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二次迷失
婉离收拾起自己的眼泪。
镇定一下自己的情绪。
四下打量这个小小的房间。
她整理一下衣服。径直向漆黑的木门走去。
桂嬷嬷一把拉住她“呀呀”的用手比划着。
婉离甩开她那满是皱眉的手。喝道:“让开。我要出去!”
桂嬷嬷连连摆手。用手推了推门。只有“咯吱”声并着“铛铛”大铜锁和木门沉重的撞击声。桂嬷嬷看着婉离,眼中带着无奈,对她皱了皱眉。
婉离折回身来,走至窗前。窗很高。婉离细长的手臂触摸不到。
她向这囚禁她的小小的房间望了望。小小的房间里竟然只有梳妆台前一张小小的矮椅。她搬过来,放在窗下。
桂嬷嬷慌张的看着她做这一切,却没有加以阻拦。相反当婉离踏上那矮椅的时候,她跪地扶着矮椅,“呀呀呀”的声音说个不停。
婉离虽然不懂她说了些什么,但却能感受到她那如祖母般的关爱。
她踮起三寸金莲,伸出芊芊玉手使劲的捅了捅窗。窗纹丝不动,婉离仔细一看,菱形的窗外钉着些许的木条。
婉离一阵愤恨,那娇嫩的小手朝着窗户一阵猛打,顿时,血顺着婉离的手臂滴滴落下,落在桂嬷嬷跟前的地砖上。
一阵秋风吹过窗。寒已从心底迅速蔓延开来。
桂嬷嬷唬得抱住婉离修长的腿,口内依然“呀呀呀”说个不停。抬头直直地望着婉离。
婉离低下头去。正好碰到那和蔼的目光。泪水顿时溢满眼眶。她想到了自己异世的祖母。从小将她带到大的祖母。
婉离身体一点一点往下缩,心一点点的死去。
桂嬷嬷一把抱住婉离将她扶到床上,替她包好手上的伤口。
而后,将她的头轻轻放在自己腿上。温柔地抚摸她那三千青丝,口内哼着一只不知名的小调。那小调像极了小时候祖母给自己唱的催眠曲。
在这暖暖的催眠曲里。婉离见到了自己的阿福哥。
一个短头发的阳光少年。夹着夕阳的余光出现在自己面前。见到她的那一刻,对她轻轻一笑。如同夕阳的光平静而又温和。
“启禀王爷。属下将皇城搜了个遍,都没有找到王妃?请王爷治罪!”漠北营首领黎瀚霖弯腰向静王傲天禀告道。
此刻傲天还站在望月小筑的凉亭里。
秋风吹过,鼻翼飘来一阵阵沁人心脾的香。那漫天的落叶破坏了这香气。
傲天紧锁的浓眉此刻已蹙成一个大大的褶子。他朝后摆了摆手,黎瀚霖立即会意,悄声退去。
王府总管王威拿着一件宽大的披风站立一旁。不敢近身。
傲天白色的长袍在秋风的吹拂下翩翩而起,露出金色的衬裤,傲天不加理会。依然站立着。闭上眼,暗暗思索。皇城虽大,可也难逃我静王的眼线。是什么人又这样的力量能将一个女子藏匿的如此之深。
除非?他将右手捏成一个大大的拳,狠狠的砸向大理石的石桌上,那大理石桌顷刻四分五裂。他任那钻心的疼慢慢侵入自己的骨髓。
自己为什么要那么的好心,让她出去透透气?若果继续将她囚禁在这小小的庭院里,试问又有谁能将她虏去?
总管王威见到静王眼中如鹰似豹的寒光。更加不敢前行。
漠风此刻就在不远处静静地观望着。一个下午的找寻依然没有结果。漠风的心此刻也很窝火。
他落寞的来到静王府。准备找傲天仔细商议找寻之事。却见傲天依然立于寒风之中。
黑色的魔鬼从白色的苍穹飞过,染黑了这天地。微弱的烛火煞那间在王府点亮。
风疾步走到傲天的跟前,拿过王总管手中的披风替他披上。说了句:“天哥。回房去吧!”
傲天睁开他寒戾的眼,直直的看着他。嘴角发出低微地声音:“风。你来的正好。我有事要和你商议?”
