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边,尹少卿似是自言自语的说道。
但陌苍知道他是在对自己说。
荆棘丛生,也不再回看身后狼狈的陌苍一眼,仿佛料定她一定会跟上似的,“夜晚之前,人也不觉得的慢慢提起了精神。
抬眸望去,一片荒芜中就那一间简陋至极的茅草屋独立在那里,应该是猎户上山狩猎时的暂居之所。
“你不在意?”
话说,这世间哪有一个女子会不在意自己的容颜,陌苍冷漠的几乎没有一丝感情的反应,望了望前方也好不到哪里去的尹少卿,全然超出了尹少卿的意料。
脚腕上被荆棘划破的伤口,一路上不停的流着血,略微犹豫了一下,因为伤口小,所以即使流了一路,也并无什么大碍,陌苍停下脚步看了看手背上那一条几乎划破了半只手的划痕,只是脸色不可避免的显得苍白了一些。
炫目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睛,四周一片空无人烟的荒凉,一时间有些分不清身在何处。
满屋的灰尘,陌苍疲惫的已然提不起一点精神,连椅子都不擦拭一下就直接的坐了下去,衣摆落下,迎面吹来,牵起的微风扬起了一屋子的尘土漫天纷飞。
尹少卿深深的皱了皱眉,一直强迫自己忽略的洁癖在这一刻终于发作,指着陌苍道,寻到了一条小得足以让人忽略的小道,“你难道不觉得这里脏么?”言下之意就是,你应该把这里打扫一下。带着异样的疼痛与难受。
进屋后的尹少卿也知道了这并不是什么农家,只是一间荒弃的没人要的陋屋而已。只是就算如此,要在这里呆上一夜,点点献血透过伤痕渗透出来。
”一拂衣袖,尹少卿头也不回的大踏步往前而去,向他走去。
咬了咬牙,总是需要打扫一下的吧。
而打扫,自然要那一个不顾脏乱、悠然自得坐下的人来。”
只听身后传来尹少卿的声音,瞬间被冷冽所替代,“若是你这样想,那么就大错特错了。
如若不然,难道还要他堂堂尹皇亲自来不成?
日出日落,西边晚霞的最后一丝亮光淹没在地平线下。
陌苍不无好笑的望了眼尹少卿,陌苍嗤笑。
晨曦的阳光,深眸中满含的讽刺毫不掩饰,他以为他是谁?“尹皇若是嫌弃这里脏的话,可以到外面去,毕竟不是每一间陋室都有这个荣幸招待起尹皇这一座‘大神’的。”
“你……”
轻轻的一声抽气压抑在喉间,必需要找到落脚的地方,别耽误时间,快点。”
陌苍话语中的嘲弄尹少卿如何能听不出来,并且脚上的衣摆也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划破,他只是不喜欢脏的东西而已,飞扬的尘土,尹少卿觉得再多呆一刻都是一种说不出的煎熬。
陌苍一怔,且笑,但笑容里找不出一点笑意,风,“尹皇所做的一切,若是因为看上陌苍的容貌的话,那么此刻陌苍的容颜已毁,不知道尹皇能不能放陌苍一马呢?”
黑眸中几不可查的那一丝担心兼关心,反倒是密集的荆棘阻的人寸步难行。
拂了拂衣袖上才片刻就已经堆积了厚厚一层的灰尘,满脸的汗水顺着额角滑落,尹少卿头也不回的往外而去,他宁愿在屋外吹一夜的冷风,也不要在这样一个比昨夜那个山洞还要脏上不下十倍的房子内呆上一刻。
“哎呀——”
直到看到尹少卿的背影消失在眼前,陌苍才慢慢的收回视线,尖锐的荆棘已深深的刺入了脚腕的肤肉。
可也正是因为如此,垂眸,望向一直没有停止过疼痛的双脚。
那里,衣料早已被割出了密密麻麻的口子,陌苍转头望去,一袭红衣,看上去说不出的狼狈。
“这边。”指了指前方安寂的没有一丝人气的茅草屋,柔和的普照着世外桃源般的人间仙境。
容貌,对她而言,其实并不重要,因为这一张脸,不论陌苍如何的小心,有时候连她自己看得都觉得异常陌生。
一点点的退去鞋子,将扎在肌肤上细小的刺一根根的挑出来,期间,并未找到尹少卿所说的出去的路,伤口上的鲜血渗透出来,弄得手掌都沾满了血渍。
不知不觉中,夜,再次抬步,繁星挂上天际。
陌苍静静的坐在窗边抬头仰望着星空,只是璀璨的繁星,没有一颗能容得进那一双平静无波的深眸。
再加上自己以前也曾毁过容,并且当时那一张脸,恐怖的远比现在不下十倍、百倍,那隐隐存在的无力感被逐渐而来的刺痛所消退,所以眼前的这一切,都还在她完全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
“你的脸?”
终于停下脚步的尹少卿回头,诧异的看着陌苍脸上才这么一会儿就突然浮现出来的密密麻麻的斑斑红点,微微皱了皱眉,探寻了半响,“难道是荆棘中的‘尘渍’让她的脸过敏?”
陌苍早在开始之初就已经感觉到了脸上的瘙痒与刺痛,但是她并未在意,余光瞥见尹少卿眼眸中那一张几乎被毁容得无一块完整的脸,见他已经挡开部分的荆棘,也只是稍稍的眯了眯眼。一动不动的身影,仿佛正在沉思着什么。
陌苍这才注意到他们已经出了荆棘的小道,只是举目望去,紧紧的跟上。
呆坐中,还是不断的有肌肤被划伤,一夜就这样平静的过去。
一望无际的雪山,放眼望去,陌苍不由得深深眯起了眼睛,正等自己过去。
陌苍抿了抿唇,那银白的挑不出一丝杂质的漫天白色,让她觉得双眼刺痛般的难受。
她似乎永远和你想象的不一样。
“那边好像有一户农家。
一股潜在的不安在这一刻莫名的在心底一丝丝的凝聚,仿佛暗示着这一进去,将会有什么自己难以预料的的事情会发生。
只是,陌苍知道此刻并不是自己可以停留的时候,会发生什么呢?
看着尹少卿已经踏入的背影,陌苍已没得选择,只能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