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能有什么办法?
她的身后,青冥缓缓的靠近,依旧带着一脸的笑意。只是此刻,他却是带了些许审视的目光。
脑中灵光一现,楚河派来的人,自然是不敢伤她的,至少,都该要能保住她的命才行吧?言微茫的眼中滑过笑意,到了古代,身上最有用的东西似乎只有她头上的簪子了。
她的手臂一动,从头上拔下自己的簪子,速度很快。
没有人防备她会有这么一招,所以她的簪子便很成功的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她缓缓回头,对着青冥,笑笑:“放我出去。”
青冥的眉头皱了起来,似乎有什么在他的心中悄悄形成,或许,主子是有道理的,或许,嫣然也是有理由的。
孟黎也是皱起了眉头,眼睁睁的看着,却是不语,她这又是何苦呢?
眼见着青冥不动,将自己手上的簪子往里送了一些,脖子上一阵尖锐的疼痛,而后便有热流顺着冰冷的簪子所对的地方流了出来,言微茫抓紧了簪子,眼睛直直的看着青冥,再次重复:“让我出去!”
在她真的下手时,青冥的眸光就是一闪,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言微茫竟然就真的对自己下了手。
孟黎只能握紧了他仅有的一只拳头,瞪着言微茫:“放开。”
言微茫不语,也不动,只看了一眼孟黎便继续看着青冥,眼见着他还不动,言微茫的手便又要动弹。却在这时,青冥的金口终于张开:“别动。”
“那你放我出去。”言微茫紧张的握着自己的簪子,她也没想死,她只是没办法而已。
“呵。”青冥突然笑了,眉头也已经舒展。那笑容,似乎是在嘲讽。嘲讽她的愚蠢。
言微茫一怔,难道,她失算了!
却在这时,青冥突然出手,言微茫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觉得手上一阵酸麻,而后,簪子便‘叮’的一声落了地。孟黎已经紧绷起来的神经又松了下去。
言微茫反应之后想要再动,可是青冥却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在她的身上轻点,她的身体便立即软了下去,眼前一片黑暗,任她怎么想挣扎都没有用。
楚河,你这是何苦呢?
突然意识到,其实楚河也很狠,只是,他却总是对自己狠。
另一边的楚棠,看着渐渐笼罩向大地的黑色,蓝眸微闪。
拿了酒,坐在府中右边的位置,疯了一般的灌着,过了许久,千痕去劝,却是被赶走,七皇子第一次对千痕发了怒,这下更是没有人再敢说什么。那一夜,七皇子府上下所有人都知道,七皇子借酒消愁,空前的暴戾。
于初眉在思虑了许久之后,还是鼓起了勇气,走到了楚棠的身边,伸手拿走了他面前的酒坛。可就在楚棠抬眼的那一瞬间,她却吓得几乎丢掉了手中的酒坛。
然,楚棠却没有对她发怒,或是露出以往的冷厉,而是如孩子一般纯净的眼神,没有半分不悦或是怒气。
于初眉微微放松一些,悄悄的把酒坛扔向了身后,尝试着对他微笑。楚棠见她微笑,也回以一笑,于初眉几乎晕眩,这几乎就是楚棠第一次对她这样温和了,而以往屈指可数的几次温和,却也都是做做样子,从来没有这时的真切。
楚棠对着她伸手,于初眉哪里有拒绝的力量?
立即伸出自己的手,颤颤的靠近楚棠,一脸的期待和不安。可楚棠却突地使力,她顺着楚棠的力量过去,歪斜的坐在了楚棠所坐的椅子上。虽然这椅子绝对够宽大,坐两个人也绝对是绰绰有余,可于初眉却还是一副坐立难安的样子。
他们身边的人悄然退去,楚棠的头斜斜的靠在了她的肩上,呼着灼热,带着酒气的气息。
于初眉紧张的捉着自己的衣角,试探性的开口:“爷,您是不是醉了?妾身扶您回房吧?”
“恩?”楚棠迷蒙的应着,可却还是将头支在她的肩上。于初眉回头,却见他的蓝眸眨了眨,而后对她露出暖暖的笑容,于初眉的脸上也不自觉绽放出笑容来,却在这时,楚棠开口,竟唤道:“微微……”
笑容即刻凝在了她的脸上,清灵的面孔渐渐从喜悦变成的悲戚的表情,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会这样笑。
可楚棠却依旧没有察觉,继续伸手,将她环住,在她的身上轻轻的蹭着。动作轻柔,像是一只乖巧的猫咪:“微微,我想你。”
“呵呵。”于初眉笑,眼泪却要掉下来,她从来都不是坚强的人。所以,自从嫁给楚棠,她便几乎夜夜流泪,也因着他某个满意的眼神,开心一整夜。那天看着洛清死,到了最后,她就还是没能忍住,流了泪。
今天,她还是忍不住。
她刚刚还以为,是他终于看到自己的好了,可是现在……多么讽刺。
楚棠的动作却还没放开,依旧抱着她,借着酒劲儿继续说道:“微微,你说过你不离开我的,怎么还是走了呢?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难过,我好难过,难过的,快要死了……”
第二日,言微茫刚一醒,便有人敲门。言微茫懊恼不已,昨天是她太过大意了,还是青冥太高明了?同样的伎俩,还能再用第二次么?
“妈妈。”一旁的楚思棠张着小嘴叫着,双手举得高高的,似乎是要她抱。
言微茫一笑,将孩子抱起来,走向门口,开门,却是孟黎皱起的眉头。言微茫不自觉的也跟着皱眉,甚至是害怕。她的声音都开始不稳定:“怎么了?”
孟黎的眉头皱的更紧,最终还是叹了气,接着说道:“刚刚青冥跟我说,我们,可以走了。”就连孟黎,他的声音也不能再保持平稳,不由自主的带了叹息。
可以走了,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什么时候?”言微茫只是一愣,便立即反问,她的心中还残存着最后一点希望。
“就是刚刚。”孟黎自然明白言微茫的意思,只是,三皇子的心思那般细腻,有了这一遭,自然是更加谨慎了,没有把握的事情,他必然是不会再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