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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是我。”蒙父也走了进来,他的脸色也很苍白,显然没有睡好,他目光盯在蒙欢身上,微微摇头,然后才道:“你妈妈说,在你身上看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不干净?”蒙欢脑海里一下子涌入了那诡异的黑影,倒转的时钟,蒙欢觉得一股冷气瞬间流遍全身:“妈妈……”

蒙母拉着自己儿子的手,蒙欢觉得妈妈的手颤抖不已,蒙母终于将心中秘密吐露了出来,原来蒙母昨天叫蒙欢吃晚饭时,在房间里她竟然看到了两个蒙欢,蒙母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再眨眼看时,两个蒙欢如同重影般重叠成了一个人,蒙母吓坏了,但她没有立即同蒙欢说,而是出来以后,跟蒙父说了。蒙父自然不相信这些无稽之谈,斥责了她一顿,而今天早晨,当蒙母进房间唤蒙欢起床时,她再一次看到床上并排躺着两个蒙欢。蒙母坚信,自己儿子被不干净的东西粘上了,她担心自己儿子受到伤害,于是,晚上蒙母不敢睡觉,而是一直守候在自己儿子身边,看着蒙欢。

蒙欢听妈妈说完,不自觉的瞧了瞧左右,四下里自然只有他一个,蒙欢稳了稳蒙母的情绪,说:“妈,你放心,我没事。”

蒙欢故意在妈妈面前挥舞了手臂,蒙母始终愁眉不展,蒙父走上来说:“行了,就算真有不干净的东西来找蒙欢,你这样眼对眼的盯着,根本没用。”

“那怎么办?”蒙母眼泪婆娑。

“总有办法。”蒙父回说,蒙欢和爸爸劝说了好半天,蒙母才终于稍稍放了心,跟着蒙父走出了蒙欢的房间。

蒙欢等爸妈离开,吁气重新躺下,不知是不是受到了妈妈所说事情的影响,蒙欢一整晚就总觉得在自己身边,还躺着另外一个人。

天终于亮了,蒙欢迫不及待的将藏有项链的木箱取了出来,手忙脚乱的取出钥匙打开,金光灿灿的项链安静躺在木箱里,但令蒙欢错愕的是,木箱角落里,还有另外一样东西,正是那个破旧的布偶人。

蒙欢将布偶人取出,他明明记得自己已经把它扔出木箱了,怎么还在里面?莫不是自己随手一扔,又给扔回了木箱里,蒙欢望着手里的布偶人,黑空空的一只眼睛,让人望着特别的不舒服,他这次将布偶人扔进了垃圾袋,然后才将项链拿了出来。

项链拿在手里,好像一夜之间,这项链重了不少,蒙欢并没有深究这个问题,自己平时就比较粗心,或许根本没估摸准这项链的重量。不过,越长越重自然越好了。

蒙欢心里盘算,这几天怪事不断,不管是不是跟这项链有关系,还是赶紧脱手的好。

天气很好,蒙欢的事情也很顺利,几乎没有任何的讨价还价,暗市里的商家就以蒙欢开出的价格收回了这条黄金项链,蒙欢暗笑,或许是自己开的价格太少了,才让这买家这样猴急的抢了去。

卖掉项链之后,蒙欢将钱存进了银行,一颗始终悬着的心才真正放了下来,蒙欢迫不及待想打电话约心仪的女孩出来,但手机无法正常开机,看来是出了故障。蒙欢在路边电话亭给女孩打了电话,女孩很不凑巧的去了外地,说要过两天才能回来,这让蒙欢有些失望。

蒙欢只好约了几个平日里的朋友出来,几个人去酒吧好好放松了一番,蒙欢喝的大醉,脑袋像是灌满了铅,昏昏沉沉。他走进舞池,发泄着心中的积郁。

蒙欢身体不停使唤的夸张摆动,他飞动的目光突然捕捉到些什么,惊鸿一瞥,却让蒙欢觉得浑身一颤,他回转目光,再没有捕捉到方才的一刹,方才一刹,自己看到了什么?

