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远的眼角突然抽搐了一下,然后依然是那个僵硬的笑容,说道:“这一次从雪族人进攻开始,我们就一直在后退,想来是没有什么功绩可以奖赏的,莫非军师以为末将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
好一招以退为进,几乎所有听到的人都发出一阵并无恶意的笑,因为这些日子以来,付远的表现他们看在眼里,不管是那一场战役,冲在最前面的,永远都是他麾下的士兵。所以即便付远这么说了,也几乎没有人真的以为付远将会接受的是惩罚。
只有其中少数的几位将领,虽然也在笑着,但那眼神之中,却没有半点的笑意。
楚轻很有耐心地站着旁边,等着下面安静下来,然后才突然朝着帐篷外面喊道:“江队长,进来。”
江帆从外面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人,朝着帐篷内的将军们纷纷见了礼。
“江帆,把付将军这些日子里做了什么事情,有什么‘功绩’,都给众位将军说一下。”
“是!”
随着江帆打开一个册子,照着读起上面的内容,帐篷之内的气氛越来越沉凝,所有人看向付远的眼神,也是越来越不善,即便是那些亲太后派的将领们也不例外。毕竟就算他们是太后的人,但也并不表示他们可以容忍这样的叛徒出现。
付远的脸色不用多说的,自然是越来越难看,不过他却一直忍耐着没有开口说话,一直等到江帆最后一句话说完之后才冷笑了一声,看向上方的楚轻,问道:“军师你为何要这般的诬陷末将?难道只是因为末将曾经是北平王麾下的?”
这句话真正的意思其实是因为他是太后那边的。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是笨蛋,自然都听出了这句话的深沉意思,原本看向付远的愤恨的目光,也纷纷转移到了楚轻的身上。
楚轻如同根本就没有看到他们的眼神一般,只是直直地看着付远,说道:“有没有诬陷你自己知道,我现在只是将你身犯何罪告诉你,而不是想要听你的狡辩。”
付远的眼皮又跳了几下,死死地盯着楚轻,问道:“那么不知道你有何证据来证明我真的做了这些事情?想我付远在军中几十年,自以为还算是一名合格的将领,几时做过这样卑鄙无耻的事情?”
随着他这番话出口,下面再一次的骚动了起来,却是,付远这些年来的表现非常好,在军中的威望很高,几乎没有人认为他会是暗地里做这种事情的人。
等到下面再一次的稍微安静下来,并且都将视线转移到她的身上,等着她给出证据的时候,楚轻才从怀中拿出来了几张纸条,轻声说道:“这是你用鹞鹰传给你女儿昭容娘娘的书信,是你亲笔写的吧?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证据?”
付远脸色一变,不敢置信地盯着楚轻手上的那几张纸,脱口问道:“你怎么会有这些?”
这话一出口,帐篷内就响起了一阵抽气声,付远也自觉失言,脸色彻底地阴沉了下来。
风子辰将纸条从楚轻手中抽了出去,展开看里面的内容,突然眉头轻挑了一下,嘴角也忍不住的抽搐,然后冷哼一声,说道:“付远你实在是罪该万死,竟然因为你女儿在宫中受了贵妃的气,所以就对北平王生了二心,甚至在雪族人攻打过来的时候,还做出这种残害战友的事情!”
众位将军的脸色再一次的变了,当付远那一句失言,当风子辰说出这一个原因,当付远一直到现在都沉默不语,并且脸色越来越难看,甚至有好几位将军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一副随时都有可能朝着付远扑上去的架势。
这些将军,即便是亲太后派的将军们,其实也并非每一个都那般卑鄙的,甚至有好一些,能力不凡,不然也不可能镇守北方边境这么多年了。
至于为何靠近太后,还是那样一句话,各为其主。
要真严格地说起来,这些将领其实是分成三派的,亲太后,亲皇帝,还有中立,其中因为先前的时候北平王统帅这支军队,北平王又是为太后效忠的,也就使得这东路军中亲太后派的将领稍微多了一点。
要将一支军队掌握在手中,其实只要让这一支军队中的统帅效忠于你就可以了,而统帅想要掌握折一支军队,则只要让这些将领效忠于他就可以。那么现在楚轻他们要做的就是,让这支军队中的将领都听从统帅的,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至于那些什么亲太后派的,其实有一部分将领是因为跟随着统帅而已,并不是每一个都直接忠于太后娘娘的,中立派嘛,最简单,他们只听从军令,不管太后派还是皇帝派。
所以现在,只要将那些直接忠于太后的将领给解决掉,东路军就基本上完全落入到洛皇帝的掌控之中了。
整个会议之中,就处置了付远一人,而付远的那个位置,让独孤越给顶替了。
独孤越,本就是将帅之才,在先前就有着领兵打仗的经验,而且经验还不少,所以这一条任命不管是风子辰还是楚轻,都决定得毫不犹豫,倒是独孤越很有些意外,不过随即就释然了。
至于接手了付远的那些士兵之后会遇到的麻烦,那是他自己的事情,处理不好?无法将手下给压制住?那你还是别当这个将军了,让有这个能力的人来当吧。
在那其中,还有一个小插曲,那就是在下令抓捕付远的时候,他奋起反击,企图脱逃,结果则是在他想要逃离的瞬间,一红一黑两个身影几乎同时飘到了付远的身边,两个巴掌拍下去就将付远给拍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而这两个人,正是风子辰和独孤越。楚轻则是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只是将下方将领们的各种表情,全部都看进了眼里,记在心底,并同时飞速地算计着接下去的各种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