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安一顿好父王来到黛玉身边,牵起黛玉的手,“玉儿,别怕。”
“大总管你先派人将郡主送到雏鹰宫暂歇。”水溶眉宇间满是焦急之色,和父皇相聚才没多久,父皇可不能出事。水溶的心绷得紧紧的,又怕一会后宫嫔妃到了,自己照顾不到玉儿,水溶一颗心两头牵着。
“王爷放心,奴才派得力人手送郡主去雏鹰宫。”
“溶哥哥,你别急。”黛玉擦了擦水溶额头上的汗珠,牵强地笑笑。水溶点头,看着黛玉乘凤辇跟着李邦的人去了雏鹰宫。水溶又急忙命人到宫门口请自己侍候进宫,黛玉才到雏鹰宫,冯紫英和牛博已经在雏鹰宫门口候着了。
水溶坐在龙床上探了探水纳脉息,心痛YU绝。父皇的身子本已是灯尽油枯,今儿不知受了什么刺激,不知父皇能挺过去吗?父皇你千万别扔下溶儿,水溶忽然很害怕。
圣上晕倒的消息,很快在后宫里传开了。凤鸣宫的宸妃和凤藻宫元妃急三火四地赶了来。
“李邦,圣上怎么忽然晕倒了,你是怎么侍候圣上的?”宸妃柳眉倒竖怒斥着。
各宫嫔妃你一句我一句在永福宫门口吵吵嚷嚷。
“老奴斗胆请各位娘娘回娘歇息,太医就来在给圣上诊脉,娘娘们不宜打扰。”李邦低头赔着小心说道。
“让开,本宫进去瞧瞧。”宸妃见李邦堵在宫门口不让进,十分恼火。
“娘娘息怒,圣旨在此!”李邦见拦不住只好怀中请出了圣旨。
水纳亲笔诏书上明确写着,“朕诊病其间除北静王爷水溶外,任何人不得进永福宫半步。”
“这是什么道理?”
众妃听罢圣旨,又开始嚷起来了。
宸妃和元妃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心里都掀起了小小的波澜。圣上不让探病,难道他的病已经……
众妃胡乱猜测着。
李邦进了宫门,将水熙请了出去。
水熙边往外走边回头看着寝宫冷笑着,难道我不是你儿子吗?何至于偏心至此。宸妃和元妃再加上几宫的妃嫔都没散去,这会都守在永福宫门口,焦急地等待着消息。
众人看着王太医、梅翰林先后进了永福宫,不一会京城禁军总教头吴贤引禁军入宫,封锁了宫门,宫里形势渐趋紧张。
宸妃和元妃见了这个阵势,心里的不安渐渐扩大。在宫门口守了半日,耐不住春寒刺骨,二妃心事重重携手去了鸣凤宫。水熙也暂时回到幼鹏宫。
“姐姐,瞧着这阵势,圣是的龙体怕是……”元春惴惴不安地说道。
宸妃只顾想着心事,根本就没把元春的话听进去。她在回忆这些日子以来圣上的状况,圣上生龙活虎不可能就病的起不来了,可京城禁军都入宫了必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宸妃姐姐,圣上忽然昏迷,想来和金黛郡主入宫祭祖有关。”元妃又道。
宸妃看着元妃点了点头,她设想了千万个圣上见到林家女子的场景,可像这样忽然昏迷却是不在其中的。
后宫嫔妃看来圣上水纳春秋正盛,她们无论如何也不相信那个龙行虎步的圣上已是病入膏肓。她们哪里知道,近半年来水纳为了掩饰自己身子虚弱,吃了王太医多少大补之药,那些药暂时让水纳身体亢奋着,可长服无益于毒药啊!水纳此举无非就是想给水溶多争取一些丰满羽翼的时间罢了。
“宸妃姐姐,眼前瞧着这形势圣上怕是凶多吉少。”元妃心里百抓挠心似的难受,可面上依旧保持着优雅和高贵。元妃进宫多年无所出按着奉天王朝的规矩,若是圣上驾崩,这些无所出的妃子都将被送到城外行宫老。
“妹妹所言极是,王太医出入永福宫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宸妃道。
“北静王爷回朝已有半年之久,看圣上的意思这太子之位必是水溶无疑,妹妹命苦无儿无女也只能到城外行宫等死了,姐姐倒是早该做些打算才是。”元妃轻轻叹着气。
宸妃纤长的指甲扣打着桌面,蛾眉紧锁分析着眼下的形势。“妹妹,咱们姐妹二人可是一条船的渡客,还是别打哑谜了,各想各的法子请人进宫商议要紧。”宸妃也笑着。
“姐姐怎么倒忘了,今儿是妹妹生辰之日,家祖母和家母进宫磕头,正在凤藻宫侯着呢。你的人到了,就打发人到凤藻宫传个话,妹妹就来。”元妃起身告辞。
宸妃也拿了凤鸣宫的腰牌与心腹宫女耳语了一阵,开始了焦躁不安的等待。
永福宫王太医正束手无策,脉把了、针扎了、药灌了,可圣上一点醒来的意思都没有。水溶阴沉着脸,脱了靴子上了龙床,双手抵住水纳后背源源不断地输送着真气。
“王爷,属下无能,圣上已是……您就别枉费力气了。”王太医跪在床前涕泪横流。
“圣上,您就睁开眼看看小王爷吧。”李邦也跪在床前磕头。
梅翰林和吴贤神色凝重,在外边书房背着手不停地踱着步。
水溶的真气缓缓地注入水纳体内,水纳贪恋着梦中的美好久久不愿醒来。
梦中他又回到了当年和嫣儿初次相遇的地方。那一年,水纳南上巡游,那一日,风和日丽,水纳江边漫步,不想却在岸边遇到了身受重伤昏迷不醒的嫣儿。水纳的心不仅被眼前女子苍白的容颜引吸着,而且被扯得生疼。水纳江边救美带回京城,继位后力排众议立为皇后。帝后二人琴瑟和鸣,后来水溶降生,水纳自认为自己成了世上最幸福的人。
溶儿降生后,嫣儿身体一日弱似一日。为给嫣儿冲喜,水纳决定提前确立太子。没想到却发生了那样的事,嫣儿死后水纳痛心疾首地自责着,身为男人做为帝王居然连自己的女人都没保护好,让她临死遭受到那样的耻辱。没有嫣儿的日子,为了溶儿,水纳的每一分每秒都在苦熬着。没想到溶儿思母心切,卧病雏鹰宫,眼瞧着一脚踏进了鬼门关。水纳苦守七日,眼都没眨一下。第七夜,水纳体力不支被太监抬回寝宫。谁知第二日一早,溶儿居然在皇宫内宛失踪了。一张寸许大的字条上是水溶亲笔书写的几个歪歪扭扭字:父皇等我回来与母后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