神治愈能力乃是她最近才领悟而出,可以说实是治疗神乏体虚,伤势的极好法术。只过办会,便听韩雨婷嘤咛一声,悠然醒转。两人都是大喜,呼道:“成了!”

韩雨婷缓缓睁开眼睑,映入眼前的是方昊远和碧蝉关切的笑脸。她向两人笑了笑,忽的想起苏雨为救自己吞了火灵丹,正被烈焰老祖殴打之事,猛的挣扎而起,四处张望,急叫道:“小雨儿!小雨儿!你再哪?”却哪见他的人影。

方昊远和碧蝉都是有些疑惑道:“对啊?你不说我倒还忘了,苏雨那小子到哪去了?”韩雨婷早在苏雨未变身之前便已昏去,其余的事情一概不知,反问道:“你们见到我的时候便没有看见小雨儿吗?”方、碧两人都是茫然摇头,说道:“没有啊,只是见到了一个怪物。”

韩雨婷听了这一句浑身陡震,猛然记起烈焰老祖曾说过只要服下了火灵丹,便会成为一个怪物,她心头刺痛,向两人问道:“那怪物呢?”方昊远有些不解道:“我们已将它打跑了啊?”

韩雨婷双眉紧蹙,忽的怒声道:“你打它干什么?”方昊远见她从来都是和和气气的,此刻对自己突然发起怒来,也是大为惊异,满脸茫然道:“怎么?难道师姐不是被那怪物打伤的?”韩雨婷见他一脸无辜之意,心中也不禁在责怪自己说话重了。她缓缓凝定下心神,黯然道:“昊远,对不起,刚才师姐对你太凶了。”

方昊远笑道:“这是哪里话,姐姐教训弟弟,那是天经地义啊。对了,师姐,你刚才的一席话把我和小蝉都听得一头雾水,那妖怪倒底是怎么回事啊?莫非我们大错人了?”韩雨婷蹙着眉不答,只反问道:“那妖怪体型何样?向你们发起过攻击吗?”

方昊远道:“那妖怪当真是生平仅见,虽然是人形模样,却比人壮大得多,更为令人惊讶的是那怪物好像是由熔浆炽岩做成的,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烧的通红的石头人一样,散发的热气比烈焰老祖还高,而我们的攻击打在它身上似乎也无太大的作用,当真是令人匪夷所思。至于你问我们那怪物是否向我们动过手。”

说着侧头想了想,脸露惊奇之色,说道:“对啊,当时我倒没注意,只以为是它伤了师姐,于是怒火滔天般的向它猛攻,好像我与小蝉与它交手时,它都是挨打,一直没有还手,当时我们都没注意,听师姐问起才突然想到了这点,这倒是奇怪了,那怪物为何不还手呢?”

韩雨婷只觉与心中的猜测又近了几分,问道:“那你们遇见我是可曾见到了烈焰老祖?”方、碧两人摇摇头道:“没有?”方昊远问道:“师姐,你莫非知道那熔岩妖怪的来历?”韩雨婷心中一阵伤痛,苦叹道:“只怕你们打的那并不是妖怪,而是小雨儿?”方昊远和碧蝉都是“啊?”的一声惊呼,实在万万想不到韩雨婷竟会说出此语,个个瞠目结舌道:“师姐,你……你说什么?那……那妖怪竟会是苏雨?”

韩雨婷沉沉一叹,眉眼眼露出无尽伤感,将事请的前因后果说了。这中间的凶险之处只听得方碧两人合不拢嘴,待韩雨婷说完。两人才缓缓坐在地上,简直难以相信这是真的。过得半响,方昊远才结结巴巴道:“这么说……这么说我和小婵所对付的那熔岩妖怪,多半便是小雨儿了?”这个真相实在太过震惊,令他一时间无法接受。

韩雨婷低着头,泪水不绝从双颊流下,幽幽道:“只怕并非多半,而是全是。我听烈焰老祖说过,一旦将火灵丹服下之后便可得到万年天火之力,变成火系超强妖怪。你们刚才也见了小雨儿变身之后的热力,而且倘若真不是他的话?又有哪个妖怪受到了你们的狂风暴雨般的攻击而不还手?”

方碧两人越想越觉有理,碧蝉忽的问道:“可倘若真是小雨儿的话,那烈焰老祖又去哪了,他不可能白白放过你们啊?否者,难道所,烈焰老祖被小雨儿击败了,可他有那么强吗?”

韩雨婷道:“这我也是极为不解?”方昊远忽的想到刚才与那熔岩怪物相斗时,见它在向自己吱吱呀呀,口中发出大响,声音难听至极,双手乱摆,脚步后退,似乎是在要告诉他什么东西。

他想通此理,猛的一拍大腿,一蹦而起道:“我知道了,那熔岩怪物果然是小雨儿不错!”神色大是后悔。将缘由向两人说了,韩碧两人一听,心中也已明白,那熔岩怪物是苏雨已八九不离十了。

碧蝉满脸颓丧,叹道:“想不到我们这次却打了自己人。哎,那小傻瓜为何不开口解释呢?”方昊远苦笑道:“只怕他解释不了。”面色益发沉痛,向两人道:“我曾不止一次见小雨儿口中发出依依呀呀之声,极为急躁,双手乱指乱摆,当时我还以为这怪物行为怪异,不可理喻。到现在一想,我才豁然而悟,他定是连话都说不了了,又何谈向我们解释呢?”说着嗓音嘶哑,不禁抱头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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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亚军,现为北京武警总部某文学杂志主编。著有长篇小说伪生活等六部,小说集硬雪、驮水的日子等七部。获第三届鲁迅文学奖,第十一届庄重文文学奖,《小说选刊》《中国作家》和《上海文学》等刊物奖,入选中国小说学会排行榜。中国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