二人一同来至书房,漠风紧张万分的神色刺痛了傲天那冷酷的心。一个下堂的妃竟然让堂堂的轩辕国骠骑大将军如此魂不守舍。
他阴沉着脸,对着漠风说道:“风弟,我前日听人说起。那董婉离是个不祥之人。如此走掉到了却了我的一桩心事。不妨就此让她离去吧!”
漠风的拳头捏紧。冷冷一笑。“她即是皇赏赐给你的妃,一切都随你的便!看来我是多此一举啦!既然天哥如此心意,风就此告退啦!”
那落寞的眼神抵上那坚硬的寒冰。
傲天嘴角上扬,“开个玩笑,看把你紧张的。”
打手在漠风俊朗的后背的拍了一下。漠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林伯。小伙计可查清楚了?”林皓月急急的问道。
年近五旬的天星丝绸坊大管家林伯走到林皓月的身边,小声耳语道:“少东家,事情不妙啊?我们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林皓月白净的脸上顿显不快。“林伯,此话怎讲?”
林伯撅了撅下巴上稀疏的山羊胡子。
轻轻说道:“要找的那位小姐你道是谁?是静王府新赐的王妃!少东家,你看?”
“王妃!”
林皓月几乎要惊叫起来。
“你确定没有弄错!”
林伯低声说道。
“少东家。千真万确。照你吩咐,我差一小伙计跟在那位姑娘身后,只见她一路来到静王府。刚到门口就昏死过去。门口的侍卫将她扶了进去。而后,就看见大批的奴才出入。奴才刚才在外还听说。连漠北营的兵勇都出动了呢?”
林皓月沉思片刻,目光中泛着一丝优柔的光。说道:“那也不能断定那位小姐就是静王府的王妃呀?”
林伯摇了摇头。
他好久没有看见少东家这种表情了。难道少东家对那静王妃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少东家,那姑娘不是说过她家小姐的芳讳么?”
林皓月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董婉离。婉离!”
“是的呀!我刚刚买通王府的一个下人。她刚好是王妃的管事妈妈。从她口中得到证实。”
“真的。”
林皓月发出一声惊叹,他无不佩服林伯。同时也感叹钱的力量!真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还有什么办不到的呢?只是眼下?
林皓月的目光停留在那悬挂着的画像之上,心中生出一丝感慨。
如此俏丽的女子会莫名不见。真真令人匪夷所思。
他摆了摆手,对林伯说道:“也罢,既然是皇室之人。我们还是不要参与的好。只是我答应了那位姑娘,看来只能做一个失信之人咯!”
放弃的言语如同门外的秋风,带着一丝无奈和苍凉。
皇室可是不好惹的呀!父亲行商几十年,将天星丝绸做的如此之大,然最不想合作的首推皇室。年轻的林皓月虽不知当中的真正隐情。却一直谨遵父训,少接触当不接触,能避免则避免。
不知是对于可心的愧疚还是对于画像之人的兴趣。他又问了句:“那静王妃找到没有呢?”
林伯摇了摇头。“那位管事妈妈讲,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找到。”
林皓月“哦”了一声便挥了挥手。示意林伯退下。林伯悄然退下,顺势带上房门。
宽大的房间里静悄悄的。
偶尔能听到一两声狂风刮落树叶的刺耳之声。
林皓月的眉头一皱,立在画像前。
风忽的吹开本已掩上的门,吹动了悬挂着的画像。
林皓月踱步走到门前关好门,将画像拿到书桌前仔细欣赏起来。
兀得他发现那女子眼中流出了鲜红的血泪。他吓了一跳。不敢再看!
两天下来。
婉离不吃也不喝,人日渐的消瘦起来。
桂嬷嬷的眼中流露出关切,“依依呀呀”的劝说着她。她总是浅浅一笑,露出那个迷人的小酒窝。
门外响起一阵乒乓的叩门声。柳妈妈那肥大的身躯又出现在了董婉离的眼前。
婉离冷眼看了一下,“呸”了一声。
柳妈妈手里拿着一根粉色丝巾,朝婉离的脸上轻轻一飞。
“哟!姑娘还是这么大脾气呀!”
她径直朝梳妆台走去,因为那里有唯一的一张矮椅。
婉离的心一阵好笑。
她有点担心那小小的矮凳能否承受那庞大的身躯。只见一团肥肉窝在矮凳上,胖胖的肚子立即起了四五道褶子,肥大的臀部在椅子上扭来扭去,显然凳子太小了。
柳妈妈忍受着这非人的折磨,对婉离和颜悦色道。
“姑娘。这个地方太冷清了。看,连个坐人的凳子都没有?何况这屋里暖气都没有。秋深夜寒,姑娘别给冻着啦!我给姑娘找了一间上房,那里面条件好,又暖和。吃点穿的和这里比真真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姑娘,现在就给我走吧!”
