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莲听了此话泪水直冒,直叫道:“你胡说,不可能,他怎会有如此好心?”叶滢并不理会,冷笑道:“所以说你才不配做他的妻子,你从没有关心过他内心的想法,对你而言,他始终是一个低三下四的人罢了。”陈莲连连后退,神情凄婉,叫道:“你胡说,你胡说!难道,难道在相公的心里,便是这么认为我的吗?我承认,在与他成婚后,我心中就一直很矛盾,我一面是喜欢他,一面却又瞧他不起,每当我骂他,甚至打他时,他都连连点头,诺诺唯声,不敢有半点违拗,简直不像是个男人。”
叶滢脸色一变,忽的怒声道:“相公对你的忍让却反被当做是懦弱,你这种女子当真不配别人对你好!”陈莲一呆,却是无言可答。一旁的方昊远和韩雨婷听了刚才两人的一段谈话,心中也大致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只是两人不过是局外人罢了,倒也不好插得上口。
只听叶滢声音渐转凄凉,又道:“相公与你成婚时心中欣喜万分,只觉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男子,那么多得王孙贵族你都瞧不上,唯独看上了他,不知有多少人在羡慕嫉妒自己。可他却没想到的是,成婚后的日子虽然锦衣玉食,可样样还不是得看你的脸色行事,他每次与你逛街总是不敢走在你前面,生怕丢了你的脸,你再哪都是一家之主,遇到什么事都是自作主张,从来不会询问相公一句。在外人面前,你也从来没有把他当相公看待,呼来喝去的。难道你连夫妻间的相互尊敬都不懂吗?还有,更可恶的是,你一不高兴,没缘由的便是对相公轻则斥骂,重则殴打,可即便如此,相公在心中也没有怨怪你,依旧是笑嘻嘻的,不会抱怨你一句。你还敢说他不爱你?我只想问你一句,你的心是铁做的吗?倘若当初你瞧不起他,那又干嘛嫁给他,既然嫁给了他,又何必如此去折磨他呢!”最后几句喝问,叶滢愤怒异常,声音拔高,震得山谷回响。连韩、方两人也不禁耸然动容。
陈莲神色凄惨,再也忍耐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跪倒在地。凄然道:“对不起,相公,是我害了你。你为何这么傻,你难道不知我的小姐脾气吗?没错,我是瞧不起你,但我却还是爱你啊,其实你冲我发发脾气,甚至说要离家出走,我反而会觉得你有骨气,对你好一些,为何你什么都不说呢。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这些年来,越是见你对我唯唯诺诺,便越是瞧你不起,越是对你不好。”
叶滢冷冷道:“你终于明白了吗。相公忍了你六年,终于在有一天,跟我偷偷离去。但你知不知道,他跟我离去,并非是想抛弃你,而是为你好。他曾今对我说道,他与你的婚宴实已走到了尽头,尽管他对你的爱仍是一往不便,但你对他却是越来越讨厌,他再待在你身边,两人都不会幸福。于是他才孑然一身而走,没带走一分钱。可是,令他没想到的是,你再次见到他的时候,竟然会对他如此狠心,以那种方法伤害了他。当日我气得发昏,便要来找你报仇,可是相公却拉住了我,再三叮嘱让我不要找你寻仇,神色极为严厉,他说他不怨你,只怪自己的命。”
说道这里,叶滢嗓子哽咽,眼中泪水直冒,又道:“当日我见他如此,只得答应了他,说道不管他变成怎么样,我都是他的妻子,绝不会离开他。他点点头,握住了我的手,可令我没想到的是,他口中答应,却使了一个计将我支开,紧接着便投河自尽了。我当时怒发欲狂,再也忍不住,便冲进了锦绣山庄,血洗了你家,接着便已剑自刎。这便是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当日我做了这件事后,也不知是对是错,情知你必定怨恨重生,于是没去转世投胎,化成孤魂野鬼,目的就是让你有机会寻我报仇。如今我事已了,早已没有任何的怨念,你如想杀我,便动手吧。”
陈莲黯然垂泪道:“我杀你做什么?该杀的人是我,不是你。是我害了相公。”叶滢叹了口气,伸手将陈莲扶起,软语道:“姐姐,这都是前世的恩怨了,我们还提他干嘛,相公早已转世投胎了,我们又何必再在阳间存留呢?就让我们的所有恩怨都随风消逝吧,一起去投胎。”陈莲秀目含泪,微笑着点了点头。
方、韩两人看到此刻,均是会心相视一笑。方昊远大喜呼道:“这才对嘛。冤家宜解不宜结,你们两人能够重归于好,携手而去,当真是再好也没有了!”陈莲转身向两人施了一礼,道:“多谢两位恩公相助,否者我也无法再苦海中解脱,大恩大德,感激不尽。”韩雨婷笑道:“哪里,我们什么也没做,归根结底,救你的人还是你自己。俗话说的好,世上没有解不开的仇恨,我们衷心的祝福你们。”
陈莲和叶滢两人笑道:“那好,我们便就此告辞了。”携手而去。方、韩两人点点头,挥手相送。看着陈、叶两人的身影渐渐远去,方昊远转头对韩雨婷笑道:“师姐,见到他们两人和好,我真是太高兴了,有一种说不出的激动和自豪。”韩雨婷笑道:“那是自然,俗话说的好‘送人玫瑰,手有余香’我们在助人时,自己也是非常快乐的!”
