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子沫。”
身后,一个声音叫住了芮子沫,回头,原来是他。
“你怎么了?”钟瑞森折回步子,走到她的跟前,“谁欺负你了?”
映入蒙着水雾眼帘的是一双好看的碧波色眸子,中西结合的脸庞很是迷人,关切的表情让她感到欣慰。
“到底怎么了?”看见在大街上哭的稀里哗啦的人儿,钟瑞森有些担心。他刚从展皓宸那里离开,闲来无事才跑到购物街上来溜达一圈的,没想到就这么巧,遇见了她。她的目光呆滞得没有焦距,满面的泪水让人揪心,“我们可以找个地方坐下来谈谈吗?你看你这个样子,别人见了还以为你被男朋友欺负了呢。”
“钟瑞森……”芮子沫欲言又止,用手背抹去了脸上的泪水,“谢谢你。”
嘎,当机了。钟瑞森对芮子沫的话突然卡壳,她谢他,why?
“谢字从何说起?”
芮子沫的谢来的太突然,突然的让钟瑞森找不到北。他跟她接触的不算多,怎么就会从她口里蹦出个谢字?太奇怪了。
黑色的奥迪准确无误地停在了‘蓝雨’别墅的大门前,引擎发出轻微是声响,车头灯射向了铁闸门,直射进院子。
整个别墅一片漆黑,钟瑞森停稳了轿车,鼻翼里呼出沉沉的气息。瞥了一眼坐在身边的人,呵,没想到只是那么半个小时的车程,她尽然睡着了。
头歪向车窗,额前碎发掉落,遮挡了她闭上的双眼。好似她睡得也并不安稳么,要不她的眉头不会时不时的抖动一两下。
见此情此景的男人除了无奈地吐气之外,他不知道能够做什么。
“到底宸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了?”从他上次在展皓宸的生日party上见到芮子沫哭得像个泪人似的,再到今天无意撞见她失魂落魄哭得稀里哗啦,钟瑞森可以断定,她跟别的女人不一样。至于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觉得她就像一团火,会给人温暖的感觉。
伸手,捋了捋芮子沫额前的碎发。他轻微的动作没想到会惊醒了沉睡的人儿。
芮子沫忽然睁开了双眼,一时半会儿有些迷茫地转了转眼珠。当她透过车头灯看见她所熟悉的院子的时候,才反应过来。
动了动身子,上身一件西装外套让她不得不偏头看向身边的人,有些迷糊,身上什么时候多了件外套,她是一点都不知道。
“你的?”虽然明晓得是钟瑞森的,但她还是多此的问了一句。
“嗯。”顺势回答,钟瑞森唇边荡漾出淡淡的笑,“见你睡着了,不想你着凉,所以给你披上了。呵呵,不会有什么不对吧?”
“有什么不对?没有啊。”抓了抓头发,芮子沫很不雅观的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将身上的外套拿了下来,微微笑道,“我到了耶。谢谢你送我回来。”
“嗯。”钟瑞森点头。视线转移,从芮子沫身上移动到别墅楼层那篇漆黑之中,试探性地问道,“宸……不回来吗?”
“可能吧。”芮子沫松开身前的安全带,打开门,走下了车,对车内的人挥了挥手,“钟瑞森,谢谢你送我回来。我回去了。”
见状,钟瑞森也不知道该再问些什么说些什么,她要回去了,他不可能留,也没权利留。
钟瑞森点了点头说道:“好。”
“拜拜。”芮子沫脸上嬉笑的表情看起来很顽皮,只是谁知她转身的刹那,笑容便像过往烟云一样立即被她收了回去,有的只是那一脸的淡然和冷漠。
“宸,你的运气真好。”钟瑞森望着漆黑的别墅,自言自语道。展皓宸的运气向来很好,这点钟瑞森是不会否认的,只不过,他的运气不知道他自己知道多少。
走进别墅,芮子沫除了感觉全身冰冷之外,没有其他感觉。
别墅里太黑了,连盏照明的灯都没有打开。呵,这哪里像个家,完全就像冰窖。现在也不过是初秋,她就已经感觉像寒冬一样凄冷。
抬眼,看了一眼在黑暗中发着淡淡蓝光的楼梯扶手,不禁冷笑了起来,笑得她好想哭。不过,她不会哭了,已经哭过过了,哭多了好像没什么意义,那个人又看不见,所以还是不哭了。
将额前是碎发往脑后梳理了一下,留恋似的瞥了一眼二楼,冷清清的,这样的情况不是第一次遇见,只是今晚觉得异常凄凉罢了。
收回目光,芮子沫紧握拳头,深深的调整呼吸。展皓宸在与不在都一样,他也许就是她生命力的一个过客,她没必要那么留恋才对。
然而,正当她决定走回自己的房间的时候,只听得“啪啪”两声,整个别墅突然变得雪亮,刺得芮子沫睁不开眼睛。
条件反射地用手挡住了眼睛,才勉强减少了灯光的刺激。微眯眼睛,看向最先亮起灯光的地方,二楼楼道边栏旁,矗立的身影映射在了客厅地板上,被拉得老长。
展皓宸锐利的眸子在此时就像带着千万把利剑一样直视芮子沫,他不动声色的看着她,眸子里的利剑仿若顷刻间就能够从眸子里射出一样。双掌撑在护栏上,脸上有愠怒的神情,不做声息地探视是最为可怕的注视,他的目光让芮子沫诺诺的往后倒退两步。
“你……在?”难以置信地问道,芮子沫清楚地记得,展皓宸跟她说过他会定时回来一两次,可没说今晚他会回来。艰难地吞了吞口里的唾液,芮子沫有些许害怕的不敢再去直视他的眼睛,那双眼睛看得她浑身不自在。
“你到哪儿去了?”不温不火地问句,跟展皓宸脸上的表情一点都不协调。
“我没到哪儿去。”芮子沫垂眸看着地板,展皓宸的影子在地板上晃动,看得她眼睛生疼生疼的,“只是出去走了走。”
“走了走?”显然,对芮子沫的回答,展皓宸根本不相信。从护栏旁闪身离开,一步一步从楼梯上走了下来,每一步都走得很有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