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尔眨眨眼，趴到床上去，问道：“娘娘不愿意叫太医，是因为不想要让冷少爷担心么？”里尔知道柳韵凝浸淫医界早有多年，一般情况下只要不是什么很难解决的毒娘娘都可以自己解决，故而并不像毓琉那样子担心。
柳韵凝望着床顶上精美华丽的流苏，末了，轻轻叹了口气。
“刚才的事，不要告诉师兄。”
“为什么不可以告诉冷少爷？娘娘，你中的是什么毒？”里尔不明白，歪着脑袋好奇地看着她，“娘娘现在看起来并不会怎么样呀？为什么毓琉姐那么慌张？”
听到里尔的话，柳韵凝心里无奈地苦笑一声，坐了起来，嘴里却道：“没什么，只是普通的小毒，毓琉太大惊小怪了而已。”
话音缓缓落下，说话的人却逐渐地有些失神了。
——并不是因为害怕师兄担心，而是，就算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来了，也是无济于事的了。
视线落在手腕上的那一点血红，方才的暗红已经逐渐转变成了黑红黑红的了。
‘梦逝’，并不是什么无药可解的毒，相反的，它很简单就可以解开的，只是……
柳韵凝垂下眼帘，想起了那名刺客用着嘶哑难听的声音所说的话：“娘娘，我们会再见的！”
那毒，已经错过了最佳的解毒时机了，就算有了解药，也无济于事了。
虽然不至于会死，但……却是生不如死……
这是娘亲对她的惩罚么？要她活着，在这个世上为自己曾犯下的罪孽赎罪么？
“只是普通的小毒么？”里尔问，“那为什么不让冷少爷知道？”
“里尔，我想喝水。”她忽然道。
“啊？哦！”里尔听话地去倒茶，毓琉已经急匆匆地拿着药丸回来了。
“娘娘，是这一瓶么？”
下着雪的冬日里，毓琉却是满头大汗，握紧瓷瓶的手竟也在微微颤抖着，柳韵凝心头一暖，冰凉的手握住了毓琉不住颤抖的手，两只手，同样的冰凉。
服下药之后，柳韵凝渐渐敌不过困意，连晚膳都没用就睡下了，毓琉替她捻捻被角，在一旁守着，“里尔，你先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那我先去御膳房说一声，叫他们先把娘娘的晚膳热着，待会儿娘娘醒过来之后再端过来。”
“嗯！”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毓琉凝视着柳韵凝微蹙着眉的睡颜，淡淡的忧伤浮现在眸底。
——娘娘，您很伤心么？
轻轻地拂开柳韵凝散落在额前的发丝，她握紧了柳韵凝的手。
——会好的，娘娘，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毓琉会永远、永远陪着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