蒙欢没了跳舞的情绪,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往回走,一个飞速冲来的女孩擦过蒙欢身侧,险把蒙欢撞到,蒙欢没好气的回头,却瞥见女孩脖子上的项链。

那是一条黄金项链,蒙欢顿时呆住了,因为他清楚的认出这就是自己刚刚卖出的项链,链叶上刻画着少有的怪异形状,如同鬼画符。

项链怎么会在女孩脖子上,难道这么快就又被卖掉了?蒙欢出神,女孩已经融进了舞池,找不到了。蒙欢筋疲力尽的倒在了包房里,在糜烂的喧闹里,蒙欢忘记了所有,他尽情的沉沦,享受着。

蒙欢回到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冰冷冷的风让蒙欢酒醉的脑子为之一清,家里很安静,爸妈好像还没起床,蒙欢只觉得口干舌燥,他倒了杯水,大口的灌进了自己肚子里,透凉的水气顺着肠胃流转在蒙欢身体里,让蒙欢有了种释放感。

蒙欢刚想放下手里的玻璃杯,突然,旁边自己的房间里传来了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砰!”的一声。蒙欢愣了一下,随即来到了自己卧室,卧室里并没有人,只是在衣橱前倒扣着原本盛放项链的小木箱。

小木箱始终放在衣橱顶上,看来是自己掉落了下来,蒙欢打了个哈欠,将小木箱子捡了起来,刚想放回衣橱上,突然,蒙欢停住了,他目光在木箱露出的狭隙间看到了什么,蒙欢诧异的摇摇头,他找出钥匙,将小木箱打开,然后,他看见了。

金光灿灿的,是项链。还有表情木然的,是黑空空独眼的布偶人。

项链跟布偶人,都在小木箱子里,蒙欢不可思议的拿出项链同布偶人,望着他们,身体开始一步步后退,不自觉的后退,困惑和不可言明的恐惧流转于蒙欢的眼中,手里突然一滑,本是握住的玻璃杯摔碎在地上,蒙欢觉得头昏眼花,他倒在沙发上。

蒙欢觉得有无数双冰冷的手穿梭于自己的脑袋里,冰冷,遮挡住所有。

“吱呀!”门被推开的声音,蒙欢心里想,难道是爸妈醒来了,自己不能让他们看见如此狼狈的自己,还有那条无法解释的黄金项链,蒙欢挣扎想要站起,想要离开,但全身如同泡入水里的棉花,根本提不上一点力气。

蒙欢失望的坐在沙发上,布偶人从他手里落了下来,落在蒙欢的膝盖上。

一个朦胧的人影从走廊里闪出,他靠近蒙欢,很小心,蒙欢转动视线,晃动模糊的视线里只能瞧出他的大概。“啊!”一声痛苦的惨叫,这一声竟是如此熟悉,蒙欢吃力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却飞快的跑掉了,接着是咚咚两声,似有人跌倒。

蒙欢眼前突然一明,方才诸多的不适感,瞬间消失了。蒙欢寻找,但意外的是此刻家里并没有任何人,连爸妈都不在家,那方才出现的人会是谁?

蒙欢的目光一紧,破碎的玻璃片上,沾染着血迹,蒙欢检查了一遍,自己并没有外伤,这又是谁的血?蒙欢迫使自己平静下来,他在心中告诫说,不要自己吓自己,自己喝了一整晚的酒,也许方才只是宿酒未醒的所产生的幻觉。

蒙欢低下头,手里冰冷的黄金项链似乎更加沉重了,这绝对不是幻觉。蒙欢迟疑了,他困惑,他迷失,他更是恐惧,但同时,他感觉到了兴奋,刺激,甚至是喜悦,他重新有了一次卖掉它的机会,这也意味着他可以获得更多的钱,此刻,该怎么办?应该怎么办!

蒙欢心中诸多情绪在纠缠,在胶着,在彼此瓦解彼此抗争,终于,蒙欢一咬牙,他握紧了项链,不顾一切的冲出了门。

蒙欢从买家的手里像疯子般抢走了钱,将项链砸在了他手里,转身逃离。手里脆弱的纸张让蒙欢有了战胜一切的野心,他需要这些,需要它,所以他不害怕,不退缩。

推开家门,明媚的光线,蒙欢第一眼就望见了客厅沙发上,那个破旧独眼的布偶人手握一把参差不齐的扫把,如同地狱的守门人一般,静静同蒙欢对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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