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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性骚扰,白领女士的梦魇 (1)

自地球上有了人类,就有了性骚扰。在没有被识别和命名之前,这种不受欢迎的行为曾有过各式各样的称谓。例如,印度人称之为“夏娃的挑逗”,荷兰人称之为“非情愿的亲密”,而马来西亚人称之为“痒痒”。

性骚扰,掀起你的盖头来

中国人熟悉性骚扰这个名词,是从美国总统克林顿性骚扰案开始的。尽管世界各国性骚扰概念不同,性骚扰毫无例外都是媒体争相报道的热点。2003年上半年,澳大利亚联邦第23届总督霍林沃斯因几十年前的老账被人翻出而被迫引咎辞职,性丑闻不仅引发近两个月的澳大利亚“总督危机”,甚至再次引发了澳大利亚国内关于改制共和还是继续维持君主立宪的争论。2003年下半年,美国NBA巨星科比·布莱恩特又卷入一场性骚扰官司,这位近年来除迈克尔·乔丹之外最受球迷欢迎的球星,被称作“最后的绅士”的年轻人,平时不但温文尔雅,礼貌待人,而且从不与打架、吸毒等NBA球员常有的坏毛病沾边,更不用说性侵害和性骚扰。良好的公众形象也使他成为阿迪达斯、可口可乐等著名品牌的代言人,他涉嫌性骚扰几乎在篮球界和赞助商中引起一场大地震。

2003年,北京首例性骚扰案主角雷蔓勇敢面对媒体镜头,首例性骚扰胜诉案主角何女士勇敢走上荧屏,国内首部反映“性骚扰”的电视剧《女人不再沉默》,首次把生活中常见的,又往往难以启齿的“性骚扰”现象展示到了荧屏上。一石击起千层浪,“性骚扰”这个敏感的话题引起了社会广泛的关注。

什么是性骚扰

性骚扰这一用语最早在美国等西方国家流行,不同社会及同一社会对什么构成性骚扰的看法各不相同。即便如此,对于性骚扰定义的主要特征,各国还是存在一些共识。

总体上说,各国的法律、守则、规章制度、法庭裁决和集体协议在细节上或有不同,但都包含以下几个要素:

带有性色彩的行为以及其他以性为目的的行为,这些行为损害了女性和男性的尊严,对接受一方来说是不受欢迎的、无理的、冒犯性的。

某人拒绝或顺从这种行为,或公开或隐蔽地影响了与此人工作相关的决定。

导致恐吓、恶劣或侮辱性的工作环境的行为。

欧洲议会1990年《关于保护男女工作人员尊严的议会决议》中的定义是最常见的:“性骚扰指不受欢迎的性行为或其他以性为目的的行为,它损害工作女性和工作男性的尊严。它包括不受欢迎的身体、语言或非语言行为。”

马来西亚人力资源部的《预防和消除工作场所性骚扰工作守则》将性骚扰定义为不受欢迎的性行为,其表现形式是语言、视觉、心理或身体方面的骚扰:

受骚扰者有理由认为这是带有性色彩的就业条件。

受骚扰者有理由认为这是一种侵犯或侮辱,或者是对他/她幸福的一种威胁,但与其就业无直接关系。

美国公平就业机会委员会将性骚扰界定为“不受欢迎的性接近、性委身要求,以及发生在以下任一情况下的言语的或身体的性性质的行为”:

明确地或隐含地因个人的雇用期或条件导致屈从于这种行为。

个人对这种行为的屈从或拒绝被作为影响决定这个人是否被雇用的基础。

这种行为具有不合理地干扰个人工作绩效或制造一种恫吓、敌对或令人不快的工作环境的目的或效果。

香港《公务员性骚扰投诉指引》指出:如对一名女性提出不受欢迎的性需要或获取性方面好处的要求,或对女性做出不受欢迎的涉及“性”的行径,并应预期对方会感到冒犯、侮辱或惊吓,就是对该女性做出性骚扰。

