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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或许整个初音岛的女生们有可能不知道魔法奶茶店的温柔店主小姐叫什么,但是绝对会做梦也记得招牌见习应侍生可爱小正太墨丘利。

“尊敬的公主殿下,让您久等了。”今天墨丘利穿了一身燕尾服,装作执事的样子,端着盘子在小店里穿梭。

却一个没留神,被椅子绊到了,身体失了平衡不要紧,这样一弄手上端着的托盘自然也滑落了;托盘滑落不要紧,可是托盘上的四五杯奶茶尽数落在了眼前那个倒霉的女生身上……

“啊!”瞬间被奶茶灌顶的女生尖叫着跳起来。

一阵骚动。

正在小库房取原料粉的花月听到了前面混乱的骚动声,顿时无力地垂下了肩膀……神明大人您是专门派墨丘利来耍我的么?第一天打碎了七八个卡通杯,第二天擅自做主在屋顶上挂了个彩蛋结果掉下来砸了客人的头,第三天说要营造浪漫气氛最后点蜡烛烧着了窗帘……

今天……花月那原本似水温柔的浅褐色眼眸里瞬间燃起熊熊烈火——今天一定要抓住机会辞退那个小灾星!

于是花月冲出去,“墨丘利!你又……干了什么……”

这句话从第一个音节到最后一个音节大约降了八个音阶的原因是——花月看到原本犯了错的墨丘利此时好好地坐在软软舒适的沙发上抹眼泪,周围的女生反倒手忙脚乱的安慰他……而且居然还拿甜面包圈给他吃?

看准了一个制服裙被染成七彩颜色的女生,花月走过去道歉,“对不起,小店会赔偿给你这套衣服的清洗费,另外这个家伙稍后也会被开除,所以请你别生气了。”

“开除?”受害者仿佛被这个词吓了一跳。

“嗯。”花月毫不含糊地承诺着,同时用眼神狠狠射杀墨丘利。

墨丘利却伸手抓住那个受害女生的手臂,扬起一张水嫩嫩的小脸,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了几下眼角就有了湿润的痕迹,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姐姐对不起,我错了……”

轻松一击,射穿那些柔软纯白的少女心。

于是花月眼睁睁地看着那些白痴女生再次不自觉地放大与生俱来的母性光环,在她们异口同声的求情声中败下阵来。

透过那些女生,花月看见表情惬意地坐在沙发上看这出闹剧的墨丘利摆出了小恶魔般的邪恶笑容,甚至还悄悄冲她比划了一个“V”字手势。真是……气死她了!

风铃发出了清脆的响声,有人进来了。

“呦,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热闹啊。”轻车熟路进来的衬衫少年神态自若地跟花月打着招呼,他肩上的一枚樱花花瓣随着走动落在了木地板上,仿佛洒落了一地柔软的阳光。

“小虎。”花月丢下了那个惹祸精,朝着少年迎了上去。

墨丘利摸摸鼻子,跳下沙发,打算去调查一下这个让花月特殊对待的少年。可是却在假装若无其事靠近他的过程中被花月抓获,然后被她压低声音威胁,“你要是再捣乱我就真的把你赶出去让你流落街头!”

“唔……难道你想被人知道的你秘密么?”反威胁之!

墨丘利的眼睛闪了闪,花月的眼睛也闪了闪。

势均力敌,暂算平局。

Chapter.3

初音岛上有永不凋谢的樱花,万籁俱寂的夜里,只有轻风吹过樱花树冠发出沙沙的声音,这是寂寞的声音。

月色倾城,如此温柔的打照在立于魔法奶茶店屋顶的银袍人身上,却也只能更加衬托那张清冷空洞的侧脸。薄俏的唇,小巧的鼻,长长的睫毛如同颤动的蝴蝶尾翼,这样一个拥有可爱容貌的少女却也有着凝聚着肃杀之色的眼神,凌厉破空。

她穿着银白色的外袍,右手持着比身高还要高的红色镰刀,以那样遗世而独立的姿态立于风中,仿若藐视万物的神。

忽地,少女脚尖点地,凌空跃起,长长的发丝凌乱地飞散。很快,这抹银色的身影就消失在了这与往常无异的夜色之中。

魔法奶茶店的一个房间里仍然透出了未灭的灯光,墨丘利在里面叮叮当当折腾个不停,试管、大烧杯、容量瓶、酒精灯……化学仪器满满地摆了一桌子。

嗯,请不要怀疑,他这绝对不是在配置毒药,他不过是在研制新型奶茶配方而已。所以……请无视并尽快忘记试管架上那一排试管里正泛着自然界里绝对不会有的诡异光芒的液体……

在屋顶上的少女跃入空中的时候,墨丘利像是听到动静般地打开了窗子,望了望连只飞鸟都没有的夜空,勾了勾嘴角。

唉,这么晚了还要出夜勤,又没有加班费,死神大人果然好辛苦的说!

