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落的父亲上面还有三个姐姐,底下则有一个弟弟,刚开始的时候,夏落的爷爷不愿意接受老爷子的帮助,可后来,硬是让他们家最大的那个女儿因为弟弟妹妹们饿极了,她就去偷,去捡,又一次就捡了东西,她本来是试试味道,看还能不能吃的,没想到,那一口下去不止味道不对,到了晚上,就连命都没有了。
所以从那时候开始,夏落爷爷不接受也不行了,后来,老爷子总帮着他们,也就是说,没有老爷子,他们那一家人说不定都是乞丐了。
老爷子说话,一句顶十句都是没问题的。
然而,她的手再次被人捉住,而且这一次还被狠狠的甩了出去。周围的人很多,可就在她的身体被甩出去之后,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她一把,愣是看着她直直的摔倒在地上。
她抬头的时候看向苏琛,后者则冷冷的注视着她,眼里的寒冰几乎能把她冻死:“不管我的未婚妻会不会被打断腿,这都不关你的事情,你现在再敢动她一下,你就必须付出代价!”
面对着他冷硬的表情,陈赢的心就冷了,跟她身子底下的地板一样,那么冷。他突然不见,没人敢提关于他的消息,她就那么傻乎乎的等六年多,等着他回来,娶他的妻子。
可是等来的,却是他和夏落订婚的消息。他爱她,一直都那么明显,只是她那时候不敢相信,可是现在,事实就这么讽刺的摆在了她的面前,她还能不信吗?
他对她总是这样没有耐心,一个字都不会去解释,可对着夏落的时候,他就立马变了,体贴的胜过夏落身边所有的人,他总那么护着她,宠着她,任由她闹,任由她撒泼,他就是不发火,那样的宠,迷惑了她的心智,让她疯了一般的迷恋,她想割舍都舍不掉。
陈赢从地上爬了起来,全身似乎都燃起了一把熊熊大火,她从来都不是软弱的人,所以,她再次走近夏落,然后伸手,可是紧接着就又被拉住。然后她面前的那张嘴一张一合,他说:“保安,拉出去,送到警察局。”
那么冷,那么无情。
夏落侧头看了一眼苏琛,然后微微咬了咬唇,这样冷绝的人才该是他的,那个对她百般让步的人,到底该有多辛苦呢?
陈赢的嘴唇剧烈的颤抖起来,她狠狠的咬着自己的嘴唇,看着苏琛,以为他会动容,然而,他却连一眼都没有施舍给她。
苏琛伸手轻轻的环住夏落,微微皱着眉头问她:“你没事吧?”
那样的轻柔,是她一辈子都无法触及的梦。
一场闹剧就此结束,一切都恢复了正常,只是乔安的心里却种下了种种疑惑,可是夏默今天学校有事,不能一早赶来,只能等到下午才能来,他想问都没得问,只能把自己的疑惑先装进肚子里。
夏落的脚依然很疼,可却不那么真切了,她不知道,她当年的懦弱,到底让她的人生有了多么大的改变。
如果,她那会儿没逃,她就不会离开这个用尽自己一切来对她好的男人了。如果,她没离开,也就不会遇上江冥,也不会出现那样的事情。当然,也不会遇上乔安,让她把自己都弄丢了的男人。或许,爸爸也不会出了这样的事情。
然而,夜色里她一抬头,却发现身旁站了一个人,他从对面的镜子里看着她,一脸的伤痛。
“落落。”乔安低低的出声,嗓子很哑很哑,好像很多年都没有开口了。
夏落的心脏好像也被他那低哑的嗓音给扯开了,她曾经用尽了所有去爱他,直到现在,她都还不能完全释怀,见了他这的样子,心里还是在狠狠的揪着,扯着,扯的她那么疼。
“乔安。”夏落也从镜子里看着乔安,低低的回应。
乔安努力的勾了勾嘴角,然后就出现了一个浅浅的弧度,他说:“你今天好漂亮。”
夏落艰难的点头,说:“谢谢。”
可接下来,乔安却无意识的感叹着,他说:“我一直以为,你这样的漂亮一定是出现在我们的婚礼上,我一直都觉得,你穿婚纱的时候,挽着的那个人一定是我的……”
说着说着,乔安的眼圈儿就那么红了,可是,他的以为都错了,她是很漂亮,可她挽着的那个人,却是别人。
他要怎么去接受?他以为,他们会在一起,一直在一起,然后就那么一辈子了。就像太阳每天都会升起,然后降落那样,不会改变的,哪怕有云会遮住太阳,但谁也不能去否定太阳还是升起来了。
可是,他的太阳怎么就真的不见了?
夏落的眼圈儿也跟着红了,她的心脏好像被化成了血水,正在一点一点的流逝,那么那么的疼。她也以为呢,她在之前根本不会去想那么长久的事情,是他不断的告诉她,有关他们的未来,会是怎样的美,怎样的好。
是他告诉她,他们的婚礼应该怎样怎样,他们的孩子应该要怎么教育,是他告诉她,人不能只看眼前的,要想以后的。
她就那么跟着他的思维,想了那么多有关他们的以后,可是到了现在,却成了一个极其疼痛,极其讽刺的美梦。
“呵呵。”夏落笑的时候眼睛已经湿了,她伸手抹了抹,然后就转身走了,她想飞快的离开,可脚步却十分沉重而缓慢的挪动着,就连她的身体都在跟她作对了。
是不是没有林诗涵那个导火索,他们就不会分开了?他们的日子是不是也该云开见月明了?是不是,今天举行的订婚典礼真的就会是她和乔安的?
夏落摇摇头,她不想去想那些,也不能去想。
然而,乔安却继续看着镜子,看着镜子里她的背影,叫她:“落落。”
“落落。”
“我的小落落,你还爱我吗?”
爱吗?
她也不知道啊。
夏落的脚步停顿过后迅速加速,逃也似地离开。她的生活真的太戏剧了,戏剧的可笑。在她疼了那么久,几乎疼死的时候,他们的误会怎么就没有解开?却偏偏在她要放开的时候,她才知道横亘于他们之间的,竟然只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