《英汉妇女与法律词汇释义》对性骚扰的定义是:性骚扰是性歧视的一种形式,通过性行为滥用权力,在工作场所和其他公共场所欺凌、威胁、恐吓、控制、压抑或腐蚀其他人。

1999年由上海辞书出版社出版的新版《辞海》中首次收入了“性骚扰”这一辞条。其解释为:“性骚扰是20世纪70年代出现于美国的用语。指在存在不平等权力关系的背景条件下,社会地位较高者利用权力向社会地位较低者强行提出性要求,从而使后者感到不安的行为。是性别歧视的一种表现。”

由上面不同国家对性骚扰的定义不难看出,性骚扰的本质特征是被骚扰者并不需要它,不欢迎它。这一点将性骚扰与受欢迎的、两情相悦的友好行为区别开来。骚扰者的动机不是决定因素,只有被骚扰者才能判定这种带有性色彩的行为是否受欢迎。

多数定义以被骚扰者是否认为某行为“受欢迎”或“侵犯性”为标准,因为很难一一列出必须禁止的性骚扰行为。一些举止毫无疑问被认定是“性”的骚扰行为,比如,亲吻、抚摸胸脯、触摸生殖器部位。但是许多语言、非语言和身体的举动,或展示某物或图画的行为,也被人们认定为性骚扰。这种判断因文化和社会实践而异,也因事情发生的环境而异。在某些文化中,见面打招呼时身体接触是正常行为,而在其他文化背景中,此举被看作侮辱性的行为或是性攻击。在某些工作场合,性暗示姿势被视为侵犯性的,而在别处则被容许。在工作场所作为朋友相互可接受的行为对于新来的人或外人就是侵犯性的。

很多行为并不一定带有性色彩,比如,搂肩膀,摸头发,摸别人的衣服或耳环,评论某人的长相或身体。此类行为如果不受欢迎或不被需要的话,仍然有可能构成性骚扰。所以,认定含有“性”的成分并不一定取决于身体哪一部分被接触,更为重要的是该行为发生的环境及行为的性质。

例如,被人直勾勾地注视属于性骚扰吗?不同的人可能有不同的感觉:

有些人会认为是骚扰,会感觉不舒服。

有些人可能喜欢被人注视的感觉,他们可能觉得正在被欣赏。

有些人会根据对方的动机、性别或其他特征做出判断,如被与自己同一性别的人注视,或许不会认为是性骚扰;被一些外表美的人注视与被另一些丑陋的人注视也可能会有不同的结果。

因此什么行为构成性骚扰要看以下的因素:

行为的持续性。

受者与对方的关系。

对方的性别/特征。

当时的环境。

受者认为对方的动机。

美国心理学家乔伊斯·布拉泽对性骚扰做了如下的解释:男人在一些比较适当的骚扰上会侥幸成功——暗示性的评论、眉眼挑逗、轻轻地拍打臀部等。女人们怕自己显得愚蠢,误解了这些无关紧要的语句和手势。其实判断的原则很简单,如果你觉得不舒服,那你就没有误解,这就是性骚扰。

关于怎样做才属于性骚扰,美国《时代》周刊曾经刊登了一个听证会的讨论,会上对一些行为是否是性骚扰做了大量的讨论:

对女性眉目传情的行为,有41%的人认为是性骚扰。

对女性直接提到性或者挑逗的行为,有80%的人认为是性骚扰。

经常把手搭在女性的肩上或者背上的行为,有64%的人认为是性骚扰。

坚持与女性开“性”的玩笑的行为,有74%的人认为是性骚扰。

坚持与女性谈色情的行为,有91%的人认为是性骚扰。

强迫让女性与自己共进晚餐的行为,有77%的人认为是性骚扰。

要求女性与自己发生性关系的行为,有87%的人认为是性骚扰。

这些行为往往被用“男人自然的性冲动”或者女人的挑逗等托辞来开脱。文化价值的不同有时会用来解释性骚扰的起因以期证明其合理性。然而,不同国家的研究表明,这些借口和转移目标的责难无法解释为什么有些男人有性骚扰行为而其他男人没有,也无法解释为什么妇女按照当地习俗衣着得体时仍然遭受性骚扰。性骚扰经常被称作无害的“调情”和“男人表达对女人喜爱的一种方式”。但是这样的解释显然忽略了一个事实,即调情基于两情相悦,而性骚扰对于其中一方来说是不受欢迎的。这些借口掩盖了问题的关键,即性骚扰并非性愉悦,而是滥用权力,损害了女性或男性在工作中的尊严。

美国一家权威的女性机构则用实例,为性骚扰和非性骚扰的行为划出了界限。

性骚扰:嘿,你的大腿真棒!

