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第二天正好是周末,所以最终还是三个人一同出发去了剑桥。
从伦敦出发,不过四十分钟的车程,就到了著名大学城。
骆香怜的手心里,竟然捏着一把汗。她向往了太久的学府,就要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说不激动,那是假的。
耳边,是尚书亭兴致勃勃的声音,介绍着剑桥大学悠久的历史。包括一个又一个名闻遐迩的人名,让骆香怜的心都渐渐地激荡了起来。
“看,这就是著名的剑河,剑桥的意思,其实就是架在剑河之上的桥,人们也把它叫做康桥。”
骆香怜打开了车窗,尚书轩拉住了她的手:“你还没好呢,今天才刚刚退了烧,小心吹了风又反复。”
“就开半扇好不好?”骆香怜哀求,“我已经好了,其实我的身体一直都很不错的,这只是一个意外。”
是啊,是他造成的意外。
尚书轩黯然地想着,看着她苍白的容色,缄默了。
“咦,那里还有船呢,像独木舟似的!”骆香怜趴在车窗前,忽然惊喜地叫了起来。
尚书亭得意地微笑:“是啊,等天再热一点的时候,我们可以坐了船顺流而下,一路领略各个学院的风采。这也是剑桥旅游的一大特色呢,几乎各个学校都散布在河的两侧。”
“现在不可以吗?”骆香怜心痒难耐。
尚书亭断然拒绝:“你才发了烧,这次生病来势汹汹,再吹了风,别真转成了肺炎。”
骆香怜不满地抗议:“这次真的是意外,我从小到在都很少生病的。你想啊,我在孤儿院里长大,要是没事就三病五灾的,哪里活得到现在?”
尚书轩心里一痛,忍不住握紧了她的手:“胡说!”
这句话又惊又怒,又痛又悔,让骆香怜怔了一下,立刻就住了口,没有再说下去。
尚书亭却似乎没有注意到,还在喋喋不休地介绍着:“最最宏伟的是国王学院,典型的哥特式建筑。明天我带你去看看著名的礼拜堂,那可是剑桥古建筑的代表,由亨利六世亲自设计,名匠瓦斯泰尔建造的,费时百年才完工。”
骆香怜看着尚书亭眉飞色舞的侧脸,忍不住微笑了一下。
“你真是三句不离本行,走到哪里,首先注意的就是建筑。以后,你一定会成为最出色的设计师!”
尚书轩不满地捏了一下她的指尖,惩罚似地把它们放到了自己的唇畔。
骆香怜尴尬地看向了前座的尚书亭,虽然他专注于开车和介绍,但她仍然把手轻轻地抽了回来。
“那当然!”尚书亭毫不谦虚,“还有圣约翰学院,它的建成要晚于国王学院,两处院舍由一道廊桥连接。你一定听过这座桥的名字——叹息桥。”
“啊,叹息桥!”骆香怜惊叹。
“说到桥,还有一座数学桥,周身都没有一颗钉子,完全按照几何原理建造的。”
“传说是牛顿造的……”
尚书亭嗤笑了一声:“那是牵强附会,桥都是在牛顿死了二三十年才开始建造的,怎么可能是牛顿建造的呢?”
骆香怜吐了吐舌头:“那也是为了表示对牛顿的仰慕……”
尚书轩却心情复杂,耳边听着两个人的对答,感觉自己已经被摒弃在了他们之外。因此,不自觉地把骆香怜的手,紧紧地合在了自己的大掌里。
仿佛这样,就可以留住她……
汽车在一幢小洋楼前停了下来,尚书亭抢先一步替骆香怜打开了车门:“欢迎光临寒舍!可真的是寒舍,只有两个房间,其中一个还被我做成了书房。”
骆香怜调皮地眨眼睛:“我的房间比你更寒,加起来才一个房间。”
其实,除了两个房间,还有一个与餐厅相连的客厅,比她以前住的房子大了至少三倍。
有钱人的生活,就是不一样啊……
尚书亭是名副其实的主人,把骆香怜安顿到了房间里。
她局促不安:“那怎么行,把你的床都抢走了……”
“你是女孩子,又是病人。如果你觉得不好意思,不如我们都睡床,让我哥睡客厅的布沙发。”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尚书轩的一双眼睛朝着他冷冷地瞥了过来。
骆香怜背上一寒,尚书亭却似乎一无所觉,仍然笑嘻嘻地开着玩笑。完全是一副“我的地盘我作主”的张狂样,让尚书轩又好气又好笑。
“累了吧,香怜?”尚书轩一拉弟弟,“你好好先睡一觉,下午再让书亭带我们去参观。”
尚书亭不及表示反对,就被他拉出了房间,细心地合上了门。
“我们需要好好谈一谈!”尚书轩咬牙切齿地说,看着已经长得和他同样人高马大的弟弟,叹了口气。
“我去煮咖啡,你到书房里等我,一会儿就好。”尚书亭耸了耸肩,用脚踢开了北面的一个小房间。
咖啡的香气,很快就飘了出来,尚书亭的脸上,褪去了吊儿郎当的神色,换上了一脸的郑重,仿佛一下子长大了几岁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