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艾贝尔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她有些迷糊,看着这个房间,艾贝尔嗅闻着空气中莫名熟悉的味道,试探性的用手往自己的身旁探去,是空的。
不再迷糊,艾贝尔一个弹坐,立刻坐了起来,身上覆盖的轻柔丝被也缓缓滑下,艾贝尔看着自己身上还未换下的衣服,心里的不安才微微放下,修不会离开自己了,他再也不会丢下自己一个人的。
掀开丝被,艾贝尔光着小脚踩在地上,床头柜上那只小熊亦如刚得到它时模样,憨厚可爱的脸,浑身细软的容貌,还有那微微张开的短小手臂,似乎总是在对艾贝尔说:抱抱我。
艾贝尔把小熊抱在怀中,牢牢的抱紧,它身上的绒毛轻轻的擦过艾贝尔的肌肤,带给一种轻柔的触感,艾贝尔仿若在这寂静的空气里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公主……”
“贝丝,是你吗?”艾贝尔惊喜的转过头,大眼睛来回的转动,当看到自己身后并没有任何人时,小脸上的喜色陡然消失,化成了一片灰暗。
贝丝,那个陪伴在自己身边的贝丝,她到底好不好,有没有人欺负她,她一定在等自己去救她,一定是在等着自己的,她会不会哭?
还记得自己小的时候,贝丝把自己抱在怀里,是她如此的爱护自己,也还记得,贝丝抱着渐渐长大的自己,那骄傲自豪却又酸涩的话语:公主,贝丝快抱不动你了呢。
艾贝尔的大眼渐渐开始湿润,一想到那个一直温柔保护自己的贝丝,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就悄然被触动,一个人可以无止境的坚强,一个人也可以无理由的脆弱。
那些坚强的背后,又有着多少无人知道的眼泪和难过,如果没有贝丝,自己又怎么会挺过那漫长的五年……
艾贝尔抱着小熊静静的坐在床上,开始了自己漫无止境的回忆,那张温文尔雅的脸跳了出来,她还记得那个自己第一次在凡特里亚见到的人,修的管家,拉威尔。
俊秀的挺拔身姿跪在自己面前,和自己平视,他温柔的眼里带着笑意,公主,这样可以么?
来到奥斯帝国的每天,都少不了这位勤奋的管家,艾贝尔曾叹服过他的能力,管理一个偌大的城堡,把所有的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拉威尔的确太出色了。
还记得她和修在凡特里亚的那段日子,拉威尔的那封信,还有回来的时候他激动的眼神,艾贝尔现在才体会到,原来这位管家如此在乎自己,如此呵护自己,拉威尔,这个和贝丝一起护在自己身边的人,那漫长的五年,自己卓越的剑术是出自拉威尔之手。
当拉威尔把那把银剑交到艾贝尔手中的时候,他的眼里涌动着过一抹艾贝尔从未年过的华彩,他如此郑重,如此骄傲,艾贝尔记得他说过:夫人,请和殿下一同并肩前行。
约翰告诉她,没有人敢欺负他们,艾贝尔想到这里笑了,一定是拉威尔吧,他温和的表面之下其实有一种强势,当自己见识到他卓越的剑术后也着实吃惊不少,贝丝和拉威尔在一起,拉威尔一定会保护好她的。
贝丝、拉威尔,要等我,等我和修去找你们……
“艾贝尔,醒了?”艾贝尔微微回头,看到了修凡亚站在门边,正一脸温柔的看她,艾贝尔点点头,修凡亚走过来,轻轻的从她怀中把小熊拿走,大手温柔的摩挲着她的小手,如此真实的温暖让艾贝尔的心头一震。
“修,我睡了多久?”
“才一会儿而已。”修凡亚轻轻的拂过艾贝尔的小脸,那张银色面具已经不知道被丢弃在哪里了,而他们也不再需要那个,“灰鹰回来了。”
艾贝尔猛的抬起头,蓝色的眼底望着修凡亚,灰鹰回来了!
艾贝尔和修凡亚匆匆的感到大厅,看到了风尘仆仆回来的灰鹰,两个人都没有遗落他脸上淡淡的灰暗,看来奥斯城里是发生什么了。
灰鹰的身后是一辆朴素之际的马车,只有一匹马拉着,灰鹰褐色的眼睛看着艾贝尔手中握着的细长银剑,终于缓缓的吐了一口气,然后,双眼半垂。
“这把剑你说过,是一个叫拉威尔的人给你的?”
艾贝尔点点头,看了看灰鹰的神色,从最初见面开始,他对于这把剑就有着一种特殊的执着,这把剑有什么特殊的含义么?
“拉威尔,是那两个被捉走的其中一个?”
修凡亚看着灰鹰,有些不明白他为何这样问,“拉威尔是我的管家,灰鹰,你究竟想要知道什么?”
“管家?”灰鹰有些失神的喃喃低语,随后有些沮丧的摇头,“不,不可能的,他怎么可能去做管家……我一定是搞错了……”艾贝尔和修凡亚都紧皱眉头,灰鹰在说的他是谁?是指的拉威尔吗?灰鹰和拉威尔有着几分相似的容貌,但是他又不认识拉威尔,到底是怎么回事?
“走吧。”下一瞬,灰鹰方才有些失控的神情消失不见,“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听到灰鹰的话,两人都是心中一紧,时间不多……是什么意思?
灰鹰打开车门,看着两个僵在原地的人,薄唇勾起了一抹残酷的笑意,“现在奥斯主城里都在传着一件事情,奥斯国王快要不行了。”
“什么!”修凡亚吼着,额头上的青筋猛然暴起,父亲的身子一直都很健朗,怎么会!艾贝尔二话不说的拉着修凡亚登上了马车,灰鹰立刻扬起手中的缰绳,马儿扬蹄奔跑,渐渐远离了这个刚刚回来的城堡。
马车之内的修凡亚彻底沉了脸色,手掌死命的握在膝盖上,手背上的青筋凸起的吓人,艾贝尔的小手轻柔的拂过修凡亚的脸,修凡亚手臂一伸,把艾贝尔揽在了怀中,收紧的双臂如此有力,让艾贝尔的骨骼发出了轻微的疼痛,然而艾贝尔没有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