方昊远“恩”了声,点了点头,正想再说,忽听空中霹雳一声大响,一道雷电已披在陈、叶两人身上。只听“啊!”的一声惨叫,两人化为无形,元神俱散。方昊远、韩雨婷两人“啊!”的一声惊呼,混没想到先前还是温馨美好的画面刹那间竟然转变成了魂飞魄散之局。方昊远怒发欲狂,抽出镇魔古剑冲至身前,怒叫道:“是谁?是谁在暗箭伤人!”
话音未落,便听空中轰然一响,“是我!”声音极为宏亮且极具震慑兴。方韩两人抬头一看,不知何时头顶上方已立着一人,全身穿着有如盔甲,鼻子有如尖勾,相貌怪异,背后生着一对翅膀,样子极为威武。方昊远指剑怒道:“你是谁?刚才就是你杀害了那两个女鬼?”
那人沉着脸道:“吾乃仙界雷神,那两个女鬼擅自来人间作乱,本座见了,自然将之除去!”
方韩两人听了此话都觉一惊,惊道:“你便是仙界四大天王之一的雷神?”雷神道:“正是!”方昊远先是一惊,但继而想到那两个女鬼如今已无法转世投胎,不由得怒火狂烧,也不管前面之人是谁了,剑锋指着雷神,怒喝道:“即便你是仙界四天王,也不能如此草菅人命!”韩雨婷向来心好,此刻也是来了气,并不阻止。
雷神脸现怒气,喝道:“无知凡人,那两个女鬼早已不再是人,本该去投胎转世,却来人间为恶,本座将之除之,有何不可!”方昊远怒道:“你哪只眼睛看到她们为恶了?”雷神哼声道:“你们人类死后若非怨念重生,又怎会不去转世,她们既然待在阳间,必定怨气重重,害人不浅。即便真未害过人,她们既是阴魂,阴阳两隔,她们来到人间也已触犯了天规,本作将之击的灰飞烟灭,也是她们咎由自取。”
方昊远益发恼怒,大喝道:“她们已经改过自新,要去投胎了,你何必要痛下杀手。若非有人也如此对你,你会怎么想?”雷神猛的大喝一声,当真声动九霄,有如从九天中打下一个霹雷,勃然怒道:“区区凡人,有如蝼蚁!竟敢拿我跟怨魂相提并论,你们既要讨死,那我便送你们去见阎王!”说罢大喝一声:“五雷轰顶!”周身雷电缠绕,身躯一转,只听天空轰然大响,五道惊雷从天而降,向方、韩两人当头劈下。
这一下变起仓促,方韩两人全没想到他说动手就动手,眼见惊雷已劈到头顶,再躲避已然不及,方昊远只好双手托着镇魔古剑,挡在头顶,韩雨婷身上并无兵器,情急间只得凝气成剑,举在头顶抵挡惊雷。这两年间,方韩两人屡得奇遇,武功均是大进,但那雷神何等厉害,虽只简单一招,已是令方韩两人全身酥麻,勉强低得几秒钟,再也无法挡住,五道惊雷轰然一声,劈在大地之上,顿时火花四溅,击出一个十丈方圆的大洞。幸亏两人躲避极快,在千钧一发之际向后疾跃,方没被惊雷正面劈下,饶是如此,却已被数道细小雷电打在身上,全身麻痹,被无俦罡风撞出数丈,跌落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雷神冷哼道:“你们两人竟能接的了本座一招,实是了不起,不过也到此为止了,死吧!雷动九天!”又手向天一举,霎时天空数道雷电聚在他手上,猛然击出,一股三丈方圆的炮弹般向方韩二人迎面击来。方韩两人身子麻痹,无法动弹,眼见是无法可避,只得等死。方昊远转头看着韩雨婷,惨然道:“师姐,对不起,是我太过鲁莽,连累了你。”韩雨婷苦笑道:“这不怪你,那雷神太可恶了,即便你不说他,我也要发火。”
眼见那道巨大雷弹便要集中两人身子,忽的绿影一闪,已替两人将其挡住。方昊远抬眼看去,惊呼出声:“碧蝉!你怎么来了?”那绿衣女子头一笑,道:“我又怎么不能来?”这绿衣女子正是碧蝉,当日她怒火攻心,将方昊远气走,事后回想起来,只觉似有对他不住。北海龙宫被逆天法魔所灭,她已无家可归,所幸收起龙角,换上人类的衣服,这些天来在人间走来走去,倒也觉得大是新奇。这次恰巧路过此地,见方昊远遇险,便想也不想的挺身而出。
她虽已勉强挡住雷神这猛烈一击,但只觉全身似要散架,情知再过半刻,自己便将抵挡不住。回头叫道:“小臭蛋!你赶紧和这位姐姐快走,雷神太强,我也快要挡不住啦!”方昊远道:“要走一起走,怎能留你一人在此?”猛一挣扎,便欲起身迎敌,但浑身太过酥麻,实是使不上力气,又跌倒下去。
雷神冷笑道:“无需麻烦了,本座将你们全部送上西天便是!”碧蝉正用碧海水龙枪全力抵挡雷波,听了此话柳眉倒竖,怒斥道:“雷神,你位列仙班,怎可随意杀人?”雷神露出不屑之色,傲然道:“区区凡人,竟敢对本神不敬,仅此一点,死上千百次也是活该。你能抵挡的了我这一击,倒也了不起,但不知这一招天雷空破你能否挡的了!”说罢大喝一声,双掌一推,一道巨型雷电从掌中喷出,打在原先的雷电之上,这两道力量一合并,碧蝉再也抵挡不住,连同方韩两人被击出数丈之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