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却在这时,楚棠却瞪起了眼睛,急切、坚定的说道:“敢!”他的声音依旧不大,却与以往大不相同,话语中满是铿锵。似乎他已经要这么做了一半。
言微茫微愣一下,而后便深深的看着楚棠,此时的他似乎有了些许微怒,可他的坚定却不减半分。只一个字,真的只这一个字,他似乎已经将她轻而易举的拉入局中,深陷其中,不可自拔!第一次发现,他的蓝眸,竟像是两汪沼泽,她越是想要挣扎,却陷得越深。
半响过去,言微茫才轻笑起来,食指在他的眉心轻点,口中轻声嗔道:“呆子,那样会没命的。”说罢,她便要低头坐下,可却在这时,楚棠伸手抓住她,他的眉头已经纠结在一起,面上也已经换了认真的神色,在言微茫疑惑的目光中,楚棠缓缓开口:“可是如果不这样就会没有微微,两者相较取其轻,所以,我还是不要命了罢。”说到最后,他已经露出满意的神色,似乎是在为自己的这个决定而欣喜。
不自觉的,言微茫看着他真挚的眼神问道:“楚棠,你爱我吗?”
只是话一出口她便后悔了,她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答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问题,怎么就问出口了。
“爱,我当然爱微微了。”楚棠笑着回答,神色间染了几分激动,抓着言微茫的双手也不自觉的用了力。只是他们二人却都没有发现,原本谈笑的众人已经安静下来,面色各异的看着他们。
言微茫轻笑出声,好笑的看着楚棠,挑眉笑道:“爱?你知道什么叫爱么?”微微一顿,言微茫看了一眼楚棠略显着急又带了几分受伤的神色,接着又笑说:“真不知羞!”她的眉眼里已经不自觉的染上了笑意,嘴角的愉悦更是不必细究便能分辨。
剩下的一众人等竟也没有一个说话的,更奇的却是言微茫和楚棠,竟然没有发现环境的不同。
楚棠微微撅起了嘴巴,似乎是对言微茫的态度很是不满:“我怎么不知道?爱微微就是只对微微好。”他的音调不由自主的微微提高,他的眼睛固执的看着言微茫,双手也紧紧的抓住言微茫的双手,丝毫不放松。
言微茫听罢,突然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其实这话也没错,只是从他口中说出来却像是一个争夺自己糖果的孩子一般。
“呀!这,这,这七弟是真的被这丫头教的,教的跟她自己一样不知羞了!”楚祺再也忍不住,手指晃晃悠悠的指着言微茫和楚棠。说话的同时还不住的摇头,脸上更是满脸的惋惜。
言微茫和楚棠都是一惊,这才搞清楚了自己的处境,两人自然是大囧。言微茫干笑着说了一句:“呵呵,六皇兄说笑了。”说话时也已经拉了楚棠坐下,微微掩饰了他们‘鹤立鸡群’的形势。
楚棠更是面薄,此时那张白皙的俊脸已经被红色占据。言微茫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那几个身影,楚皇一脸的笑意,正在掩饰性的喝茶。而齐妃和宸妃却早已不客气的笑了起来,同样是笑,却也是不同的风采。齐妃拿了帕子放在嘴边,发出咯咯的笑声。
宸妃则是没有任何阻挡的笑着,笑声也比齐妃多了几分豪爽,却是少了几分娇媚。
言微茫的眼珠再看向另外一位宫装美人,她的嘴角微微的弯着,眼角亦是,似乎并没有受多少影响。言微茫收回视线,却又是一阵冷汗,皇宫果然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地方。那几个尊贵的主子,他们面上的表情可有半分真实?
却在这时,言微茫感觉到了几束不同的视线,她疑惑的抬头,首先对上的便是对面的楚魅和楚焯,楚焯似乎是没有看她,楚魅的嘴角在她抬头的那一瞬间微微勾了一下,言微茫也回以一笑。
而后,她再次看向德妃的方向,那里紧挨坐着的四个女子,她竟一时分不清楚到底是谁发出了那样的目光。韩香凝的眼中满是不屑,似乎言微茫在她眼中连一只蚂蚁也不如。而祁怜则是礼貌的一笑,此时只是多了几分惊讶与娇羞罢了。
齐妃终于敛了笑声,却并没有看她。而德妃,她更是好像连眼睛都不曾眨过。
言微茫淡淡的收回视线,眉头却是不由自主的微微蹙起,却在这时,那阴冷狠毒的感觉却又再次朝她袭来,言微茫立即抬头,去寻找那道视线。
然,那个能让言微茫心惊的视线却在言微茫抬头的那一瞬间消失不见,无迹可寻!
言微茫几乎都能感觉到自己背上沁出的冷汗了,她才不过第二次进宫,在座的人里有不少还是第一次见面。她却已经找来了那样可怕的实现,要她怎能不惊?
以至于后来,到底是怎样散场,怎样离开她都不清楚。那天她不断的寻找那个视线,可那人却像是和她捉迷藏一般,在她低头时出现,却在她抬头的那一瞬间迅速而彻底的消失,不留任何痕迹。她似乎已经听到了那人心中不屑的冷笑,那人对这个游戏乐此不彼,她却无法奉陪下去,甚至连是谁都不知道。
恍恍惚惚间,言微茫已经坐上了出巡的马车上,皇子们几乎都是在外面骑着马的,她的身边也只有筱幽和筱诺罢了。
言微茫有些头疼的揉揉眉心,这次出巡的队伍非常庞大,皇子中除了二皇子楚焯留下处理政务外,便只有陪同娜仁学习中原礼节的楚祺没来了,就连那个年幼的九皇子楚羲也跟着出来了。后妃中却是没来几个,位高权重的只有五皇子之母齐妃和九皇子之母慧妃来了,剩下的都是一些位分不高的妃子。
可令言微茫头疼的却是韩香凝和祁怜,她们两人也随行出来。如果没有意外,以韩香凝和祁怜的家世,必定是要配给皇子的,这次应该便是一个机会吧。只是,那日她们二人狠毒的话语似乎还在耳边,若要动手,这次出巡不仅是她们觅得金龟婿的好机会,更是她们除掉自己的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