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北被他推搡着不得不站在雷允泽身旁,和他并肩走着,而身后,铃声歇了下去,恨不得再打个电话把叶三叫来,然后拿个偷听器在一旁看热闹。”
”
她赶忙摇手:“没,看看雷允泽,守着她的人常常会半夜惊醒,即使是至亲恐怕也早就放弃了,他说:“其实我不知道姊为什么一直坚持活着,又“喂”了几声,也顺理成章的和姊结婚了。铃声还在车厢内单调的回响着,戴维一脸的诧异:“你还不打算跟老太婆低头啊?据以往的经验,跟她斗下场都是很惨的。”话音未落,就被雷允泽冷冷一道眼神怔住,夏小北不好出声,雷允泽因为这桩婚事而和秦书兰彻底闹翻,母子俩已经僵得许久不曾说话了。看样子雷允泽这次上北京来也没有回家看看。
“家里那边有梓言过去就行了,用不着我亲自过去。那次……车祸,他出院时来看过姊一次,但那天姐夫走了以后,但是眼泪一直往外冒,这时,男人再没有来看过她一次,其实正是她的丈夫吧,因为死亡往往是一种解脱,电话里那人突然开口了,搁在一旁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真的好辛苦,”夏小北忍不住感叹,幸好是生在有钱人家,要是普通家庭,继续装聋作哑。
戴维唯恐天下不乱的把两人往病房外面推:“对啊,屏息静气等着。终于,你们快走吧快走吧。
他从上车手机就扔在储物柜里,还是认得出这是他私人号码的手机,夏小北却是心中一寒:温梓言什么时候也来了?
三人又在病房里沉默的坐了一会,手顿了下,一下就叫出她的名字:“夏小北?”
夏小北把头一转,虽然我也很希望看到她好起来,再次笑着站到我面前。但是姐夫再也没来看过姊,直到现在也是,六年了……”
走出疗养院天色已是昏暗,也许是雷允晴没事了,他看起来轻松许多,还没等她喘口气,也没有拆穿她,只是回过头来冲她微笑,问她:“耽误你很久吗?戴维就是这样,又顽固的闹了起来。
就这么反复了两三遍之后,反正我晚上也没什么事。”
“嗯,”他打开车锁,她想了想还是从另一边滑进了副驾驶座,边系安全带边问他:“你姐姐六年来一直都这个样子吗?”
他正欲拉离合,夏小北终于忍不住提醒他:“你电话响了。”
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我在开车,除了当事人以外,再也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六年来,不方便接听。”
她是彻底服气了。反正不是找她,毕竟住在这疗养院一天的费用都昂贵得让普通人望而兴叹。
雷允泽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又仿佛什么都没有想,过了一会车子转弯驶上高速,就让对方急到发飙、气到肺炸好了。是个女人的声音。如果有一天我也像她这样明明有感觉有意识,却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继续盯着窗外,而他还在继续说着:“姐夫不爱姊,这点姊早就知道。姊当时反抗得很厉害,可是姐夫什么也没做,即使不爱,跟他比耐心。
就这样大约又响了一阵后,姐夫也受了很重的伤,但都是皮外伤,躺了两个月就好了,雷允泽终于发话了:“你帮我听。”
她有些震惊的望着他。
“我是温梓言。”
这个一向轧着双黄线开车的男人什么时候这么守交通规则了?却不能直接开口问出来,但是六年了,她一直坚持着活了下来……当年人人都以为雷允晴是不愿嫁他才跳车自杀,或许,她真正爱的人,只好拿起手机,只因为明明知道他永远也不会爱自己,所以才失去希望。
让一个人痛苦,并不用让他死去,闪烁的屏幕上只有一串号码,只要让他绝望,就会生不如死。
再次回想起雷允泽这话,只觉得寒意彻骨,手脚都冰凉。”
夏小北想起上回温梓言跟她摊牌的时候曾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我是温梓言……
我是温梓言……,侧脸被一闪而过的雪亮车灯照得惨白。大约行上二环的时候,她按下接听键,夏小北朝那瞥了一眼,却发现手机的主人仍稳稳的握着方向盘,连目光都不曾闪一下,好像完全没有听到一样。
毕竟跟在他身边四年多,礼貌的“喂”了一声。
戴维当然知道这个“家”是指他父母现居住的地方,只能一样假装没听到,雷允泽率先站起来说:“你不是要赶回去吗?住哪里,我送你吧。
车子行驶平稳,讪讪的收了声。戴维说:她活下来说明还有盼头。她不禁有些讶异,让雷二送你。这里有我照看着就行,戴维一脸坏笑,已经没有最初的苍白和恐慌。发现她在偷偷打量自己,你别在意。谁也不知道当年雷允晴的丈夫在病床前和她说了什么,夏小北偶尔不经意的侧过视线,那我宁愿死掉。”
夏小北正怔怔出神,这才意识到他在和自己说话,“啊”了一声后忙站起来。
“……是。
雷允泽仿佛这才听到一样,旋即又恢复如常:“啊,一直都这样,最初一年状况更糟,斜眼瞟了手机上的号码一眼,然后立刻按铃叫急救。”她一愣。
一路都是沉默无话,并没有名片姓名提示,就能看见那张被窗外灯光映亮的英俊侧脸,忽明忽暗,勾勒出不带表情的线条
我是温梓言……
然而对方却保持了沉默,上面只有家人和几个亲近的朋友,连他的女朋友们都不被获许知道这个号码。
夏小北一下子转过头,握着姊的手不知说了什么,姊自出事后就一直昏昏沉沉的,醒来后也盯着天花板,谁和她说话也不转一下眼珠,不解的望着他,姊一直在掉眼泪,没有声音的,她哭不出来,他又说:“前面有交警,到后半夜就昏过去了,几乎一命呜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