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属下先下去吧。”侍卫何为忙道。
水溶看着下面黑黢黢的洞口道:“不行,谁知道里面有没有什么机关。”
“王爷,不如咱们用火药炸开。”一个年轻参将跃跃欲试。
水溶轻轻摇头道:“也不妥,谁知道下面什么情况,若炸完了里面人得了消息毁了这里咱们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你们分出二十人随着我一起下去,他们既然能上来,咱们又怎么会下不去。”
“溶哥哥,这是百草丹,你们都服下可解百毒。”黛玉伸手取出个瓶子将药丸分给众人,神色忧虑地嘱咐道:“溶哥哥一定要小心啊,哼,要是敢受伤我以后都不理你了。”
水溶笑笑,揉揉黛玉的头:“真是个好孩子。”他还发愁怎么劝黛玉别下去呢,不想黛玉自己就说了。果然在大事上黛玉总是都是很决断的,即使在不安也有自知之明,不会胡乱逞能,水溶与有荣焉地想着。
看着水溶等人拿着火把下去,黛玉坐到一块大石上静静等着,暮光淡去,星光闪烁,一弯新月悄悄挂在树梢之上,洒下轻轻淡淡的银辉。偶尔有几声枭鸟的鸣叫,衬得山里幽静得有些诡异。
黛玉的心随着时间的流逝却越来越焦躁。
“小姐,别急,这还不到半个时辰呢。”青鸾取了个薄薄的披风披在黛玉的身上柔声安慰道。
黛玉抓住青鸾的手道:“青鸾姐姐,我好紧张啊,怎么一直没动静啊。”
青鸾道:“下面肯定会有机关,破时费些功夫也是正常的,我记得王爷的机关之术还是从老爷那里学的呢,小姐就放心吧。”
黛玉轻叹一口气,自嘲道:“不放心又怎样,早知道我就和哥哥学一下武艺,强于现在这样干着急用不上劲。”
青鸾无奈摇头,黛玉会的东西已经不少了,又何必强求自己不喜欢的东西。
正说着,忽然就听地下一阵轰隆隆的响声,连山体似乎都摇晃起来,黛玉和在场的士兵都猝然变色。
“青鸾姐姐,里面是不是爆炸了!”黛玉小脸雪一样白,颤声说道,身子不由自主微微一晃。
青鸾忙搂住黛玉道:“小姐,别慌,不会有事情的。”
黛玉看着同样惊慌的士兵,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地对一个参将道:“参将大哥,烦您派人去四处打探一下,看是不是、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小公子放心。”那参将见黛玉年纪不大神色虽慌却尚能克制,心下有些佩服,说实话他可是比黛玉还急呢,若水溶有失,就算他们是皇上心腹嫡系那也别想好过了。
不一会便有人来报说不远处多处地方山石塌陷,还有硝烟的味道,显然是爆炸所致。
黛玉几乎站不住了,强压下心中恐惧运起轻功如离弦之箭一般向爆炸之处飞去,黑夜里,只看见她银白色的披风划出美丽的弧度,只是,这样的美丽却让人觉出绝望的味道。
“小姐!”碧月惊叫一声,忙和青鸾追了过去。后面士兵愣了下神,小姐?莫非刚那漂亮小哥儿是个小姑娘。
黛玉片刻就来到爆炸处,只见山石碎屑和草木断枝到处都是,十几个士兵正在清理挖掘,黛玉的眼泪顿时涌出眼眶,大声叫道:“溶哥哥!”
青鸾和碧月一左一右拉住要奔向爆炸中心的黛玉急道:“小姐你冷静点,王爷没准不在这儿呢。”
黛玉眼睛都红了,怒声道:“咱们眼看着他们下去的,怎么可能不再这儿?”她从来没有这么呵斥过自己的丫头,可碧月青鸾一点也没生气,只紧紧抓着黛玉道:“就算如此也不能证明王爷就没事了,这里地形复杂,有道是狡兔三窟,王爷没准已经逃出来了,小姐决不能上去,万一再爆炸呢。”
很快,爆炸的地方被清出一个黑黢黢的洞口,只是里面仍被砂土掩埋,眼看不能下去人了。
黛玉呆呆望着洞口,连心似乎都凉了。
也许过了一刻,也许只是一瞬。“黛儿,别哭。”不远处,一个清润中带些沙哑的声音忽然道。
黛玉觉得自己似乎幻听了,她猛地回头,不远处,一个翠竹般挺拔的身影倒映在眼中,虽然狼狈了些,造型夸张了些、好笑了些,可不是水溶又是哪个?
“黛儿,不认得溶哥哥了。”水溶走到黛玉跟前含笑道,他的声音比春风还要和煦。
黛玉瞪大了眼睛呆望着水溶,眼睛里还有大颗大颗晶莹的泪珠滚落下来。
“好黛儿,你别哭了,再哭溶哥哥可要哭了。”水溶见黛玉仍是落泪,心里似乎被针扎了似的,抬起手想要给黛玉拭泪,可附近这么多人有不好动手动脚的,顿时手忙脚乱起来。
“溶哥哥,你真没事吗?”半晌黛玉才抽抽鼻子小声道,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鼻音。
水溶又是欢喜又是心痛,忙道:“没事没事,连一点伤都没有,你看你都快哭成小花猫了。”
黛玉抬头看看水溶,扁了扁嘴,欲笑不笑,哼了一声道:“溶哥哥以为自己这副尊容就很好了吗。”话虽带着埋怨听在水溶二中却似乎有着点撒娇的意味,他瞅了瞅自己,也不禁一笑。
说实话水溶此时的造型着实狼狈至极,哪还有平时翩翩贵公子的模样。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上还蹭着些泥水,而且浑身上下湿哒哒滴着水跟落汤鸡似的。
“王爷,人已经都抓住了。”说话时守在疑似石门处的小校尉跑来禀告。
水溶喜道:“好,一定要看好了他们,小心别让他们自杀,咱们赶紧回去,玉器店那里应给也有收获了。”
“溶哥哥,究竟怎么回事啊,你这一身怎么弄的。”黛玉取过一件披风递给水溶问道。
水溶边往山下走走边笑道:“今儿可得感谢黛儿了,咱们是从黛儿的水帘洞里出来的。”说着讲起了地下的经历,端的是紧张刺激。
水溶下去之后便有预感这里的机关定会全部启动开,果然如此,才下十几层台阶便到了底部,前面是一条绵长弯曲不见尽头的甬道,甬道两边的墙体都是石壁,上面隔着五步便有一盏灯,映着石壁显得阴森无比。水溶心里暗叹,能开凿出这么个地方来,背后的人该与多大的能量啊。他凝神打量了一下道:“小心些,恐怕会有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