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的场面便开始杂乱,他们的身边开始有了来往的人群。
楚尊却是向回走,在那只老虎旁停下,楚尊幽暗的眸子看向它的肚子,在看到三支几乎穿透老虎肚子的利箭时,他的眼中闪过莫名的光芒。言微茫再次醒来时,依旧是夜里,她睁开迷蒙的双眼,看到的便是有些晦暗的烛光。只是身边却萦绕着她熟悉的气息,微微一侧头,她便看到了楚棠伏在床边的样子。
此刻的楚棠安静的闭着眼睛,面色苍白,似乎一夜间憔悴很多,他的下颚长出了淡淡的青色,却为他增添了更多的男子气概。若不是他苍白的脸色和他下颚的青色,她恐怕要再一次的误以为自己嫁了个神仙呢。
言微茫轻轻的皱起眉头,她为他苍白的面容和憔悴的神色心疼。
她尝试着起身,却不想反而惊醒了他。楚棠的蓝眸睁开的一瞬间,那里盛满了警觉,却在看到言微茫呃那一瞬间变成了喜悦和能溺死人的柔意。
接着他便坐直了身子问道:“微微,你可有哪里不舒服?会不会很饿?或者很渴?”说着,他便已经坐起了身,急匆匆的从一旁倒了茶水给言微茫。
楚棠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扶起言微茫的身子,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前,而后才将茶杯凑近她的樱唇。言微茫轻轻抿唇,微微有些不适应,但她却也顺了他的意,让他喂着自己喝了水。
而他们的动作也让帐外的筱幽和筱诺有所察觉,筱幽低声问道:“主子,现在可要给皇妃把药和食物端来?”
“嗯。”楚棠淡淡的应了一声,言微茫却感觉到了他的不同,她缓缓的抬头,望向他的蓝眸,却见他也正看着自己,而此时的那双蓝眸中,不仅有着心疼和温柔,更是比以往多了一份怒气。以往的他似乎永远不会生气一般,可此刻却拧着眉头,漂亮的双眼中盛着显而易见的怒气。
言微茫不自觉的缩缩脑袋,他的眼睛竟让自己感觉到了压力。可下一刻,她的身子却被楚棠抱的更紧一些,言微茫抿抿唇,大大的眼珠子转了又转,半响之后才再次将目光放在楚棠身上。言微茫对着楚棠嘿嘿一笑,大大的瞳仁中闪过些许狡黠,而后递上自己的红唇,轻轻的擦过他的唇瓣。
紧接着,言微茫的余光便看到了楚棠急速变红的面颊,言微茫得逞的笑。楚棠的力道也瞬间小了起来,言微茫微微使力便成功挣脱,而后她便跪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睨视楚棠,口中霸道的宣称:“你不许跟我生气!再说了,人家现在还浑身酸痛呢。”说着,她便又坐了回去,用无比委屈的眼神看着楚棠,嘴巴更是撅的老高。
楚棠也紧紧的盯着言微茫,半响过后才撅起了嘴巴,低声埋怨:“微微总欺负我。”
话虽是这样说的,楚棠却还是伸手将言微茫的身体摆正,给她换了一个尽量不会让她难受的坐姿,而后才认真的凝视着言微茫。
言微茫眨巴眨巴眼睛,看着眼前面色苍白,显得有些憔悴的男子,也是忍不住的一阵心疼。不等他开口,言微茫便已经抚上他的面颊,口中有心疼的话语轻缓的吐出:“你怎么不照顾好自己?把你弄的这样憔悴,你不知道我会心疼么?”
说罢,言微茫不自觉的轻叹,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
“你也会心疼?那你就不知道你把自己处于那样危险的处境,我就不会害怕心疼么?”楚棠似乎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碰触到一般,声音都不由自主的大了许多。不等言微茫去分辨他眼中的情绪,楚棠却已经将她揽入怀中。
楚棠将言微茫的头按进自己的怀中,与她紧紧相拥。
随即言微茫便听到了他天籁般的嗓音在自己的耳边响起,语气中夹杂了一串串的惶恐:“微微,你怎么可以那样?你好狠的心,居然想要抛下我一个人,不是说要一直对我好么?怎么可以这么快就想失信?”
她清晰的感觉到了他身体的颤抖,还有他话语中的害怕、惶恐、不舍,言微茫一时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甚至连出声安抚他都不会了,只因她从来不曾见过这样害怕,甚至有些绝望的他。
以往的他也总是会害怕,总是会惶恐,可是不曾绝望,不曾这样的……悲伤。
“我不允!”楚棠的手臂再次收紧,言微茫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却似乎已经听到了他这样坚决的话语中还带着呜咽,这样的楚棠让她更加无措。
静默半响之后,言微茫都要以为他不会说话了,楚棠却在她耳边轻轻的开口:“微微,你不能这样待我,你不能留我一个人。”幽幽的,好似叹息,却又多了一份乞求。
门口的筱幽和筱诺驻足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言微茫被他这样的语气惊到,总觉得这样的他太能牵动自己的心。言微茫终于开口,却只在他的耳边说了这世界上最最无用最最泛滥的三个字:“对不起。”
可她的话音还没落,楚棠却已经放开她,让他们二人对视。言微茫静静的等待着他的下文,筱幽筱诺也想趁着这个安静的空挡进去,却在她们都还没有动作之前,楚棠已经红了俊脸。
言微茫不解的看着楚棠,不知道他这是为什么,便出声询问:“你怎么了?”
楚棠咬了自己的下唇,眸中透出些许羞怯,口中却说道:“微微,我想与你亲近。”说话间,楚棠已经不敢再去看着言微茫的眼睛,他的眼睛似乎是不知道要放在哪里好。不等言微茫去问他的意思,他又轻声说道:“只有那样,我才能感受到你的存在,才不会总觉得你不会是我的。”
言微茫继续瞪大眼睛看着楚棠,奈何楚棠却不曾看她。
“微微,可以吗?”楚棠依旧低着头,眼睛已经不敢放在言微茫身上。言微茫微微皱眉,还是不怎么明白楚棠的意思,却还是点了头:“可以啊,嘿嘿。”她已经不忍去拒绝他的任何要求,况且,他也绝不会伤害自己,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