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下朝林海的神色有些奇怪,墨涵见了道:“爹爹怎么了,可是朝里有什么事情?”
林海道:“有是有,不过和咱们没什么关系。今儿朝上忠顺亲王没来,皇上一问说是他们家的独生子去了,老王爷一伤心也病了。皇上听了很是感慨了一番,当年摄政王把持朝政,忠顺亲王可是和摄政王作对的一个大主力呢,想不到他临老竟连个传香火的都没了。”
墨涵眨巴眨巴眼睛道:“这忠顺王爷到底什么来头啊。”
林海道:“他祖上原是大食国的一个部落,后来他们部落被突厥人给灭了,只他逃了出来,辗转来到咱们关外投靠了当年的高祖,后来屡立战功,高祖皇帝便赐其国姓‘水’,并封其为****。皇上自是不会任他这一脉没落,所以在朝上说会在宗室里挑一个才俊过继给他,也算全了君臣之情。”
墨涵笑道:“光这事情爹不会这表情,您肯定还有什么没说。”
林海道:“皇上散朝将我和你北静王伯伯叫过去,还有宗人府的西宁王爷,商量说准备将八皇子过继了呢。”
吧嗒,墨涵手中的茶杯在桌子上,滚了两滚,茶水流了一桌子,墨涵愣愣道:“爹,这是真的吗?这怎么可能!皇上可没剩几个儿子了。”大皇子死了,太子圈了,就只剩下三、五、八、十、十二这几个皇子了,除了十皇子腿脚有些残疾深居简出外,另四个都算是少年才俊。
林海道:“你不信,我还不信呢,可皇上确实这么和我们说的,还让西宁王准备着重修族谱呢。你说皇上百般防备八皇子,却要把他过继给掌握国家四分之一兵权的忠顺王,这不是给三皇子树个大敌吗?”
“爹爹,我知道皇伯伯怎么想得。”
“玉儿,你怎么来了。”林海和墨涵抬头见黛玉正笑嘻嘻走进来。
黛玉拿着两个杯子道:“我看天这么热就榨了点西瓜汁给爹爹和哥哥祛暑。”
墨涵笑道:“这点事丫头们干就行了,天这么热你跑来跑去再中暑了。”
黛玉撅起小嘴道:“玉儿不是想爹爹和哥哥了嘛,你们天天忙得我都见不着面。”
林海笑道:“玉儿若嫌寂寞倒不如请你几个姐妹来玩,我观贾府那几个小姐还不错,你不是和她们关系还不错吗,别的你也不用理会。”
“再说吧,听说她们府现在上上下下都巴结那个什么宝姑娘,倒把正牌姑娘撇到一边,从没见过这样的人家,若交往多了难保不会给爹爹带来麻烦”
“得了,随你心吧,为父可不怕那些,玉儿想做什么都不会影响爹的,要不你请东平王府的小郡主来也行啊。对了,你才说知道皇上怎么想的?”
黛玉弯起眼睛道:“我也只是猜测吧。你们只往国家大事上想,却没想过皇上也是普通人。皇上经过大皇子的事情怕是心里也有点害怕了,可八皇子又是个有志大德薄的,若总这么下去怕会出大事的,索性将他过继了,也算明明告诉他他与皇位无缘。忠顺王是****,他若熄了心思连后代都有了保证,如此也算对得起他了。如果这样以后他还起什么心思,那些大臣么也得掂量一下,毕竟他可是皇上亲自做主送出去的,那忠顺王就算姓水,可毕竟不是真的皇室中人,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
林海道:“或许吧,只是我还是觉得这四分之一兵权在他手里并不是好事。”
墨涵道:“也许皇上也是防备着三皇子以后对八皇子秋后算账,说起来我观咱们的雍郡王爷虽然刚正,可那心眼似乎也不是很大。说到底皇伯伯应该还是比较喜欢八皇子这个儿子的。”
林海瞪了墨涵一眼:“童言无忌,以后这样轻狂话你给我少说。”
次日,勇郡王府里便迎来了传旨的太监,听了圣旨上的内容,水淳宛如遭遇晴天霹雳一般,一把抢过圣旨看了又看,那上面明明白白的字迹让他的心都碎了。皇父不要他了,这怎么可能!
其实这消息传出来满朝大臣都很吃惊,昨儿他们听说了忠顺王的事情还以为皇上会在四王的后嗣中选一个人呢,哪成想皇上这么大方,将自己看重的儿子送了出去。
“我去问问皇父!”水淳已经什么顾忌都想不起了,飞身上马往宫里去了。来到上书房,却不见皇上,只戴权一个人在那儿愁眉不展地站着,一见他来脸拉得更长了。
水淳一把揪住戴权道:“皇父呢?”
戴权忙扳水淳的手道:“求王爷轻点,老奴快喘不过气来了。”
水淳哼了一声却没松手,戴权叹口气,心道八爷啊,您要不是这两年太过分了惹得皇上越来越失望,他老人家能起这心思吗,想到此眼睛里带了一丝怜悯,道:“皇上说您来了请您自个去御安宫。”
什么?水淳一愣,如果他没记错那里是一个早荒废的宫殿,是宫里最为荒凉的地方。带着疑惑他往皇宫的西北角走去,沿着一条杂草丛生的小路走了很久,终于看到掩映在翠竹荒草间的残破宫墙,门口的匾上御安宫三个字已经模糊不清,柱子上剥落了残红,让人感觉心都跟着荒凉起来。
水淳皱眉,皇父这是什么意思?
“王爷,皇上请您去正殿。”不自从何处闪出一道灰影,恭敬而冷漠地说道。说完一闪身不见了。水淳一惊,这便是传说中的暗卫吗,好厉害,他连一点声气都没听见。
正殿的门关着,水淳站在门口,心没有来的狂跳起来,似乎那门内藏着莫名的幽灵,会很快吞噬掉他。
“是老八吗,进来吧。”水昊辰有些苍老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冷意。
水淳不再迟疑,伸手推开门,门吱呀一声响,阳光随即照进来,正打在站在中间的水昊辰身上,而殿内却幽暗如故。
水淳有些发愣,正殿里空旷清冷,什么也没有,眼前是一道明黄的帷幕,将整个大殿遮了个严严实实,不知那后面藏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