Chapter.4

已经不知不觉变成魔法奶茶店活招牌的墨丘利,端着托盘,在店内走来走去。墨丘利每天都会把自己打扮成不同的风格,冰山型、纯真型、妩媚型、腹黑型【这是本性演出】……偶尔再搭配上COSPLAY,海盗装、骑士装、女仆装【只有一次他在往自己脖子上缠锁链的时候被花月尖叫着制止了】……手段层出不穷,直接避免了顾客由于长期对着同一张面孔所产生出来的厌烦情绪。

“小墨,我做了你最喜欢的樱桃饼干,你尝尝看。”

“嗯,谢谢主人。”乖巧地应了一声,墨丘利爬上女生们特意给他腾出来的沙发,坐在她们中间。虽然貌似跟往常一样,但若有人细心的话,还是会发现今天的墨丘利有点不专心,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子,但纵使这样,他还是伸手抓过饼干大口吃了起来。

墨丘利的视线其实一直在柜台处打转,那里坐着的是花月和牧野虎。

牧野虎是附近帝樱高校的学生,放学后总会来魔法奶茶店报到,据说花月第一天搬来初音岛的时候,就是他帮忙带路找到她亲戚家的。

再然后的故事,不过就是少年少女一见钟情二见倾心的老套剧情。墨丘利咬着奶茶的吸管,趴在桌子上听那两个人没营养的话题。过往神明均可作证,这绝对绝对不是他偷听!实在是因为他听觉太过灵敏所以不得已才凑合听听的,唉,真是好为难啊。

“花月,你是从外面来的,那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呢?”少年卷起袖子,水龙头哗哗地打开着,他在帮花月清洗陶瓷杯。

“呵呵,小虎问的好奇怪啊!说得好像是在打听异世界的事情一样。”花月把他洗干净的杯子再整齐地码放好。

“因为我从出生就没有离开过初音岛,周围的人也是一样,所以一直在想,会不会外面的世界是不一样的呢。”

花月的眼神稍微柔软了起来,“外面的世界和初音岛不一样,这里不存在险恶的社会和复杂的人际关系,初音岛的每一个人都淳朴善良,而且……”

“而且?”

“而且外面的樱花花期很短,会凋谢枯萎,没有初音岛这么美丽。”虽然这样说着,但是花月不自觉的瞟向不远处花瓶里插着的樱花枝的眼神却不易察觉地变得凶狠起来。

“那不是很好么。”意外地,少年居然向往起了会凋谢的樱花,“就因为短暂,所以美丽的东西才更加有了值得好好珍惜的价值。”

“那等小虎毕业后就离开初音岛念大学吧。”半鼓励性的话语,虽然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初音岛上的所有人都永远不能离开初音岛。

这是个被施了魔法的小岛,这并不仅仅是一个传说。

大概是察觉到了花月的眼神变得忧伤起来,牧野虎很快转换了话题,“下个星期是帝樱高校的学园祭,你还没有见过吧?我带你去玩吧。”

试探性地询问,夹带着小心翼翼的心情。

“嗯。”欢快地点头同意。

“那……”牧野虎帮着花月把最后一批陶瓷杯放进消毒柜,然后扭头问跟自己并肩的女生,“是以恋人的身份接受我邀请的吧?”

语气是假装出来的轻松,因为脸上已经泛起了可疑的红晕。

花月楞了一下,随意飞快地涨红了脸,但还是轻得不易察觉地点了下头,“……嗯。”

听到这里,墨丘利再也忍不住了,很不美型地把含了一口的奶茶尽数喷了出来……

他一面咳嗽一面自己叨叨咕咕,“你一个老女人竟然还装纯情小姑娘……”

声音不大,却尽数落在花月耳朵里。

于是墨丘利被甩过来的一记眼刀劈中。

Chapter.5

傍晚的时候,墨丘利指尖捏着一条蓝色的烟状物走到了花月的卧室门口,也不敲门,直接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果不其然,一个枕头顿时凌空飞了过来。

动作敏捷地接住枕头,墨丘利顺势抱在怀里,“温柔的店长大人心情不太好啊?”

