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父并非不可理解凌炎的坚持,在感情上,他也曾经失意过,走了太多的弯路到现在才真正的认识到感情的真谛,只是,他必须要考验白琉璃,他要知道她值不值得儿子对她的一往情深。
客厅里,凌炎烦躁不堪的坐在沙发上,这并不是他和父亲的第一次争吵,但是,却是最激烈的一次,以前,他有任何的不满,任何的抱怨,都会以冷漠的方式转身离开,但是,这一次,他却对父亲的阻拦感到非常的生气和失望,他多希望自己追求幸福的路上,不会再受到来自家庭的压力,只是,他可以吗?
白琉璃沉默的坐在一旁,看着凌炎脸色复杂,有些惶惑,她轻叹道:“伯父也是为了你好,你不要跟他吵下去了!”
凌炎缓缓的抬起头,凝望着身边一直静静陪伴自己的女人,刚才一定也把她吓坏了,她的脸色更加的苍白,紧咬着下唇,声音是刻意的平静,但他却听到了微微的颤意,他愣愣的看着她,知道当她无助或害怕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的咬着下唇来保持镇定,这一次,她陪着他一起害怕了吗?
凌炎站起来,走到白琉璃的身边坐下,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的,这件事情我自己做主,谁也强迫不了我,我既然认定了要娶你,我的妻子就不会是别人!”
白琉璃心头一酸,有泪涌上眼眶,但她却强忍着,轻声道:“我知道这是你的坚持,可我还是觉得不应该和伯父吵架,他是你的爸爸,如果你因为我跟他吵翻了,我于心不安,凌炎,不如,就顺其自然吧,如果凌父真的不同意我们结婚,那我们就不要结婚!”
凌炎痛苦的拧紧眉,急声道:“你胡说什么?你在这个时候要放弃?琉璃,你不能这样,我现在最需要的人是你,只要你说一句爱我,我会为你坚持到底的,你懂吗?”
眼眶里的泪水再也盛不住,大颗大颗的滑落下来,白琉璃推开凌炎站起来,背对着她哽咽道:“因为你,我已经失去了亲人,我偿尽了冷情的滋味,所以、我并不希望你跟我一样和家人闹不和,凌炎,你觉得我值得你这样吗?如果不是你的紧逼,我不会和你结婚的,你还是听从伯父的话吧,不要和我纠缠下去了!”
凌炎呆住了,俊目大睁,声音低哑而慌乱:“也许以前的事情是在逼迫你,但结婚……我没有再强迫你的意思了!我早就不逼你了!”
白琉璃用手背狠狠的将眼泪擦干净,转过头来,露出轻松的微笑:“既然你不逼我了,那我可以有自己的决定吗?”
凌炎俊脸惨白,跌坐在沙发上,良久的不语,她的决定,让他产生了不安的情绪,心头大乱起来,一抬头,就看见凌父走进来,似乎也听到了白琉璃的话,沉着脸问道:“你的决定是什么?”
白琉璃一怔,正要说出口的话也像是受到了阻碍,梗在喉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凌父沉严道:“你怎么不说了?”
凌炎一把将白琉璃拉到自己的身后,脸色惨淡道:“不要逼她说,她的决定和我一样,她会嫁给我的,爸,如果你真的接受不了她,那你就把妈妈找回来,给我一个温暖的家庭,我就不会像一个被人遗弃的东西,渴望着幸福和温暖了!”
凌父浑身一震,像是被揭开了往日的伤痛,刚才的气势一下子就消失了,白琉璃也惊呆了,睁大眼睛望着凌父惭愧而痛责的神情,她的心猛然一缩,凌炎在说什么?他怎么可以说出这么伤人的话呢?而且,还是用如此痛斥的语气责问自己的父亲。
忽然间,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感,白琉璃紧闭着眼睛,猛然的转身离开,凌炎惊讶的看着她快速离去的身影,不由的一慌,急急的追了上去,拉住她:“你要去哪里?”
白琉璃愤愤的瞪视着他,生气道:“凌炎,你不应该苛责你的爸爸,他都是为了你好,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如果防碍我寻找自己的幸福也算是为我好吗?他从来都没有问过我真正需要什么,他才是最自私的人!”凌炎痛苦的低叫,本来心情就够乱了,面对着白琉璃不理解的表情,凌炎几欲崩溃。
白琉璃呆住了,难于置信的看着凌炎,良久才哽咽着挤出一句话:“没有哪一个父母会对自己的孩子自私的,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凌炎,算了吧,我并不希望成为你跟伯父之间的导火线,我已经伤害了我的家人,我不愿意再伤害你的家人,如果你真的爱我,请你不要再让我做一个坏女人好不好?”
凌炎想紧紧的抓住那双纤细的小手,可是,为什么她轻轻的一抽,就挣脱了他的撑握?他望着她失望而忧伤的眼睛,猛然清醒过来,原来,她是怨恨他的。
白琉璃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任由泪水放肆的滴落,这场情,她只想做到不亏不欠,但是,注定她要欠下一些感情债,注定要亏的血本无归了。
凌炎望着白琉璃决然的身影,高大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猛烈的晃了晃,一张俊脸惨白无色,原来,没有人会真正的去理解他的痛苦,就连他认为最善良的女人,此刻,也在谴责他的不对,他到底是哪里做错了?为什么每一个人都不愿意理解他?难道,他想要一点点的幸福也是奢望吗?
凌炎失魂落魄的走进客厅,凌父看到他绝望而痛苦的脸色,猛的站起身来,关心道:“小炎,她走了吗?”
凌炎恨恨的瞪着自己的父亲,他从来没有如此的痛恨过他,以前,妈妈出轨,他怪他无能,他娶林姨,他恨他滥情,可是,那些恨怨都会随着时间而淡忘,现在,他却是真正的恨他了,恨他夺走了最爱的女人。
“她已经离开了,你满意了吗?我失去最心爱的女人了,你高兴了?”凌炎痛苦的低吼,像一个失了灵魂的躯体,总个人都疲惫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