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看到泽普,就想看见了自己这桩罪恶交易的证据。她无法承受自责,于是将过错都施加到泽普身上。
她一万遍对自己说,是那个花妖抢走了自己的孩子,是那个花妖硬要把这个妖孽塞给她。
这样的想法,让她找到了开脱责任的寄托。
一遍一遍的心理暗示,终于变成了固执的错。
再后来,她有了泽墨。这不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却是第一个留在身边的孩子。那个女婴,生下后便毫无音信。她甚至不敢派人去找。
泽墨是她忘却过去,重新生活的开始。对女婴的愧疚,在泽墨身上变成了加倍的母爱。她将对两个孩子的爱全部投入到他身上。
这种爱因为夹杂着不顾一切的忘却,因为变得狂热,变得具备了严重的排他性。
那个被排斥的人,是泽普。
如今,她自知时日不多,最泽墨的担心和不放心,成为最后的心事。
泽墨是个好孩子,不曾因为溺爱走上歪路。
她唯一放不下心的,是害怕泽普在她死后,会伤害他。
所以,她克制了对泽普的恐惧和厌恶,上演最后的亲情戏码。
她说着说着,却偏离了原本的意图。
她想起花妖对自己说,她对自己的孩子怎样,她就对她孩子怎样。
她的女儿,现在在哪里?
那个花妖对她,是不是也如自己对待泽普这般?
她一想起一个小女婴,被一个妖精带走,生命是否可保?
假如她能够活下来,已经,是一个可以谈婚论嫁的大姑娘了。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看着眼泪默默落下的泽普,想起自己一直不敢想起的女儿,抱着泽普的头,失声痛哭。
“孩子,母后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这一声哭泣,撕心裂肺。尽管她也不知道,这句话说说给自己的女儿,还是给泽普。
但是她第一次,怀中一个母亲的心情,这般亲近十六年未见的泽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