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节娘娘省亲那可是天大的喜事!
王夫人忙至掌灯,才回了荣禧堂,叫人传来周瑞家的。
“太太,有事吩咐吗?”
“把芷园的婆子换几个咱们的心腹进去,苏州查不出来什么,就在那王嬷嬷身上下下功夫,一大把年纪了给林丫头做奶娘,这就可疑,让婆子们密切注意他们主仆的行动。”王夫人也不是省油的灯,林如海一死,黛玉在她心里已彻底失去了做儿媳妇的资格。
周瑞家的答应去了。
贾母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林府没银子,也许姑爷怕贾府慢待了女儿,真把银子给了玉儿也是可能的。
贾琏回房看着自己刚刚满月的女儿,心里不免有点遗憾,要是个儿子那可是长房长孙了。贾琏半年多没见妻妾,着实想得紧,换了衣服便搂着平儿亲热一番。凤姐看着贾琏脸上的失望之色,抱着女儿心酸不已。大老爷、大太太都盼着孙子呢。女儿都满月了也没人给取个名字,二爷回来只知YIN乐而矣,也没问自己产女所历辛苦,凤姐心灰意懒。
黛玉渐渐变得焦躁不安,数着日子一天天过去。黛玉又失望又无助。
“姑娘别急,凡事讲个缘法。老爷说这印信在老奴双生妹妹手里拿着。”王嬷嬷见黛玉整日闷闷不乐,便把玉娥的事和黛玉说了。
黛玉一听眼神发亮,只找与奶娘相貌一般的人就好了。“奶娘,你怎么不早说呢。”这个线索可太重要了。
“姑娘,老奴因受伤面容已不似当年模样,估计玉娥妹妹站在我面前她也认不出来我了。”王嬷嬷叹道。
黛玉刚刚亮起的眸子又黯淡下去。
“姑娘放心,老奴有知觉妹妹就离咱们不远了。”王嬷嬷不忍黛玉为此事费神费力,听紫娟说姑娘自回到芷园夜夜难以入眠,怕是因这事思绪过多吧。
“奶娘,可我都帮不上爹爹的忙。”黛玉嘟着小嘴颓败极了,回来的路上还一腔的热情呢,进了京谁想到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姑娘,只要你好好活着就是帮了老爷大忙了。”王嬷嬷笑着安慰道。
小主子才是明珠族根正苗红的继承人,找到印信只要在族人面前印信上凤眼一亮,族人定会全部臣服。只是如何破解小主子十六岁早亡的恶运呢?明珠族再不可能有双生公主了。倪二回到京城便先找到翻江龙,询问当初谋害黛玉的主谋。
翻江龙费了九牛二虎之劲也没查到当初雇自己杀人之人。倪二看翻江龙神情不像是在撒谎,只得将其责骂一通。
一日没找YU害小主子之人,小主子便身在危险之中。怎样才能找人在贾府时常监视着呢?倪二冥思苦想,忽然想到了自己的邻居贾芸,他是贾府的旁支进出贾府极其方便,倪二开始留心观察起贾芸来。
贾政在年底之前奉命返京,回京后果然官升一品。成了朝中三品大员,女儿做了贵妃娘娘,这个当父亲的自然前余无量。朝中越来越多的官员看准了朝廷的风向标,渐渐向贾府靠拢。
贾政回府后,大观园基本修建齐整,只差扁额没题。贾政因知元春与宝玉姐弟情浓,便命宝玉各处提了匾额。
宝玉因黛玉走的大半年着实无趣,倒肯认真读书。此次题扁竟得到贾政的首肯,贾母十分意外。
年前王夫人进宫给元春请安,便和元春透露了YU把宝钗配给宝玉之意。
“淑人,宸妃娘娘曾在本宫面前透话,柳太师有意将他家二小姐配给宝玉,只是如今贾府风头正盛,柳府更是权势通天,柳家怕此时结亲落人口实,便将此事略放放。宝玉也大了,不如就先娶宝钗做个二房吧!且不知老太太什么意思?”元春自小在贾母身边长大,还是很尊重贾母的。
“娘娘,柳家果然此意倒是宝玉的造化了,老太太的意思再清楚不过,林丫头不是一直在府上住着吗?”王夫人心里窃喜,这回贾母的心思落空喽。
“淑人,听说林妹妹花容月貌,好生教养日后也好给贾家攀门贵戚呀!”元春笑道。
“还是娘娘虑得周全。”
“这么着,年下赏礼之时,试试老太太的意思吧!”元春有了主意。
腊月二十八,元春赏下年礼。
宝玉和宝钗的相同是上等宫扇两柄,红麝香珠二串,凤尾罗二端,芙蓉簟一领。另赐宝钗一匹水粉宫缎。
薛姨妈和宝钗自然喜不自禁,娘娘下赐贺礼宝玉和宝钗相同,大有指婚之意,只是这匹水粉宫缎让薛姨妈疑惑不已。
宝钗摸着那水粉宫缎,脸色一沉眼中莹泪。
“妈妈,你好生去问问姨娘吧,哪有娶妻赐粉缎之礼,莫不是……”宝钗没勇气再往下想。
薛姨妈会意,急忙抱着那匹粉缎去了荣禧堂。王夫人知其来意,便把宫里元春的话说了一遍。
“妹妹,钗儿是自来就在府上的,况且她先进门,先得个一男半女,名份虽低些,可也算是个平妻了。宝玉有了柳家做靠山那前途可是不可限量啊!”王夫人也没拐弯直言道,以宝玉现在的身份别说让宝钗做个二房,就是纳为妾室也不辱没了她。
薛姨妈一想,虽然做了二房,可婆婆是自己亲姨娘,以宝钗的才干在贾府也是吃得开的。那柳家小姐有命进贾府,谁知她有没有命生儿子呢!薛姨妈冷笑,柳家小姐进了门先给她弄点藏红花尝尝。
薛姨妈回梨香院,好言想劝宝钗。宝钗心里虽不满,可想想宝玉如玉的容颜也就墨许了。当即合笼了那串红麝香珠。
贾母也知元春赏下贺礼有指婚之意,初闻心里十分不受用。又听闻宝钗多了匹粉色宫缎,心下大喜,看来元春还是顾及自己这个祖母的。元春此举正合了贾母心意,薛家富贵先娶了宝钗来侍候宝玉也可,宝钗到底还大上两岁。
宝玉看着元春赏礼,心里大怒。生在这样的人家,是半点自主权也没有,自己恰如案板上的鱼,正等着人动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