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李公公不知道吗?”秋香依旧执着问道。
“秋香……”一直沉默的华太师不禁替秋香着急,抗旨的后果就是杀头啊,还有什么好问的?
李公公到底是见过风浪的,很快镇定下来,皮笑肉不笑地问道:“秋香小姐为什么要做这样一个假设?”
“公公有所不知,秋香对萧王并无……”秋香自然表明自己的心迹,她可是要等唐伯虎的,不能背有和其他人的婚约。
“秋香!”华夫人厉声喝道,“你不是要知道抗旨的后果吗?满门抄斩!抗旨就会满门抄斩!”
听到华夫人的当头棒喝,秋香直愣愣地思维空白,“满门抄斩”几个字在脑袋里一直晃荡。
“李公公,其实老生也很好奇,为何皇上会突然为小女赐婚呢?照理来说,皇上应该并不认识小女。”华夫人收了一脸的怒容,对这李公公笑着问道。
李公公是看出了所以然来了,面前的女子明显是不想接受皇上指配的这门婚事,而且还有抗旨的冲动。李公公盈盈而笑倒要看看这华府会唱什么戏:“这个我们做奴才的自然不知,皇上应该自有皇上自己的思量。只是奴才好奇,秋香小姐风姿绰约、犹如天仙,萧王又是一表人才、还是当今圣上的亲弟,本是天赐良缘。秋香小姐为何还是郁郁寡欢?难道是有所不满?”
“李公公,小女没有郁郁寡欢,而是大病初愈心情欠佳所致,李公公不必介怀。”华夫人焦急的解释着。
“李公公有所不知,秋香以前和城府河边的黄鹤有过一纸婚约,可是后来因为秋香太过不合世道,被退婚了。秋香只是好奇,像我这样有污秽的女子,怎么会得到萧王的垂爱?”秋香现在是明白明目张胆得抗旨明显是行不通的,而且很可能还要把华府都牵连进来。
李公公又是一呆,面前的这个女子为何要自爆家丑?要知道女子被退婚是很严重的,眼前的女子说来却很是镇定,一时之间李公公居然不知如何反应了。
“李公公人脉广通不会不知道皇上赐婚的内幕吧?”秋香不知道古代封建社会等级制度的厉害,自然不会畏惧这个皇宫里出来的太监,说话也是步步紧逼。
秋香这夸一句打一句的,李公公还真没遇到过,对自己这样不惧的女子,就算是宫里的妃子见了这皇上身边的公公也是个个毕恭毕敬的,倒叫这不三不四的小姐把话说了去,不得不另眼相看起来:“奴才本来也是不知堂堂萧王为何会中意秋香小姐,现在想来小姐牙尖嘴利,咄咄逼人,自是有独到之处。”
“公公这可不是夸人的话,秋香自问学识浅薄说话不分轻重,还请公公见谅!只是无锡离京城十万八千里,秋香不是说去就能去的,这萧王身份尊贵也不是秋香说见就能见的,公公神通广大,必定知道其中缘由,要解秋香疑惑的还只公公一人,秋香还请公公不吝赐教。”秋香这话一下子就把自己和萧王爷的关系撇清了,还不忘拍了一记李公公的马屁。
面前的女子确实不是平常女子,一番话说得那么圆溜,莺声燕语的再加上含愁的美目,李公公顿时松了劲:“要说萧王为何看重小姐,想来只有小姐知道,只是这赐婚一事确实是萧王来皇上身边提起的,皇上一直恩宠这最小的皇弟,萧王的婚事一直是太后的心结,可萧王一直不在身边,想要赐婚也几次被拒。难得萧王有意中人,皇上就决定马上赐婚给萧王以作恩典。只是不知这姻缘原来还只是萧王的一厢情愿。”
那么看来这件事是因为萧王爷的关系皇上才会赐婚的,萧王爷是见说服不了秋香居然用皇弟的身份来逼迫自己,这……未免太可耻了!萧王爷明明知道秋香中意的是唐伯虎居然横脚来插一缸,想来名声再好为人也不过如此。秋香心里很是忿忿。
“请恕奴才多嘴,就算秋香小姐心有所属,但还是奉旨成婚的是,当今圣上一言九鼎绝不会收回成命,若是抗旨不遵要承担责任的可不是秋香小姐一人。再说跟着萧王吃穿不愁,享尽荣华,人生在世但求不过如此。”李公公眯着细眼察言观色道。
秋香含着哀愁凌厉地看了眼李公公,不是自己蔑视太监,而是这太监实在不懂人间风情,自己是不会为了荣华和萧王爷在一起的,他完全是在侮辱自己和唐伯虎之间的感情。最讨厌的就是不懂感情的人乱污蔑感情了,以前和王明在一起的时候,大家都在背后谈论自己为了钱才做这第三者的。
当然即使太监说话不中听,但是也算是有道理,至少自己表面要做的是那么回事。
对于秋香的沉默,李公公自然看做了默认,本来就是这样的,哪个女子面对荣华富贵不心动?为了这个多少女子挤破头?
送走李公公,华夫人回过头,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秋香的心思她怎会不明白,只是现在皇上下旨赐婚,抗旨是不能了,也只能认命,算是秋香和唐伯虎之间没有缘分。
“干娘,派人帮秋香去找找唐公子吧。唐公子在杭州一去之后就了无音讯,秋香心里很是不安。”说到这里秋香心里不禁阵阵悲切。
“唉!”华夫人长长叹了口气,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之后才无奈说道,“秋香,你就嫁了萧王爷吧,唐公子是有情有义可是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就当过眼云烟,算了吧!”
“干娘!”华夫人这么说秋香心里不禁揪心般的疼痛,“您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干娘,告诉秋香吧。”
华夫人上前,轻抚着秋香白玉般的双手,看着瞬间憔悴的如花容颜,戚戚然:“其实,为娘已经派人去找过唐公子了,只是出去的人回来都说唐家家里的人都不知道唐公子的去向,唐公子向来散散淡淡,来去无影,要找人除非他自己出现,他不出现要找他真人还很难。我本来想即使他没有踪影,但过不多久应该会来提亲,哪里知道还有皇上赐婚一事,现在唐公子也不出现,皇上却赐婚萧王爷,事已至此,为娘还是劝你忘却了唐公子。”
听华夫人的话,秋香的心都凉了半截,这唐伯虎怎么会无缘无故没有消息就消失了呢?他明明是说要来提亲的啊,临行之前就说的回家探母啊,现在可真是人海茫茫,大海捞针,根本无从下手,秋香感觉到了茫茫然不知所措的惊慌,就像上次落水之后那种空无一物的慌张失措再次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