正常行为:你今天看上去很漂亮。

性骚性:把色情的图片挂在比较公开的场合,特别是那些对女雇员进行攻击的私人的图片。

正常行为:挂在家里。

性骚扰:上下打量某个人的身体,甚至拍她的臀部。

正常行为:说话时目光友好,握手示意。

性骚扰:在某女士拒绝约会后反复对其施加压力。

正常行为:只有非常好的朋友才邀请去参加一些社交活动。

……

虽然从广义上或抽象意义上来判定什么是侵犯性的行为,或是对谁的侵犯性行为,并不是很容易,但在某一环境中判定某一特定行为是否被需要则很少会有歧义。因此,被骚扰者对一行为是否欢迎就成为各种行业、各种文化之中通用的判断标准。

性骚扰,扭曲的欲望

性骚扰问题既是一个法律问题,又是一个社会道德问题,同时还是一个心理学问题。怎样把性骚扰行为从道德调整领域界定出来,让法律关注性骚扰,是法律界关心的事,其目的是为了惩治性骚扰行为;研究骚扰者的心理,了解他为什么要进行性骚扰,是心理学家感兴趣的事,其目的是为了让女性知道如何预防性骚扰行为。

相对于性犯罪而言,性骚扰危险性小。受害女性有的害羞,有的怕损害名誉,绝大多数会选择忍让,有些男人便习以为常,无所顾忌。女性隐忍使一部分男人认为有便宜不占白不占,这是大多数男人的心理。不同阶层的骚扰者骚扰女性的心理状态是不同的,有些男人骚扰女性不完全是出于占便宜的心理。通过对骚扰者的心理状态进行仔细研究,不难发现骚扰者按其心理状态可以分为以下几种类型:

补偿型性骚扰:

有些男性对女性的性骚扰与他们的生理需求有很大关系。比如单身男性,或者虽然已经成家,但由于某种原因不能过正常的性生活,从生理角度看这些男性长期处于性饥渴状态,他们一旦失去自我控制能力而与女性有机会接触的话,就可能产生性骚扰。

有些男性长期过着单身生活,但他们又不是真正的独身主义者,特别是那些结过婚或离异、丧妻的男性,人们戏称他们是“二茬光棍”,这些人突然失去正常的性生活,势必造成强烈的生理落差,感到日子的煎熬,于是有些人便不甘寂寞,表现出与异性相处的向往。一旦有女性出现在他面前,发生感情冲动,进行语言或动作的性骚扰也就在意料之中了。

有些男性长时间离家在外工作,一年之中回家与妻子相聚的机会很少。这些人一般都身强体壮,在性生活方面有较强的要求,然而妻子又远在天边,客观上得不到满足。当他们缺乏理智的时候就容易对身边的女性进行性骚扰。像从农村到大城市打工的民工,大多为二三十岁,离家挣钱一年半载都回不去,想老婆又不在身边,寂寞难耐的时候就到商场和车站等公共场合对年轻女性进行性骚扰,这除了因为他们受教育程度低,缺乏自制力等原因外,与他们缺乏正常的性生活和长期处于性饥渴状态不无关系。

还有一些成家的男人虽然守家守妻,但是因为妻子身体状况欠佳,不能满足男人的性要求,或者因为夫妻关系紧张,长期分居……在这种情况下,这些男性很可能把目标转向其他女性,进行性骚扰。

性骚扰事件的产生一般具有突发性,这些性骚扰者一旦冲动起来就好像吸食鸦片的人烟瘾上来似的,什么都不顾,什么脸面都不要,什么后果都不想了,他们只有受到严惩之时才能恢复一下理智,但已经悔之晚矣。

一个投诉者是这样说的:

“他说请我看一部外国电影,是一部爱情电影。我因为好久没有看电影就去了。但这个老同事事后却打电话来问我,你看了这部电影有什么想法,咱们可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再不抓紧就晚了,又是老同事了,你不要那么古板了,我觉得你应该学习影片中的主人公,像她一样去寻找你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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