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你喝多了……”她努力想从他的手臂间找出一点缝隙,她一动,他就锢得更紧。
额头贴着额头,高挺的鼻梁顶着她的,呼出的气息中带着醉人的酒意。他轻轻的笑,气息拂在她脸上烫烫的,醉态可掬:“别紧张,我不会强迫你。”
他顿了顿,又说:“我会给你选择的权利。”
她压根没听懂他的意思,所幸他已经松开了手,她立刻从他怀里钻出来,大口的呼气。雷允泽把门卡拔出来摇了摇,笑她:“你插反了。”
门卡在他手里发出“嘀”的一声,他替她拧开门,双手捧着她红透了的脸:“早点休息。”
她的胸剧烈起伏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瞪着他的背影,半晌说不出话来。
第二天回程的飞机上,虽然和雷允泽的位置是坐在一起,两个多小时的飞行,她却紧闭着嘴巴,一句话也没跟他说。她越来越看不懂他,昨晚也不知他是真醉还是假醉,他替她开门的时候,眼神一片清明,嘴角甚至还挂着淡淡的嘲讽,笑着提醒她:门卡插反了!
她心里一团乱,冷不防雷允泽又凑了过来。
“想好了吗?”他的声音冷冷清清的,她一愣:“啊?”
“我说过,会让你自己选择,”他扬了扬眉,闲闲的说,“是做我雷允泽的女人,还是继续留在寰宇做我的秘书。”
一刹那她真以为自己耳朵有了毛病,半晌做不得声。她仔细回忆了一遍,又回忆了一遍,确定她没有听错。可是他说什么?问她要不要做他的女人?
她几乎连认真思考的过程都没有,就下意识的作答:“我是雷总您招进来的秘书,自然应该恪守本分,做好自己份内的事。”
雷允泽居高临下打量他,深黑的眸子里变幻莫测,她跟不上他思维的速度,但是嘴角那一抹笑意更深了,带着淡淡的嘲讽,不仔细看绝难察觉。至少那时的夏小北就没发现。
她以为这样的回答总裁大人是满意了。他反正不说话,就那么一直看着她,看到她心里发毛。
终于熬到飞机降落,夏小北拿到行李的时候才发现手抖得厉害。她不知自己是怎么了,这趟海南之行似乎在潜移默化的改变着什么,可她一时也说不上来。
回公司报道以后,雷允泽倒是和往常一样,对她呼来喝去,拿人不当人用。连着加班两天,夏小北明显感觉头重脚轻体力不支。在海南的胃口不佳似乎带回了上海,如今她是见着荤腥就想吐,很明显不是“水土不服”的原因。她琢磨着今天下班要去医院看一看。
秘书室外面忽然有人吵闹,她心里烦闷,随便打发了一个人出去看看。玻璃门唰的大开,一个歇斯底里的女人冲进来,说是要找总裁。
这种事不是头一次了。雷允泽换女朋友的速度就好比他们公司遍地开花的楼盘,没有哪一个女人在他身边待超过三个月的。有好聚好散的,有死缠烂打的,她帮他处理掉的就不下好几个。
她认出是不久前才收到金行限量版项链的慕小姐,没想到雷允泽去了海南就和她分手了。她作为首席秘书,职责所在,礼貌地说:“对不起,雷先生正在开会,请您先到接待室稍等。”
她说的是事实,可任何人此时都以为这是挡她的借口。慕婉婷发了疯一样的往里闯,她只好边拦着一边拨电话给保安。结果慕婉婷扬手就甩了她一巴掌:“你算什么东西!别以为你成天跟着允泽就能替他做决定!你就算上了他的床也一样见不得光,我才是他的女朋友!”
她的话那样不堪,当着秘书室那么多人的面,所有人的目光一瞬间都投向她,密密的像无数小箭,刺得她体无完肤。早就有人在猜疑她和雷允泽的关系,这样亲口从雷允泽的女朋友口中说出,更显得她是横刀夺爱的第三者。
她笑了笑,牵动得脸上那块红肿更疼,她用极其礼貌的语气说:“慕小姐,如果我没记错,雷总昨天已经把中环那套三百万的房子转入你的名下,我想当时他一定把话跟你说清楚了。就在上个礼拜,你以雷总的名义签单,购得一条价值一百万的TIFFNY限量版项链。你还想要什么呢?慕小姐,做人不能太贪心,你现在只是雷总的‘前’女友‘之一’,如果你还有什么问题要当面问雷总的话,可以到我们的前台接待处去预约,如果雷总有兴趣,我会帮他打电话约您。现在您是打算自己下去呢,还是我让保安来请您?”
女人的两只眼睛瞪得几乎喷火,嘴唇哆嗦着,脸色煞白:“贱女人!你别以为你当个秘书就能只手遮天!我等着看你被雷允泽甩掉的那天!”
她只是笑着送客。那样累,却还要保持微笑。嘴角动一下都生疼,后来雷允泽开完会让她送咖啡和文件进来,她说话时咝咝的直抽气,他才发现她的异样。却没有一丝愧疚或安慰的话,只冷冷说了句:“这种事以后提早叫保安处理。”倒待她与旁人无异。
她只能在心里苦笑。他的女朋友各个都衣装鲜亮,不是名流千金也是当红小明星,保安不问原由哪敢拦人?算了,跟在他身边做事这么久,早就习惯了他的脾气,做事无论缘由,只论结果。
她又站了一回,想了想才说:“雷总,我身体不大舒服,想请个假提早下班去医院看看。”
雷允泽这才抬起头,又仔细的看了她一眼。她比刚进公司时更瘦了,时常见她吃饭时间还在位子上做事。这次从海南回来,她的脸色不仅没有变好,反而更苍白了,方才女人那一个巴掌,此刻红彤彤的印在她苍白小脸上。
他到底有些不忍,准了她的假,又叮嘱她:“自己的身体要顾好,不要因此耽误了工作。”
她一边应着,一边小心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