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们,金黛郡主是我妹妹,北静王爷是我妹夫,还有安远郡王也是我妹夫……”薛蟠一见自己当真被索上了,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痴人说梦,有话吏部大堂说去。”吏部几人冷笑着拉了薛蟠而去。
贺客议论纷纷一哄而散,薛姨妈得了信连哭带喊晕了过去,家人仆妇好一顿揉搓,薛姨妈才缓过这口气来。
金桂喜服还没脱就听男人被人索了,抓乱头发痛哭不止,大骂着薛家不该把她娶了来。也不顾外边贾府男宾尚在,便哭喊着冲进了喜堂。忽见宝玉鹤立鸡群,热辣辣地盯着自己不觉失了神。
宝钗扶着腰,左一句嫂子右一句嫂子地劝着。心里纳闷是何人把当年的事翻了出来,忙让妈妈多备银子让求了贾琏去捞人。掌灯时分,贾琏将银子原封不动地送了回来。
“姨妈,蟠兄弟的事是北静王爷命人查办的,谁敢询私,你们还是想想别的门路吧!”贾琏无可奈何。
“北静王爷,咱们和他无怨无仇的,他无端找咱们晦气干嘛?”薛姨妈早已哭肿了双眼。
宝钗当时就明白了,林丫头那日“误入”杏园,想来北静王爷是知情的了。宝钗小心翼翼地扶着腰坐在椅子上,皱起了眉头。
金桂这会听明白了原由,原来打死人命就是为了那个美貌的侍妾——香菱。
“你个丧门星……”金桂把香菱叫到眼前,先抽了两个嘴巴,破口大骂起来。“来人,找个人伢子把她给我卖了。你们薛家不是有得是钱吗?趁早把大爷赎出来完事,想让老娘守节,休想。大爷若是死了,你们薛家给了我休书,算是完事要不然咱们谁也别想过好日子。”金桂不顾贾府众位奶奶俱在,倒撒起泼来。
薛姨妈正哭天抹泪的,金桂让人找来的人伢子已进府领人了。香菱吓得泪流满面躺在宝钗身后寻求保护。
宝钗挑眉瞅了瞅香菱,事情都因这丫头而起。哥哥的事,她是重要人证,若是这丫头没了,哥哥不过在牢里呆几日受些苦也就罢了,再多使些银子没有不了的事。
“我们薛家向来只有买人的,并不卖人。”宝钗想罢将人伢子打发了,无论如何不能让香菱活着出府。
香菱见宝钗打发走了人伢子,急忙跪在宝钗面前道谢。
贾雨村夫人娇杏,日间贺喜之时刚好看到薛家这场闹剧,回到府里便担心起香菱的安危来。事不宜迟,打打发心腹婆子去了贾府,接香菱过府做伴。宝钗一想贾雨村位高权旺,当年的案子又是他审下的,如果翻了案与他也没有好处,不如就让香菱去吧,正好跟贾家太太给哥哥求求情。宝钗母女千叮咛万嘱咐让香菱在贾雨村夫人处与哥哥说说好话。
两天后,让宝钗始料不及的是。香菱在贾雨村府上已与其母相认,在娇杏的帮忙下母女二人一纸述状将贾雨村告发了,水溶大喜这会惩办贾雨村的证据可就更充足了,急忙派人南下索拿贾雨村。
娇杏自知香菱身份起,便将贾雨村京中产业,能当的当能卖的卖,将银子赠给了封氏母女。水溶见娇杏有情有义,便趁贾雨村没到京之时,录了口供当事人画了押,便打发娇杏带着儿子和封氏母女回了江南,香菱从此脱离苦海。
让薛家母女更没料到的是,冯紫英将当年冯渊的家人也请到了京城。不过三两日时间,薛蟠便定了斩刑,连贾雨村也获罪入狱待审。
贾雨村入狱,贾政可是慌了,当年薛蟠的案子可是自己写信授意的。若贾雨村咬出自己来,可是祸事一桩,急忙书房内找出与贾雨村往来书信一烧了之。
贾雨村买通狱卒向贾府捎过话来,贾府若见死救,死也要拉着贾政做垫背的。贾政急得在书房里摔杯子踢椅子的。
“老爷,你怎么忘了,贾雨村和林妹妹可有师徒之谊,何不去走走林妹妹的门路了,北静王爷还能不卖林妹妹的面子吗?”贾琏提醒道。
贾政一拍大腿,对啊!当年还是林如海举荐的贾雨村呢!贾政急忙进了内室与贾母商议。贾母一听明知黛玉断不会出手相助,可也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暂时把危机度过去,再想法子阻止水溶在朝中的势力发展。
贾母换了衣裳特意让人请凤姐和尤二姐,林丫头还能给这二人几分面子。因二姐近日身子不舒服,只凤姐一人来侍候着。
水溶早就查明了贾雨村底细,便把贾雨村所犯之事说给黛玉听。嘱咐黛玉且莫心慈手软。
“溶哥哥,你也太小瞧我了,这事非黑白我还是分得清的。”黛玉道。
“我只担心贾府的又来烦你。”
“溶哥哥放心。”
二人昨晚刚刚讨论完贾雨樯之事,一早就听贾母在外叫门,心道果然被溶哥哥说中了。水溶早嘱咐了守门兵丁,无论贾府何人到访万不可开门,直接叉了出去便是。
守门的副将一见凤姐在此,便礼貌性地将众人拦在门外。贾母一口气郁结于胸,憋得老脸紫涨泛青,没想到林丫头绝情至此,当众给自己没脸。“咱们走!”贾母一甩袖子头也不回去了。
回到上房,贾母遣散众人,胸口赌得这口气怎么也是咽不下去。潇湘馆铜墙铁壁地围着,我倒要看看你出来不出来。
贾母低声吩咐鸳鸯寻来了二姐的贴身丫头善姐,低声嘱咐一番。又把赖大家的和周瑞家的叫进上房低声密语了一阵,众人领命而去。
“鸳鸯,去请凤丫头和秋桐来陪我说话解闷。”晚饭后贾母道。
掌灯时分,贾琏外边喝了酒醉熏熏地回到院子,见秋桐的屋子乌其巴黑的便奔东厢房二姐的屋子去了,屋里掌着灯却静悄悄的。善姐坐在门口不时地张望着,一见贾琏奔这屋来了。“二爷!”善姐变毛变色地往屋子里瞅了瞅。
“让开。”贾琏一扒拉将善姐推到一边,开门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