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见笑了,那丫头是个混主,本王都难以管教她,久而久之,越发放肆无赖了!看茶!”暴风雨随着混主的离开散的无踪无影,南宫浩宇倚床端坐,俊逸的脸上扬逸着温润柔和的微笑。
绿依沏了新茶,为太子妃奉上。茶香随着黄绿色的茶汤轻轻扬扬飘散开,那种沉静幽远的香气令人忍不住闭上眼,深深嗅闻,随着碗中的茶一起回旋,仿佛间似入禅境。
“这茶?”柳嫣然轻语,纤指抚过碗口,柳眉微锁,随着南宫浩宇清朗的笑声,柳嫣然的眉锁的更紧。
“这是出自紫霞山云雾峰的紫袍,实乃世间极品!”南宫浩宇赞道,接过绿依奉来的茶,不禁轻呷一口,细细品味。
“紫袍?王爷几时换了口味?这茶比宫中的御茶还要好喝?”
南宫浩宇朝柳嫣然优雅的举起精致秀美的青花茶碗,“太子妃何不亲自尝过再论好坏?”
佳人浅笑嫣然,樱唇浅泯,细细品尝过后笑道,“嫣然不比王爷风雅,这茶对王爷来说是难得的好茶,可是对于嫣然?呵呵,嫣然还是喜欢喝雨前的蕊茶,打小认定的,恐怕这辈子都改不了了。”
兴许是真不喜欢紫袍沉静幽远的味道,柳嫣然将手中的茶搁置到了一边,再没碰过。
“蕊茶清新略甜,自然讨小姐夫人们喜欢。而这紫袍,被颂为佛家的禅茶,只要喝过一壶,就会越来越喜欢。不如太子妃捎些回去给太子尝尝,兴许?”
“傻姑也是女人,不知她是喜欢喝蕊茶呢,还是这佛家的禅茶?”柳嫣然隐约中沾有尖利的话打断了南宫浩宇。
“那混人?哈哈,她是给什么喝什么!”南宫浩宇淡逸洒脱,令人痴望,更令人揪结。
而那被柳嫣然揪着不放的混人早已横晃着出了王府,一路上接连数个又响又重的喷嚏,哪个王八蛋背后骂她呢。
“阿……阿……”阿了半天没打上来,反而引来行人侧目。拎着沾染油渍的破布包裹,浑身上下不修边幅,哪有顶点女儿家的良善淑德。
世俗眼光,又有哪个火眼精精的能看出,脏兮兮的破布包裹的竟是傻姑在众目睽睽下,光明正大从南宫浩宇屋里带出来的镶百宝玉如意一对。
说是放屋里摆着,终究还是属于南宫浩宇,如果换成了银子那可成了她货真价实的保命钱。想卖出好价钱只能进珍宝斋之类的铺子,而且直接找东家谈,有心买就给她个舒服的价钱,不诚心,她就拿着这对家传宝贝另找别家。
老板慧眼,傻姑也爽快,事不过三,一口价四百五十两。
“四百五十两?姑娘没说错吧?”
看着珍宝斋老板一挑一挑的小黑胡子,傻姑点点头,“确实是四百五十两,至于少要您的五十两,就用柜上的那对如意顶上好了!”
顺傻姑小手所指,老板郑重问道,“姑娘当真要那对如意?”
“真,比老板柜里的珍珠还真!”
“姑娘,我们这行一旦买卖成交可没有反悔耍赖的道理!”
“放心,假货我也要,拿回家给儿子玩呗!”
老板的嘴角有些抽,傻姑下巴上的大黑痣有些抖。
珍宝斋祖辈传下来的家业,历经三代,店中来往客人多如牛毛,可从来没见过今天遇到的这位,眼刁嘴利,爽快雷厉,尤其那份豪爽把男人都能比下去。那摆样的假如意顶多值二十两,还是卖个功夫钱,多出的三十两岂能白让他赚?
“珍宝斋里宝贝,只要贵客相中,就在进价上给加两成辛苦钱吧!”老板说的豪气,傻姑更是仗义,改明家里再急用银子时,她一准把家里的宝贝带珍宝斋,老板看着给!
起身告辞时,不经意看到店里的伙计在查点新收来的宝贝,傻姑一眼盯上了摆在红漆木盘里的一把匕首。
“姑娘相中这个了?”老板热络的问道。
“先看看!”傻姑回道。
匕首外鞘有些绣蚀,阳面的花纹有多处磨伤,通体除了雕刻的纹络,没任何镶嵌点缀,可拔出匕首的瞬间,银光寒气扑面袭来,锋刃的流线打磨的极精妙,即使不试,傻姑也敢断定此物锋利无比。
傻姑的专注被老板看到眼里,一把许久卖不出去的阵货,理所当然做了顺水人情。
宝物蒙尘,又岂能让粗造破损的外表遮住了锋芒?而此物的出处,更给傻姑惹来了抖不掉,躲不开,哪怕上天入地都逃不掉的麻烦。
出了珍宝斋,傻姑东逛西晃的竟然走到了花街,不远处的流光阁如同一块吸铁,紧紧揪扯着傻姑的眼神,犹豫之时,熟悉的身影从流光阁偏门闪了出来。
叶天磊?大白天的武林盟主竟然逛窑子?傻姑想都没想提步追了上去,这一追,不但没追上叶天磊,更险些追丢了她自己。
傻姑的步子放缓,最后不得不停下来机警的看向周围,她这是跑到哪儿了?即便光天化日,也驱不散周围阴暗诡异尤其那股子发臭发霉的味道。
此地离花街也就百米开外,却令人仿佛从光鲜华丽的享乐世间,坠入了肮脏潮湿的阴暗旋涡。
脚下的灰石板路一直向前延伸,不知尽头是哪儿,路两则除了脏湿腐臭的暗巷,就是墙塌门倒的破败宅院。叶天磊怎么会跑到这儿来?她该不该延脚下这条路继续追下去?
迟疑之时,听力极好的傻姑听到了打斗声,整个人跟充了电似的朝发出声响的暗巷跑去。
一时好奇险些丢了她的小命,生死关头,那把鞘身绣迹却削铁如泥的匕首,竟然成了她的救星。真可谓成也此物,败也此物,冥冥之中已有定数。
“阮成风,只要你肯把人交出来,主公定会不计前嫌,长老的位置还是你的!”
“他还真是大方啊,老夫也不妨告诉你们,只要你们砍下逆贼首级,老夫许你们不死!”
“老东西,敬酒不吃,休怪我们不念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