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钱不全是我送的,你倒谢错人了。今儿可有个九岁左右的小姑娘来这里看望孩子。”
“小姑娘?没有啊,只有个小公子来了,长得唇红齿白的,带来的仆人也个顶个的好看。”李大顺摸着脑袋道。
水溶眼里带笑,对黛玉此举极为满意,笑道:“他也是我朋友,你带我去看看他吧。”
李大顺笑道:“成,咱们将那些孩子都集体安置在西院了,小王爷随小人来。”
水溶道:“那谁来照顾他们这些孩子?”
“回小王爷,这些村民里的民妇分了小组轮流照顾这些孩子,毕竟她们多数身子也不好,这也是个好方法。”
水溶赞许一笑:“李大人想得很周全,让你在这里可是屈才了。”
李大顺脸色微红,低头道:“小王爷抬举小人了,小人倒喜欢这差事,只是时时感觉能力不够。这些人原是找过小人的,小人碍着规定没收留,才造成这样的后果,这都是小人的罪过。”
水溶叹口气:“李大人的难处我知道,你不需自责。”
一进西院便听见一阵笑语欢声,水溶进了屋子,见屋子极大,中间用壁板半隔着,入目便是一溜大炕,因烧着热热的炉子,屋子里很温暖。炕上一群孩子正围坐在一起玩着什么,不时发出清脆的笑声。
“林兄弟,你们做什么呢?”尽管人很多,水溶还是第一眼锁定了人群中娇小秀气的身影。
黛玉正和雪雁翻手绳玩,边玩边给旁边几个六七岁的小丫头讲解,听水溶说话回头一看,忙停下手惊喜道:“溶哥哥怎么来啦。”
水溶走过来宠溺地刮了下黛玉的小鼻子,笑道:“来抓逃家的人啊,你这小东西私自跑来也不跟我说一声,害地我好找。”
黛玉小鼻子皱了皱,嘟起嘴道:“谁逃家了,我倒是想告诉你呢,又不知道你跑哪里去了,害我找了半天,最后只能跟伯母说一下啦。”
水溶心里闪过一丝喜悦,笑得比桃花海绚烂几分,惹得几个稍长的女孩看直了眼,他半弯了腰笑道:“我去找爹爹了,让林兄弟扑个空,是哥哥错了。”
黛玉很大方地一挥手,做爽朗状:“算了,原谅你了。”
水溶见黛玉穿着一身样式普通的男装,料子看似一般实则极好,只是上身有些宽松,笑道:“这是从哪里淘换出来的衣裳?”
黛玉笑道:“伯母说我还是穿男装方便,所以送了我这几件衣服,说是那时候给你做的,只是你衣裳太多便没穿。”
水溶道:“嗯,那时母亲最爱做衣服了,我估计还好多呢。你穿着倒也好看,就是松了些。”水溶看炕上放着许多小玩意,笑道:“你这是把杂货铺子搬来了吧。”
黛玉道:“这是我们自家铺子做的,样子都是哥哥设计的呢。我别的帮不了,之好领着他们玩了,不合你说了,大宝二宝,你们都过来吧,别怕,这是我哥哥,人很好的,咱们继续玩。”
那些孩子原本俺水溶衣冠楚楚有些害羞地藏到里边,一听黛玉说继续玩便把害羞什么的给忘了,继续围在黛玉身边瞅着黛玉将炕上的玩具一件一件交给他们玩。
水溶坐在椅子上,手指无聊地轻轻敲着桌子,怎么觉得自己被嫌弃了。不过看着黛玉光彩灿烂的笑容心情复又好了起来。
金殿之上,皇上有些头疼的看着正中间站着的须发皆白、却精神矍铄、此时正唾沫横飞激昂无比的老人,心里感叹,我的老先生啊,您老这么大岁数了怎么底气还这么足啊!但是听着老人话里的内容,心情也一点点低落下去。
此时说话的老人是现任左都御史陆保,这位老先生曾经做过帝师,后来转到了都察院便在那里扎了根。老人家性格耿直到有些迂,只认理不认人,天生一副钢筋铁骨,哪怕是皇上有了错他都敢当面呛声。碍着是言官,皇上一般也就捏着鼻子听着,不但听着,还得好好地认错保证改正。
此时这位老先生正在弹劾勇郡王水淳强行圈地、不仁不孝呢。
林海偷眼看着皇上的愁眉和水淳的黑脸,心里好笑,这陆保能知道此事还是他的功劳呢。林海也在都察院呆过,对那里的人门清,于是很不小心地让陆保知道了这件事,陆保那爆脾气哪忍得住,这不,第二日便给捅了出来。水淳这件事实在过分,所以林海想不论皇上对水淳纵容出于什么目的,他都该将水淳的恶行公开出来,否则他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陆保说完气呼呼回班了,皇上冷冷看着水淳道:“水淳,你有什么说的没?”
“皇父,儿臣冤枉啊,关大人说的事情儿臣一丝也不知啊!”
皇上的嘴角勾起一个嘲讽地弧度,淡淡道:“那就是说刚刚关大人是信口开河恶意中伤你了?”
“皇上,臣说的句句属实,皇上若不信可以派人去调查,臣不怕,就是不知勇郡王怕不怕!”陆保瞪圆了眼睛声若洪钟地反驳。
“皇父,儿臣也不敢说是不是真有其事。毕竟儿臣府上人口繁多,也难保会有一两个刁奴在外面打着儿臣的名号兴风作浪。儿臣回去定会严加查处,一定会给那些受害百姓一个交代。”
“这么大的事情奴才没你的指使真敢干吗?”陆保出班冷笑道,“若咱们大青的奴才都这么无法无天,那做主子的可真得小心了,哪天被反欺了去都有可能。”
水淳恼道:“老大人也没证据说一定是我做的吧,还是不要咄咄逼人的好。”
“你,巧言令色!”
“你偏听偏信独断专横!”
“放肆,大殿之上是你们吵嘴的地方吗?”皇上怒斥了一声,两个人忙住了嘴,却还是呼哧呼哧喘着气斗鸡一般互瞪着。
“水沐,这件事交给你了,你给朕好好地查。”
水淳顿时白了脸,谁不知道水沐是出了名的铁面无情。何况他们自来互看不顺眼。诶,水淳忽然眼睛一亮,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