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王爷,你们慢慢聊。”狱卒开了牢门之后就离开了。
明亮的灯光之下,秋香见到了满脸心疼的萧王爷,一段时间不见,他瘦了。
秋香站起身,想咧嘴微笑却干涩艰难,只是挤出了“萧王爷”三个字,听来苦涩干瘪。
只是大半个月不见,秋香却清瘦了不少,脸上也全无血色,萧王爷第一次见秋香的时候,她神采奕奕,明眸生辉,可是现在的秋香就犹如不发光的夜明珠,神色黯然。
他摆摆手,边上的朱四就拿出了丰盛的饭菜。
“唐伯虎,怎么样了?”秋香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皇上是宽容的重申了案子还是记仇的把唐伯虎归为死囚一类?
“你先吃吧。”萧王爷嗓音沙哑,面前的女子心里就只有唐伯虎一人,自己的努力她应该都没有看见。
秋香看着面前的美食,似乎好久都没有吃过这么美味的食物了,这是行刑前的最后一顿美餐吗?她苦涩一笑,拿起筷子,美味到了嘴里却艰涩难咽。
“明天皇上会重申唐伯虎的案子,本王想不久他就会被释放。只是……”萧王爷迟疑着。
“只是什么?”秋香担忧问道,不会是又出什么事了吧?
“只是秋香小姐你……皇上一直不愿开恩,唐伯虎的事情一完,可能……”萧王爷再次迟疑。
秋香已经想到了萧王爷下面要说的话,可能就要对自己行刑了。秋香一早认命,只是不知道还要拖那么久,在这暗无天日的天牢里,还真不是滋味。反正早晚都是个死,何不早点?
至少唐伯虎能够沉冤得雪还是好的。秋香觉得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对的,如果嫁给萧王爷,即使唐伯虎释放了,别人也会说是秋香卖身得来的。那样的话对唐伯虎来说就是比死还难受。
“夫人和小晴都还好吧?”秋香一直惦念着她们。
萧王爷似有为难地不肯开口。秋香有种不祥的预感:“怎么?王爷您说就是。”
“华夫人得知小姐的情况后一直……”边上的朱四回道。
“朱四,不要多嘴!”萧王爷立马喝断,神情严肃。
秋香很快意识到自己进天牢之后给华府和小晴带去了晴天霹雳:“王爷,您如果不说秋香只会胡思乱想。”
萧王爷无奈:“他们都很好,秋香小姐不用记挂。”
“朱四你说。”秋香转头对着朱四说道。萧王爷是不会对自己讲真话了。
朱四犹豫着看着萧王爷,见萧王爷也不阻止才回道:“华夫人得知小姐的情况后一直卧病在床,小姐的本家还未知道真相。华府一直瞒着。小姐的丫鬟小晴……在外辱骂皇上被重打三十大板,也病在床上。”
听到这个消息,秋香顿时愕然,自己一心为救唐伯虎,根本没考虑到边上的亲人。华夫人年事已高,现在为了自己卧病,秋香实在是大大不孝。还有小晴一直视自己如偶像般崇拜,居然为了自己也受了伤,她还一直天真地说要仰仗自己幸福过完下辈子的,可是自己居然不守信用,独自撇下她们,还自认为大义凛然,为爱就义,可事实上自己是不孝不义,自私自利。秋香啊秋香……
“秋香小姐,这些都不关你事。”萧王爷是要安慰秋香,秋香怎会相信这些安慰人的话?
“谢谢王爷一直以来对秋香的关心,还劳烦王爷带话给夫人、太师和小晴,人生如浮萍,有聚有散。如有来生,秋香一定安安分分好好地做她们的女儿和小姐。”现在自己自私也自私了,秋香也只能选些安慰人的话来讲。虽然现在的情形,皇上不会满门抄斩那么凶狠,可是自己的处境是不容乐观的,连带身边的人也要为自己伤心落泪,想到这心情一落千丈。
秋香的心情现在是跌到谷底,不是觉得为了救唐伯虎自己处于这样的境地,现在唐伯虎似乎有希望了,自己却要奔赴刑场。而是因为华夫人和小晴她们,自己来到这个朝代,她们算是对自己特别的人,现在因为自己她们都受伤了,秋香想到自己要是离世,对她们的打击肯定很大,对唐伯虎、对萧王爷的打击也是不会小的。自己若是能够潇洒来去,没有羁绊,那么自己走也走得安心,现在自己的走要带给别人伤痛,秋香是那么的不舍。如果自己离开是要再次去穿越,那么秋香再也不希望带着前世的记忆,那对自己来说是很残酷的事情。
萧王爷面对悲痛的秋香无话可说,内心就算涌动着多少的悲悯,讲来都显虚假。因为如果不是自己在皇上面前提起秋香,皇上又怎么会想到要赐婚呢?始作俑者还是他啊,秋香现在的悲伤都是自己带来的,萧王爷深深地自责。
看着转身离去的萧王爷,秋香叫道:“王爷!”
萧王爷定住离去的脚步,转身看着面前悲伤的秋香:“小姐,请说。”
秋香走到萧王爷面前,深深地一拜:“秋香谢谢王爷一直以来对秋香的照顾,这么久来我给王爷添了不少麻烦,可是还是那么无视王爷对我的关心。现在秋香可能要来生再见,还请您好好保重,不要为我烦忧。”
一席话说得萧王爷眼泛泪光:“小姐……你……”
秋香淡淡笑笑,既然自己决定抗旨就知道结果,面对死亡她很是坦然,说有留恋的人就是对生着的人还是不舍,特别是一直惦念的唐伯虎。但是有些事自己决定了就不该后悔,为唐伯虎她心甘情愿:“王爷放心,秋香这段时间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倒是王爷好像瘦了,王爷有情有义,找个好女子才是。秋香和你也只能算是无缘。”
秋香对萧王爷的感情萧王爷也早已明白,放不下的是自己而已。萧王爷会意地点点头,深深道了保重,离开了天牢。
萧王爷离开之后,秋香就准备进行下一轮漫长的等待,等待着唐伯虎案件的结束。而现在的等待对于秋香来说更是艰难,因为她知道华夫人和小晴都因为自己生病了,她肩上的担子一下子就沉重了。对于这个时代,除了唐伯虎她还有了其他的牵挂。而她在狱中无能为力,要能回头,她可能还会义无反顾地救唐伯虎,显得那样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