婉离冷笑道:“多谢柳妈妈的美意了。只怕是柳妈妈无事不登三宝殿,所来不只是为了给我换个房间吧?!”
柳妈妈右手一扬,粉色的丝带又飘动在婉离的眼前。
“唉哟哟!姑娘真是个聪慧的女子呀!什么都明白?”
或许是坐的实在太难受了。她颤颤悠悠地起身来到婉离的身边,对她笑嘻嘻地说道。
“姑娘。如此聪慧。当然知道我柳妈妈从不做亏本的买卖。我这几天好吃好喝的待你,还差人伺候你!你是不是应该报答我一下下呀?”
“报答!”
婉离“腾”的起身,修长的手指指着柳妈妈那塌鼻梁咬牙切齿道。
“我是该好好报答你,将我带到这肮脏之地!我是该好好报答你,将我一世的清白都毁于此!我是该好好报答你,将我囚禁在此和家人分离!”
“哼!哼!哼!”
塌鼻梁里喷出一丝冷气,矮凳发出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似乎顷刻之间就要坍塌。
“姑娘果然是一个伶牙俐齿之人。这些报答倒是我柳妈妈承受不起的。
姑娘,我实话跟你说了吧!你真正要报答的人是你家的主子。是他派人将你带到这里的。
麻雀也想飞上枝头变凤凰!?我呸。我原是好心好意来瞧瞧姑娘,想不到你倒如此对我。今天你挪也得挪。不挪也得挪!“
婉离胸口一阵疼痛。
“我的主子。天啦!是他!将我粗暴的占有,而后故意让我单独出府,在派人将我掳到此地?天啦!他怎么会这样?他怎么能这样?”
她脑袋晕沉沉的,加之身体几天滴水未沾。异常的虚弱,一下瘫倒在了床上。
香气萦绕。
红烛在默默流泪,房间的精致香炉里香烟缭绕,香气扑鼻而来。
这香气很邪魅,很悠远,很蛊惑人心。
婉离浑身燥热,脸颊绯红,呼吸越来越急。
她冰冷的身子热浪四起,每一根毛孔都打开,释放体内的热气。
她香汗淋漓。她口干舌燥,她想要喝水,她想要沐浴。
她低唤一声:“可心!”
门忽的被打开。朦胧的烛光里透出一个人的身影。一个高大的身影。他是谁?
她捏紧拳头。揪住自己的衣裳。内心掠过一丝寒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体内的热气依然上升。
什么是冰火两重天?就是她此刻的感受。她想挣扎着起身,她想要逃离,可全是上下没有一丝的力气。她睁着她黑亮的眸看着向她渐渐逼近的身影。
“不要。”婉离使出全身的力气紧紧揪住自己的衣裳。
那暧昧的眼神靠近她,开始拨开她外面的长袍。一阵屈辱向她袭来,脑海之间如同天崩地裂一般。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她拼命推开已触及她温润肌肤的大手。
力的反作用,她一下摔倒在床前。双手交叉于胸前。眼中没有泪水,只有屈辱。“你要干什么?”
暧昧的眼神没有一丝气恼。起身来到她的身边,将她搂至自己的胸前。下鄂靠着她的万千青丝。
“婉儿,你知道我有多想你么?你知道我的心都快要后悔死了么?婉儿……”
低迷的唤声。
温热的亲吻,从青丝上挪开。
一直往下,抵上婉离娇媚的双唇。
婉离愤恨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举起右手一个耳光准备劈将出去。
还没有出手早已被大手紧紧地握在手心。
她的燥热越来越厉害。脑海中开始一遍空白。眼前出现那曾经熟悉的脸。她笑了笑。唤了一声:“阿福哥!”
那人怔了一怔。茫然不知所以。
香艳就在眼前,他又怎可就此罢手。他将她打横抱起,放在那绫罗绸缎之上。开始他日思夜想的征途。
喘息。
他轻轻地、轻轻地抚摸抚摸着她的脸颊,感觉到那眼中的泪水,浸透了松针和野草的清香,那是远古时代的一滴泪,是在森林的大火之后,一颗幸存的琥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