“少废话,你竟然敢拦截我的讯息?”

“我这不亲自给你送来了嘛,真是的,这种东西我又没有能力读取,你紧张什么。”墨丘利说着松开手指,于是那条蓝色烟状物飘向了花月,然后被她轻巧地接住。

蓝色烟状物缠绕过花月的指尖,滑向她的掌心,然后在她掌心化作了黑色的蝴蝶,张开翅膀顺着窗子飞了出去。

“那帮老家伙玩了这么久还是这种旧花样啊?”墨丘利满脸的鄙视,却也是看到花月读取完讯息才开口。

“你在说什么啊。”花月装傻,还是不应该跟这个孩子谈论这件事情吧。

“死神管理协会,刚才不是又发来新的死亡通知单了么,你就打算这么一直做下去?明明心里抗拒的要死的吧。”

嗯,你没有听错,墨丘利说的的确是死神管理协会。

而花月,是货真价实的死神。

银色的羽织,红色的镰刀,于月光下掠夺着初音岛上的鲜活生命。

初音岛,一年四季空气中都漂浮着清爽的樱花香气。

这种神迹被当作是受到神明保护的象征。而这个在大家口中是被神保护着的小岛,实际上却是被神监控的小岛。

受神保护的只有无生命的自然物,所以这里才会有如此这般美丽的环境,神也喜欢自己的玩具箱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啊!他们憎恶人类,无视为了生存那么努力着的人类,用飞镖来决定死者。

虽然没有决定权,但是花月却是生命的掠夺者。接到死神管理协会的指令,然后换上死神标准装,趁夜色在初音岛上空窜行,用红色死神镰刀勾出魂魄送往死界。

“在我来之前,你就一直乖乖住在这里?一百年,还是一千年?”墨丘利问。

花月召唤出了红色死神镰刀,拿在手里擦拭,“不然还能怎样?这是我的工作,就算不是在这里,也会去另一个囚禁所。”

“笨!叛逃啊,摆脱那些老家伙,不受神管辖的地区很多啊。”

“……那样的话搞不好这里会遭受屠杀……”

一直忍耐着不走,就是因为至少可以保护那些死亡名单以外的人,虽然只是暂时性的。因为一直住在这个岛上,所以每过几年就要清空一次所有人的记忆,让他们忘记自己,然后重新认识。只有这样做,才能掩盖自己不会衰老的事实。

这相当于自己营造的轮回,亲自抹杀那些好不容易才熟识起来的人的记忆中的自己。

墨丘利看着花月擦拭死神镰刀,一直没再出声。直到看她又收了起来,才叫起来,“哎,你怎么收起来了?不是接到任务了么,不去执行可以吗?”

花月没回答。

“是那个叫牧野虎的小鬼吧?老大你不是真的舍不得杀他吧?”

“别多管闲事。”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花月把那个性格讨厌的小正太丢出了房间,反锁上了门。

Chapter.6

花月又在吭哧吭哧地给墨丘利善后,他他他……他居然在一夜之间用自己的海报做了整个店铺的壁纸!

愤愤地一张张撕下海报,然后用湿布擦掉那些黏在壁砖上的胶。该死的那个罪魁祸首居然不但不俯首认罪,反倒悠闲地缩在沙发上打PSP,还不停地劝她,“别撕了,就那样不是挺好么,暖色调的壁砖客人们早就看腻了,我免费贡献自己的玉照还没问你收费呢……”

接着毒舌小破孩的鼻子就被抹布打中。

跳起反击,墨丘利还没有扑到花月,大门就被推开了。

风风火火跑进来的是牧野虎,“花月,咱们走吧。”

“你要跟他去哪儿?”墨丘利扭头去问花月。

花月没理他,径自走向牧野虎,然后再临出门前丢下一句话给墨丘利,“在我回来之前,把这里恢复成原状。”

“喂,你忘带了东西!”

墨丘利大喊着追了出去,把一截毫不重要的小丝带塞到花月手上。

坦然地接过然后用它束住头发,花月心领神会地弯下腰假装系鞋带,打算听听墨丘利真正想要说些什么。

果然,见她蹲下,墨丘利立刻就趴到了她的耳朵上,“喂,你不会真的是想为了这小子违背死神管理协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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