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贝尔的小脸闷在修凡亚的胸膛,很久吐出了一句话,“修,你觉不觉的,灰鹰长的很像一个人?”
“像谁?”
艾贝尔摇摇头,那种想象的感觉有点模糊,不是很真切,是像,但是或许紧紧是某些地方的相似而已,不然她应该想起来了。
“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像,很熟悉……”
修凡亚没再问,只不过心底埋下了一个疑惑,他也认为这个叫灰鹰的少年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他的确像一个人,一个他们都认识的人,到底是谁?
越过了奥斯帝国的东部边境,纯黑马车行驶在一片荒野之中,雷霆帝国和奥斯帝国之间有着一片广阔的荒野之地,如果有可能是没有人愿意徒步横穿这里,如果想要往返于两个国家之间,人们会选择更为安全方便的方式——蒸汽火车。
荒野之地是所有黑暗势力喜欢的居所,雷霆和奥斯同样是崇尚武力的国家,在两个同样武力为天的国家周围,都有着一小片两个君王都心知肚明的公共区域,这片荒野就是这样的地方,横亘在两个国家中间,微妙的阻隔了两个国家水火交兵的紧张趋势,让雷霆和奥斯能够和平相处、遥望对方几十年。
踏入荒野之后,车外的景色发生了急剧的变化,越来越干渴龟裂的地表,原本郁郁葱葱的树木渐渐变的枯萎,一种死亡的气息越来越多的充斥在空气中,脚下已经没有道路可言,如果没有出色的方向感和对这里的熟悉,没有人能走出这片荒野。
修凡亚从窗外看着马车经过的路,渐渐的眼底泛起了深沉的疑惑,灰鹰对这里很熟悉么?还是说他的方向感天生就是这么强?马车走的有条不紊,不紧不慢,但是走的路线却一点都没有错,并没有偏离。
天似乎是暗了下来,偶尔上空竟然传来了乌鸦的嘶哑鸣叫,黑乌鸦,一种不祥的象征。听到乌鸦怪异的啼叫,艾贝尔禁不住抽出了放在马车内一旁的银剑,紧紧的握在手心里。
他们似乎走在一个绝对寂静的空间,除了马蹄踏在路上还有车轮滚动的声音,似乎再也没有其他生物存在,然而一种隐隐被窥视的感觉却从始至终伴随身侧,艾贝尔的心里泛起了一阵又一阵的不安。
修凡亚紧紧的握住艾贝尔的小手,静静的坐在马车内,这种感觉非常不好,仿佛他们如一个玩具,看似行动如此自如,却是在别人的拨弄之下,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越来越强,修凡亚下意识的回头一看,只看到了马车的内壁而已。
“修,怎么了?”艾贝尔见他往后看,不安的问道,修凡亚摇摇头,把艾贝尔抱过来,揽在怀中,荒野之地,看来他们没那么幸运能安全通过了。
走在越来越充满死亡气息的荒野中,所有的感官都被调动了起来,一切都变的小心翼翼,太熟悉战场和厮杀血腥的修凡亚,嗅到了空气中淡淡的血的味道。
这是……修凡亚把车窗打开,一股劲风吹来,随着马车的前进,夹杂着越来越浓的血腥,艾贝尔嗅到了,脸色不禁有些发白,前面难道发生了什么?
修凡亚探出头,对着前方驾驶的灰鹰喊道:“绕路,灰鹰,立刻绕路!”
坐在前方驾驶的灰鹰听到修凡亚的话有些错愕,虽然他也闻到了这些气味,但是在这荒野之中太过于平常,原本没有当回事,但是听到修凡亚的话之后,虽然有着疑问手中的缰绳却猛的一甩,马儿扬蹄,掉转了方向。
飞鹰驱使着马车绕过前方,隔着一段不小的距离仍然能闻到厚重的死亡气息,飞鹰凭借着不错的视野眺望,当下清冷的脸有一丝纠结,在他们绕过的那个地方,躺了无数具尸体,虽然不知道具体的状况,但是也无一生还了。
让飞鹰脸色大变的原因则是,在众多尸体的前面,站着一个身高似小孩子的黑袍人,遍地的尸体,冲天的血红,似乎都无法影响到他,更确切的说,他或许就是残害他们的凶手。
一个小孩子?杀了那么多的人?灰鹰想着,手中的缰绳被他握的越发紧,心中的不安渐渐扩大,暗暗祈祷,他们能够不被那个黑袍人发现。
马儿奔跑在丛林中,马车急速的向前跑着,渐渐提高了速度,车身也开始颠簸起来,修凡亚搂着艾贝尔,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三个人都意识到了可能发生了什么,所以速度也越来越快了。
灰鹰的双眼直视前方,突然一个黑色的影子从旁掠过,他下意识的猛拉缰绳,马儿被突然的束缚勒的前身高举,蹄子在半空踢了几下,随后落在地上,喘着粗气,原地不动,马车骤然停了下来。
这一刻,似乎一切都静止了。
个子低矮的黑袍人站在马车前方不远处,按照刚才马的奔跑速度,不出几秒就会践踏到他的身上,但是黑袍人似乎微风未动,就这样站着,黑色的袍子完全包裹住他的身子,让他看上去更像一个孩子。
灰鹰稳下了马车,看着那个黑袍人一会,直觉告诉他,这个人代表着危险!“你……请让开。”斟酌着开口,灰鹰的双眸紧紧盯着他的全身,丝毫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举动。
黑袍人突然身子动了动,灰鹰立刻绷紧了身体,只要他有异动自己就做出反击,然而黑袍人只是低低的笑出声音,身子低矮如孩子的黑袍人发出的笑声,却显得有些嘶哑诡异,仿佛嗓子被火烧过一样,笑声听起来十分的刺耳。
“车里的人不打声招呼么?”黑袍人的脸完全被遮住,嘶哑诡异的声音响起,伴随着几声乌鸦的低鸣。
车门被打开,修凡亚走了下来,艾贝尔跟在他的身后,手里握着那柄发亮的银剑。
修凡亚看着面前的黑袍人,脑子里闪过电光火石的一个画面,五年前的那天,他们见过面。黑袍人一见修凡亚,微微俯下了身子,竟然行了一个绅士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