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微茫一喜,笑着回道:“谢谢皇上,啊,不对,是谢谢父皇!”微微一顿,她又对着李公公微微俯首:“也谢谢公公。”
李公公微微闪身,避开了言微茫的这个礼,口中说道:“七皇妃折煞老奴了,老奴不过是奉旨办事罢了。”他的语气中不乏恭敬,却也没有丝毫谄媚之意。微微一顿之后,李公公打开一旁小太监递上来的明黄卷轴。
众人立刻安静下来,齐齐叩首。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六皇子即刻到宫中面圣,商讨婚姻大事。钦此。”李公公的话音一落,圣旨中的那两位主角却是一滞,竟没有及时反映过来。李公公倒也不着急,静静的等着他们。
下一刻,三皇子与四皇子同时反映过来,口中整齐的答道:“儿臣领旨。”
李公公那张带了面具般的面孔表情不变,从一开始的淡笑一直维持到现在,他微微躬身,对着那两人说道:“二位皇子这就跟老奴一起去吧?”他用的虽是疑问句,语气确实肯定的。
楚尊与楚河也不推辞,楚河温声回道:“好的。”说罢,他对李公公微微点头,口中虽然没有说话,身体却是不着痕迹的向一侧微偏,正是示意李公公走在前面的意思。李公公却是后退一步,口中说道:“老奴惶恐,老奴不敢逾越。”话虽是这样说的,但语气中却是没有半分惶恐之意的。
楚河倒也不怪罪不尴尬,楚尊却在这时挺身而出,口中说道:“李公公果然不亏是父皇身边的知己,什么规矩都分得这样清。”微微一顿,他又对楚河说道:“既是如此,三哥也无需再让,先行一步吧。”
言微茫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李公公的面色不变,依然是那副淡笑,可他的睫毛,却是微微颤了一下。言微茫不禁想到历史上的几个大人物,都是皇上身边的老太监,就是这些皇子们见了,也是要礼让三分的。而这人的脸,似乎是粘了一张面具似得,不管怎样,都不会有其他表情。言微茫想着,有些害怕的微微耸肩。
楚河也不再说什么,只对两人微微点头,而后却转过身来,对着楚棠和言微茫说道:“三哥先行一步,改日有时间,一定再访。”
楚棠立即点头道:“好。”言微茫也对楚河感激一笑,口中说道:“有时间常来玩啊。”可就是这一句,却又招来了众人的注目,言微茫吞吞口水,收回自己放在半空中正在挥着的右手。楚河却在这时轻笑一声,温声应道:“好。”话音一落,他便提步离开。
楚尊也跟着迈步,临走前却只对千痕说道:“照顾好你们家主子。”他说话时,连脚步都不曾停下。
千痕诺诺应声,根本不敢去看那位冷面神。言微茫见了便又在一边偷笑,可抬眸间,李公公却已经到了她的面前,言微茫的偷笑变成了干笑,李公公也不多说,只将一个翠绿的瓶子放在言微茫身边,口中则是说道:“这是皇上明老奴拿来给七皇妃的,对跌打损伤有奇效。”说罢,他后退几步,对着楚棠和言微茫微微躬身:“老奴告退。”
楚棠愣愣的点头,李公公便也离开,言微茫这才后知后觉的说道:“谢谢啊。”
走在前面的李公公面色不变,眼角的皱纹却是深了一下。
言微茫见其他人都已经走远,立即看向自己已经缩进衣裙里的伤脚,动了动,倒也没有多痛了,只是脚上还在肿着。言微茫也不吝啬,直接打开那个翠绿的瓶子,凑到鼻子跟前闻了闻,她这才将那药汁倒了一些在脚腕处,清凉的触感字脚腕处传来,言微茫乐的轻笑。不过这其中可是有一样她熟悉的味道呢……茜草。
“嘿嘿,不疼了。”言微茫仰起头来对着那几人傻笑,众人也禁不住的笑了起来。言微茫却突然补了一句:“我饿了!”
下一刻筱诺便笑道:“就知道小姐会说这样的话,我刚刚进来的时候已经让人去做了。”她的话音才刚落,便有人前来请示,言微茫自然是立刻应了,却不想楚棠竟也只呆呆的等着,也没有吃饭,言微茫又气又感动。
两人就此安宁的过了几天,楚棠本就没有什么差事,言微茫更是,两人这几日更是只顾着玩乐。直到第四日,言微茫才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太对劲,且不说三皇子楚河那天说的话,就是楚琅也定不会就此罢休,还有楚尊,也不太会一连几天都没有动静。而且那天不是说要给那几个人指婚呢么,怎么也一点动静也没有?
言微茫抬眼看了看身旁的楚棠,那人此时正拿着象牙梳在一遍遍的梳理着言微茫的头发,似乎是想挽个发髻,却又半天不敢动弹。言微茫看着他跃跃欲试,却又不敢动作的样子便是一阵轻笑,楚棠听到笑声,回过头来看言微茫,却见她正看着自己笑,楚棠立即低下头去。
饶是如此,言微茫也看到了他红了的耳根。言微茫见他面色赤红,这才忍住了笑意,可手却是痒痒的不行,看着他那副‘娇羞’的样子,实在是想去调戏一番。不知不觉间,她的手指便已经触及到了他的侧脸,言微茫第无数次感叹肤如凝脂。
楚棠面上更加烧红,那热度由他的皮肤传到言微茫的指尖,言微茫的两眼放光,口中有莫名的液体在不停的衍生。她努力吞了吞,低声叫道:“楚棠?”
“嗯?嗯。”楚棠飞快的抬眼看了一下言微茫,复又低下头去,一副小媳妇儿样子。
不远处的几人面色不变,可面部总有些地方在抽搐,这画面是很美、很幸福,可是太过不和谐,太过奇怪!这两人反的完完全全,这几日总是能看到类似的画面,言微茫有事没事就对楚棠动手动脚,而楚棠总是这样,从来也不说什么,只顾着自己脸红,从来没有他们几人放在眼里。言微茫则更是不必说,就连府里的其他人,也总当作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