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黑影突然从夜空中掠过,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经过皇宫中哪些守卫的时候,只感觉到似乎有阵风吹过,眼前略微一暗就再没有别的痕迹。
龙翔宫内,楚轻看着那个已经在她面前晃悠了好长时间的身影,神色之中一片宁静和冷冰,心中暗自警惕,防止这秦言轩突然做出什么特别的行为。
秦言轩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凝视着那明明已经小脸发白,神色疲累,却依然坚持着没有闭上眼睛睡觉,也没有出声赶他离开的女人,终于是发现自己的耐心好像已经用光了。
“夜已深了,你还不睡吗?”他可是知道,她吃的那些药物,其中有着安眠的功效。
楚轻略微将眼睛睁得大了点,看着秦言轩,说道:“既然皇上知道夜已深,为何还留在这里?”
“这是朕的寝宫,朕不在这里还能到哪里去?”
闻言睫毛轻颤,眼中也是有了一丝波动,如那碧玉湖面,微风拂过。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先前的那么几天,秦言轩可没有说这些话,当然也没有在这寝宫中待到这么晚还没有离开,大有想要晚上住在这里的打算。
秦言轩走到床边,在楚轻的身边躺了下来,双手枕着脑袋,仰面看着屋顶,说道:“意思就是说,朕确实是已经很累了,要就寝了。”
转过头去看着秦言轩的侧脸,就看到才讲话的这么一会儿功夫,秦言轩却竟然已经闭上眼睛,貌似睡着了。
轻挑了下秀眉,虽然对秦言轩的这个行为很不满,但她向来淡漠,即使遇到一些让她不快的事情,只要不是太过分,她基本上都不会有什么太激烈的反应。
所以现在她也只是皱了下眉,然后小心地缓缓朝着床内侧移动,离得秦言轩尽量远一点,毕竟他自己也说了,这里本就是他的寝宫,她已经霸占了这么多天,若是他想要晚上歇息在这里她也无话可说。
只要他别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她也不想多说什么,只不过是睡在了同一张床上而已,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当然,这种想法也就只有楚轻才会有,在她的观念里面,这确实是没什么大不了的,想当初有行动的时候,晚上睡觉为了保证安全,当然也有着相互取暖的原因在内,一大堆的人挤在一起睡觉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过。
而她确实是已经连眼皮都快要撑不住了,因为为了能够让她更好的休息睡觉,这些天里她喝的药中,有着安眠的成分。毕竟那一身的伤口可不是放在那里看看的,即使有着最好的金疮药,那伤口依然会感觉到难耐的刺痛,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要安然睡觉真的有些困难。
很快,寝宫之内就响起了清浅而均匀的呼吸声,而原本闭上眼睛似乎已经睡着了的秦言轩却在这个时候睁开了眼睛,转过头去看着她的侧脸,那只是短短几天就明显瘦了一圈的脸,眼如今晚的天空,晦暗不明。
屈指轻弹,那离得床最近的几支蜡烛全部熄灭,只剩下几层帐蔓之外的点点灯光,让整个寝宫内不会显得漆黑一片,而秦言轩的身影却在那蜡烛熄灭的同时,消失在了床上,甚至在整个寝宫之内都找不到他的身影。
龙翔宫,整个西域皇宫中最重要的地方,自是守卫森严,几乎一只苍蝇飞进都会被人发现,今晚,无月,不过龙翔宫外依然是灯火通明,皇宫守卫一个个目光如炬,气势凌人,坚决不放过任何的一个角落,不让这最重要的地方有任何一个薄弱点。
突然——
“有刺客,快抓刺客……”
守卫在龙翔宫外的侍卫们面面相觑,然后纷纷将视线转移到了那一声抓刺客发出的方向,只是没有命令,他们谁都不敢擅离职守,即使已经听到有刺客闯入到了禁宫之内。
或者说,就是因为有刺客闯了进来,让他们更加不敢擅自离开自己的岗位。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黑影突然从他们的眼前飞快地闪过,然后朝着旁边的另外一个方向飞掠了过去。这几乎可以说是直接从他们的眼皮子底下飞过的身影,让那些原本想要坚定地守卫在岗位上的侍卫愣了一下,然后终于在队长的命令下,有一部分侍卫朝着那黑影闪过的方向追了上去。
撑着将部分侍卫派出追刺客所发生了略微混乱,有一个黑影已经无声无息地从龙翔宫的屋顶上翻下,然后悄然进入到了龙翔宫之内。
这个黑影直接从前殿经过,转了几个弯就进入到秦言轩的寝宫之内,就着两盏昏暗的灯盏,随着那明黄色帐蔓的轻轻晃动,整个寝宫之内都闪烁着淡淡的光影,而透过这些帐蔓和光影,能够看到那明黄大床上,一个白色身影正安静地躺在床上。
因为现在还是夏天,所以基本上这个人并没有盖被子。
有淡淡的清香飘荡,一直等到迷香的效果应该已经发作了,这个黑影才飞快而又万分小心地接近那张床,还没有看到床上的人,他却是先左右观察着,在昏暗的灯光之下,眼神明灭之间,似乎有着一丝疑惑闪过。
听闻皇上今天晚上留在龙翔宫内,却为何竟然没有出现在寝宫之中?
只是他已经将整个寝宫都几乎找遍,并没有发现秦言轩的踪影,只当以为皇上应该是睡在旁边的侧殿之中,毕竟现在这位“皇后娘娘”浑身是伤,就算皇上再饥不择食应该也不会让这样一个浑身伤疤的女人来给他侍寝。
不过皇上竟然真的如传言那般让她进入到了他的寝宫之中,不知道让后宫中多少女人红了眼。
而眼见着这里并没有皇上的身影,这黑衣人也不敢再多做停留,直接伸手将那床上已经迷晕过去的楚轻抱了起来,然后闪身消失在寝宫之中。
只是他没有能够发现,就在他身影消失在寝宫的时候,另外一个黑色身影突然从屋顶上轻飘飘地飘落了下来,只是这个穿的并非黑色夜行衣,而是黑色的龙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