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体会到他对慕青曦的良苦用心,她心中的恨意就越是强烈。
不,他们休想在一起。
慕青曦假死,玉颢宸必定是知情,那么,当初他呈奏给前帝的奏折便是犯下了欺君大罪。
思及此,她近乎疯狂的露出一抹笑意。她不会让他们在一起的,即使毁掉他。
“小姐,你还在想柳琬蓉?”
慕青曦怔忡的坐在回廊上,望着满园的新绿。听到采音的问话,她木然的道:“采音,你不用管我,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得知柳琬蓉并没有如他所说的一样已经死亡,她确实很惊诧。而这次猝不及防的照面,也让她太过的意外。但是,柳琬蓉又怎么会知道这座宅院?
她真正介意的是他的欺骗,此时她甚至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说一般,休离了柳琬蓉。
心情不自觉的沉重起来,往事一幕幕又涌上心头。曾经他那么的宠爱柳琬蓉,他真的会舍得休掉她么?犹记得她曾问过他,能不能只有她一个,他的回答便是其他的侍妾都可以遣散出府,唯独柳琬蓉不行。
她知道自己追究起某件事情就会钻牛角尖,摇摇头,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她必须要找些事情让自己转移注意力,否则整日无所事事,她就会胡思乱想。
不可避免的,她想起了孟焰,是他教会了她生意上的一些事情和如何与商家打交道,也是因为这个,她的心里比以往更淡定从容了些。因为即使不依附于男人,她也可以凭借所学的这些养活自己。回到塍国这些日子,她的吃穿用都是玉颢宸安排的,也都是最好的。
她不能再依靠他,她要靠自己。她承认,柳琬蓉的出现让她的心里很不舒服,她会这么想,也是受这件事的影响,因为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对她隐瞒了什么事情。
内心的不安促使她警觉,她不该贪恋他赠与的宠爱,因为宠爱不等于爱。
慕青曦瞪了一眼跟在她身边的玉顥宸,他不反对她做生意,还要陪她来挑选适合开店铺的地方。柳琬蓉的出现,使他们原本拉近的距离又远了些。
她很想问柳琬蓉的事情,可是却又害怕知道他的回答,干脆不去想,与他疏远,这是受过伤的人,出于本能的自我保护。
可是,她自我保护的不够彻底,虽然面上罩着寒霜,但是她的心理却因为他的举动而感到一丝的甜蜜。
“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么?”忽然,他说道。暗地里派去保护她的人早已把那日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他一直在等着她的质问。他想让她对他肆无忌惮,岂料,她不但什么都不说,反而跟自己玩起视而不见的游戏。
他轻抿着唇,回道:“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么?”他要她问什么?是柳琬蓉的事情么?那么,他又是如何得知她见过柳琬蓉了?除了是柳琬蓉主动告知的,还有谁知道这件事情?
他若是想告诉她,何须她开口问。若是他不想说,即使她问了,不过是自讨没趣而已。
“青曦,你我夫妻本是一体,我希望你不管有什么事或者心里有任何的疑问,都可以坦诚布公对我说!我亦会如此待你!”他明示暗示已经很明显了。
“那你有什么要对我坦诚的么?”她反问。
“我说了,无论你有任何疑问都可以问我,我一定不会对你隐瞒任何事。”他正颜道。
他的态度坦诚,似乎并没有如她所想的那样对她刻意隐瞒什么。两人之间的问话看似没头脑,其实只隔了一层窗户纸,就看谁主动捅破这张纸。
四目相对,两人的视线交缠。
慕青曦终是没有如他所愿问出口,而是别开眼。“我没有什么要问的!”她不愿再提起柳琬蓉这个人,不管柳琬蓉是死是活,都与她无关。他和柳琬蓉之间的事情,她也不会去过问。
他叹气,妥协了。“我一直都怀疑从河里捞起的尸体不是柳琬蓉,也派了人追查这件事,但是却一无所获。直到我从赫国回来,皇上摆宴洗尘,这才知道她已经是皇上的静妃了!”
瞠目,慕青曦惊诧。“怎么可能”选妃的条件是多么严苛,首先重要的便是清白之身。留琬蓉又是如何通过层层筛选的?
“所以,她再也不会是我们之间的障碍!”但是赵之行把柳琬蓉送进宫的目的,就很值得商榷。他必须要查清赵之行和柳琬蓉在密谋什么,在这之前,他和慕青曦之间的事之能暂时搁置到一旁。
再者,直到如今他仍然没有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让慕青曦归位。
慕青曦沉默,并没有因为这句话感到欣喜。他还是不明白,柳琬蓉从来都不是他们之间的障碍,而是他的态度决定了一切。
她担心害怕的是日后还会出现千千万万个柳琬蓉,他不能保证他这一辈子只有她一个女人,这才是她一直最在意的,也是她无法释怀的真正原因。
总要等到她心甘情愿才行,玉颢宸心中暗叹一声,面上却微微带笑的牵起她的手继续挑选合适的店铺位置。
两人俊美的面容,亲密的行为,引起街上行人的侧目。
玉颢宸丝毫不觉有何不妥,但是慕青曦却感到万分困窘,想抽回自己的手,试了多次,他只抓紧不放,大大方方的在街上游逛。
无可奈何的,慕青曦嗔怒的瞪他一眼,微微垂下涨红的脸庞,唇边却不自觉的弯起。
殊不知,一场由柳琬蓉引起的危机正渐渐逼近。
“小姐,外面……”采音匆忙的闯进房里,面色有些惶恐。
慕青曦凝眉,走出房门,只见院中的奴仆都面色紧张的站在一旁,几个伺候她的婢女却是面色镇定,院中间站着三个太监模样的人,还有几个身穿黑色劲装的男人与三个人正对面站这对峙。
“我等是奉当今皇上之命,特宣召慕青曦进宫!”为首的太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