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香怜皱着眉,想要装聋作哑都不可能。空气里明显的火药味,似乎让她听到了“噼啪”作响的声音。
她踌躇着,刚一抬眸,却又骇了一跳。兄弟两个的目光,虽然对看着,可是眼尾的余光,却都朝着她睃了过来。
“我……”她刚刚说了一个字,就看到四道目光,光明正大地朝她射了过来,顿时张皇地噤了口。
弄不好,看来要引火烧身。她头疼地想着,干脆不再说话。
尚书亭插科打诨,陪着骆香怜说了一会儿话。
他言语风趣,骆香怜本来蹙着的眉,也被他逗得打了开来,觉得自己一生的笑声,怕也没有这个夜晚来得多。
可是看在尚书轩的眼睛里,却满心不是滋味。骆香怜和他在一起,总是淡着一张脸,几时这么开心过?
到最后,实在忍不住,很没风度地赶人:“书亭,香怜需要休息,你的笑话,留待下次说吧。”
尚书亭笑吟吟地看了哥哥一眼,才低头在骆香怜的腮上又印下了一个吻:“晚安,香怜,明天我替你煮粥。”
骆香怜脸上笑容还没有收,就被他突如其来的亲昵骇了一跳。在心里安慰着自己,这是英国绅士们的礼节而已,不算什么。
尚书轩恨恨地合上了门,绞了毛巾替骆香怜洗脸。
“我刚才已经去洗过了……”骆香怜的反对,却让尚书轩替她擦脸的动作更大。
哪有这样擦脸的!骆香怜瞪视着他,脸颊都快被他擦破皮了。可是还没有来得及表示反对意见,他的唇,已经落在了她的颊上,一遍又一遍,似乎总也吻不够似的。
心忽然地软了,他一遍遍用唇逡巡的地方,好像正是尚书亭给她所谓晚安吻的地方……
尚书轩却不发一言,像要用自己的吻,把尚书亭的气息彻底赶走似的。
直到他在她的身侧躺下,在后面拥住了她,才喃喃地说了一句:“你是我的,香怜。”
这句话,让骆香怜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睡意,一下子飞到了九霄云外。
她以为自己只是他的一件玩具,最长的保鲜期是三个月。
可是,现在,她忽然迷惑了。
轻轻地叹了口气,也许是因为他发现,自己手里的玩具还有别的市场,所以才又一次霸道了起来吧?
他只是这样而已。
低眉回首,连他与她的第一次相见,竟然也清晰如刻。包括他当时的表情,他唇畔的纹路,都在心里俏丽的缠绵。
她忽然惶惑了,难道自己把他收在了心底的深处吗?
猛地打了一个寒噤,她再一次提醒自己,至少不能把心交出去。否则,最终的结果,将是尸骨无存。
她——只是他的情-人而已。
毕竟年轻,骆香怜第二天就出现在了餐桌前。尚书亭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看上去特别的居家,虽然他和尚书轩同样挺拔。
尚书轩很不是滋味,看着骆香怜帮着尚书亭轩碗筷,竟然生出一种失去她的错觉。心里的疼痛,提醒了他,这个女人对于他的意义,并不一般。
至少,他现在还不想放手。
“哥什么时候回去?我接香怜去剑桥住一阵,正好把身体养好。”尚书亭似乎不经意地说着,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就是想把哥哥赶回国去。
尚书轩不露声色:“回国去也一样。”
骆香怜的心里在打着一场拉锯战,那句“我已经好了”的话,刚到唇边,就被她狠狠地咽了下去。
这是一个机会,脱离尚书轩控制的机会。
再相处下去,她不知道他的身影,会在她的心上,刻下多深的一道,也许会穷其一生都抹不平。
“还是免得再反复吧!”尚书亭笑嘻嘻地说着,让尚书轩恨得牙齿发痒,却还要憋着内伤,装作了云淡风轻的模样:“不过,我还要在英国逗留几天,那时候香怜也已经大好了。书亭,你回学校去,学生就要像个学生的样子。”
“我最近没有什么课。”
“学生以学习为天职!”尚书轩沉下了脸,“我没有机会完成学业,是一生的遗憾。你……”
尚书亭终究还是有点心虚,只能举手投降:“好吧,老哥,我怕了你!”
尚书轩刚刚满意地点了一下头,尚书亭已经把头转向了骆香怜:“香怜,你看,我哥对我多凶啊,软硬兼施,不择手段!”
明知道只是一句玩笑,尚书轩还是有些紧张地看了过去。
骆香怜对尚书亭的表演,只是抿着唇乐:“你哥哥也是为了你好,我也觉得学习的机会不容易的……如果有机会,我还想回去做学生呢!”
“我带你去剑桥旁听吧,我跟教授熟!”尚书亭顿时来了劲,“真的,如果你想继续上学,先熟悉一下剑桥,今年秋季,还有一次机会可以报考呢!”
尚书轩皱着眉:“说什么呢!你以为离开学校大门的人,还能轻易回得去吗?再说,香怜还是我的秘书,她和我是有三个月约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