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促狭的笑:“我还有更多值得你爱的呢。”
她大力的摇头:“不要,你没钱了就不爱你了!”
听到她的话,叶绍谦笑起来,深深浅浅的笑纹让他的脸看起来都有点不真实。他凑近些,呼吸轻吐在耳侧:“爱过我的女人,不会再爱别人了。”
她怔了下,不服气的拍拍他面颊:“别刺激我,小心我去试一试。”
他一把抓住了她的小手,紧紧握在手心里,脸上虽是微笑着,但眼里却有一种强悍的意味。这种霸道的气势很少出现在他身上,可此刻,他很认真,一字一句的说:“我不会给你机会。”
很多年以后,夏小北再回忆起这一段过往,都带着一丝无奈的苦笑。这个男人,即使他会焦虑,会彷徨,会不自信,可他依然会想法设法的把想要的一切掌控在手中。不得不承认,他的这段话就像是一个劫,将她困住了越陷越深。
第二天,和她预想的一样,收到了温梓言的电话。约她出去见面,不用想,也是为昨晚的电话秋后算帐来了。
她不知道雷允泽昨晚到底有没有回去,但无论如何她是脱不了干系了。
她在电话里对温梓言说:“你想问的我都可以告诉你,昨晚我只是顺路搭个便车,至于您的先生后来又去了哪里,我也不清楚,并且,我和他之间除了从前的上司与下属之外,没有任何其他关系。至于您的下午茶,我实在不感兴趣,就这样,再见了,温小姐。”
她一口气说完,不等温梓言回答便挂断了电话。她也没再打来。
在家又坐了半天,想起上回绍谦在家里撞到椅子的事,也许客厅里是该添一些小夜灯,于是打车去了灯具市场。
在一个红灯处停下来的时候,司机师傅闲得无聊便和她侃起来:“后头那辆车跟咱们好一路了,辉腾吧?是辆好车。”
夏小北下意识的就想起雷允泽昨晚开车跟着自己的事,赶忙回身看去,却是很陌生的轮廓,又听司机说是辉腾,于是笑笑说:“凑巧吧。”毕竟这条是主干道。
没多久就到了灯具市场,夏小北下车时特意留心了下后面,那辆辉腾已经不见了,果然只是凑巧。她笑自己多心,转身进了市场。
她向来很少花这些闲钱在灯饰布置上,一进去看到五花八门各种造型的灯具,只觉得眼花缭乱。每一个品牌的展区前都有销售人员在招揽生意,她实在拿不定主意,见楼上人少,便乘了扶梯上去。
这种市场常有摊位还在装修,扶梯上就有两个穿着员工服的扛了一整块足足三四个平方的大玻璃,将整个扶梯上的路都挡了。
夏小北只好绕过去,扶梯缓缓上行,她忽然停下来,怔怔的看着上方。
二楼电梯口,站着一位气质与外貌俱佳的美女,一双美眸隔着放低的墨镜,微笑的注视着自己。
夏小北缓过神来,摇了摇头。她从没想过祖国首都会这么小,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那个女人……温梓言。
她站在行进的电梯上,而温梓言就在电梯唯一的出口上,仿佛在等着她。
避无可避。
她只好仰起头,看着两人的距离一点点接近,直到她裙摆上的那簇精致的刺绣都能被看清,大团的不知名的花,鲜亮得刺眼,却不可否认品味一流。
终于只有一步之遥,温梓言脸上的微笑也越来越深,仿佛是拿刻刀生硬的划拉出来的一道口子,僵硬而做作。夏小北稍稍垂下眼睫,想要装作不认识绕过她,还未抬脚,忽然见她伸出双手来,耳畔似乎响起女子轻柔却阴狠的声音:“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抢……”
那样大的力气,猝不及防,她整个人都向后倒去。不过区区两三秒的时间,眼前的景物飞快的旋转,最后印在她脑海的是一张笑得诡异到扭曲的脸。
她不慎从电梯上滚落,恰好撞到身后两个工作人员抬着的一整块玻璃上,有一瞬间夏小北觉得周围异常的安静,唯一剩下的声音只有自己的心跳声,就像是默片一样。一下,两下……突然,一声玻璃轰然炸裂的巨响,整个世界又恢复了嘈杂,倒地的瞬间有如万箭穿心,她一定是摔在了那些碎玻璃上面,潮水般的剧痛袭来,仿佛有无数把刀在剐,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在叫嚣,凌迟也不过如此。
她疼得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还是给疼醒的,也不知是到哪了,周围都是嘈杂的乱哄哄的,似乎有人在她头顶说话,可是到了耳朵里只剩下蜜蜂一样嗡嗡的响。
有人动了她一下,背上立马传来裂开一样的疼,她意识都还没清醒呢,人就已经“啊”的一声叫出来了。然后有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了她,仿佛在颤抖,焦急而关切的问:“夏小北,你怎么样……你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夏小北感觉到自己被人抬起来了,在空气中快速的移动着,但她这样实在是丢人,脸朝下一动不动的趴着,背上被钢针轮流扎过一遍似的,每一次细微的震动都疼得她痛不欲生。她实在没力气抬起脸看说话的人是谁,就连呼吸都带着微微的颤动,她在疼痛的反复煎熬里终于稍稍忆起:哦,她是从电梯上摔下来了,很不巧的正撞在一块玻璃板上,于是被碎玻璃渣扎了一背。
现在这样儿该怎么形容?穿山甲还是刺儿球?
一阵兵荒马乱,好不容易稍稍安静下来,鼻端立刻充满消毒水的味道,夏小北发誓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进医院。从小她就怵扎针,闻着医院的味道就想跑,这下好了,整成这副德行被送进来,光扎针还不行,搞不好得动刀子。
身旁不知是谁,一直紧紧攥着她的手,手心冰凉的,全是濡湿的汗,那颤抖的样子,比她抖得都还厉害。
夏小北心里内疚的慌,在他手心捏了捏,有气无力的说:“绍谦……我没事儿……就是有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