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干了头发,元禧便和衣与月跹躺在床上。一路跋涉,劳累疲惫,月跹很快有了小鼾声。元禧却怎么也睡不着,不知道为什么。
她从小是个心思单纯的女孩,就像她生活的环境那么简单。不接触什么人与事,也不用去牵挂某些人和事。因为她所牵挂的人就在她的身边,也不知道牵挂是什么感受。
如今,她终于体会到那种悬挂在心间的感觉。不上不下,让人心里难受。时而又像心间堵着某种物体,令人发慌。
她想念戚万珍。她从被窝里探出手,紧紧抓住颌下的被子。
边关的夜晚特别的安静,寒清的月光将四周照得如同铺了一层白霜。冷清的光晖,凄凉的地方,悲凉的心境。
还有忧伤的箫声划破静谧的夜隔空传来,像广袤里无边无尽的惆怅,勾起人心里深藏的各种情绪。
元禧轻轻起了身子,捞过搁在椅背上的披风穿上轻轻打开房门出去了。她蹑手蹑脚的顺着楼梯微弱的月光登上屋顶,萧声似在耳边吹奏。
月光下的屋顶上,一个孤独的人,和一个被拉长的同样孤独的影子。元禧慢慢走了过去,萧声嘎止。
再轻的脚步,在邺炀君耳里都是异响。他回过头,元禧已至他身边坐下。
“快回去。”他说,元禧穿得多单薄。纵然是貂毛披风也不能抵挡边关寒冷的夜,“这里太冷了。”
元禧轻轻的笑说:“你不也一样置身室外?”
邺炀君手里拿着竹萧,下意识的用手指轻缓的滑过,目光戚寂的从元禧身上收回望向灰暗的夜空。
月如弯钩挂在灰蒙蒙的天空里,星星都被隐了踪迹。很萧索。
“炀君哥哥,你在想谁吗?”元禧问。
邺炀君说:“怎么这么说?”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你的萧声就觉得你是在想一个人。”
邺炀君微微的动了动嘴角,感叹着:“你能听懂就好。”
“什么?”元禧歪着脑袋瞧他,不知情事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