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无人的街头。
胡蝶发现了一条通往虚幻世界的道路。
她手里的白色符咒发出刺眼的亮光,胡蝶朝前走了两步,来到梁秋秋的身旁。她一只手指向拐角处:“秋秋姐姐,这里和月亮的位置,是最相对的呢。”
红色的月光洒在街道上,带着点血腥的颜色,让人心里发憷。梁以萱看着胡蝶,也只有她可以找到这个位置了吧?至少自己看来,那天边的红月不管站在哪个位置都是差不多的。可是,这个街角,看起来那么普通。
梁秋秋抬起头看向那轮弯月,如果是这个位置的话……
“以萱。”
“嗯。”
“灵兽。”
梁以萱抽出一张卡牌摔在地上,白色的雾气爆裂开来,一只白色的比老虎还要大上一倍的猫咪出现。
看到它的时候,梁秋秋还是愣了一下,大概是想起了自己的慕斯吧。
想想,慕斯一直被养在店铺里,虽然日子过得很平凡,但不需要卷进这些危险的事情中,也算是一种幸福。
梁秋秋把胡蝶抱了上去,然后让以萱上去,她自己却走到了另一旁,飞到了身后那头鬼灵的肩上。
她和寂萝正好一人一边。
鬼灵体格高大,是一头站着的牛,它在梁秋秋跳上来的时候,张开双臂低叫了一声,表示欢迎。
寂萝疑惑道:“要去哪?”
“小胡蝶不是说了嘛,这里是最佳位置。”
“所以……?”
梁秋秋指着天边的红色弯月:“我们,飞过去!”
寂萝大吃一惊:“你要飞到天上?!”
“嗯。”梁秋秋的表情很严肃,她不是在开玩笑。
梁以萱也愣了愣,她回头看了眼冥兵肩上的秋秋,咬住了嘴唇。这……不可能的吧?那可是月亮啊!他们就算飞得再高,也不可能碰得到!
胡蝶的小手握在胸前,她的面色很激动——秋秋姐姐完全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没错!她就是想要直接飞到天上去!那妖月绝对藏着他们所不知道的秘密,她要靠得更近一些才行!秋秋姐姐明白了她的意思,并且坚定不移。
寂萝看梁秋秋这么坚持,她便叹了一声:“行,走吧。”
寂萝的一声令下,整个冥兵军团都在用最快的速度执行!梁秋秋他们乘坐的冥兵率先飞了起来,紧跟其后的是梁以萱的灵兽。而其他的冥兵也都陆续跟上,一时之间密密麻麻的大部队几乎掩盖住整片天空!
月亮还是那个月亮,它的位置不会有任何变化,虽然整个冥兵军团是在不停地向上,但是红月仍旧那么的遥远。
“停——”
梁秋秋突然伸出手臂,整个大部队都停在了半空中。
她抬着头,看着那红色的弯月,虽然她什么都看不到,但是可以感觉到那股很浓很重的怨灵气息……应该就是这里了吧?
“胡蝶,是这里吗?”
胡蝶坐在梁以萱的身前,她四处都看了看,才重重的点头道:“就是这里!”
这里的情况,只有她一个人能看见。
那如密密麻麻的黑色丝线从月亮那里朝着四面八方扩散……这大概就是梁秋秋所感觉到的怨气吧。
可是,他们现在要去哪里呢?如果一直追着月亮的话,事实证明,月亮是根本去不了的地方!
胡蝶的小脸上露出了焦虑的神色,她努力的仰着头,眼睛瞪得大大的。
她很希望自己可以早点看出其中的玄机……
也许,这月亮根本就是不是大家眼里所看到呢?胡蝶轻声呢喃道:“月亮怎么会是红色的呢?或许是我们看错了吧……”
“嗯?”梁秋秋迎着夜风站了起来,她摘掉了头上的帽子,他们的周围一片漆黑。
这里风很大,好像伸出手还能碰到云的样子。
除了怨气深重,月亮是红的,别的似乎没什么特别。
寂萝虽然心里着急,但她既然决定相信梁秋秋,就不会催促,而是静静地等待着。梁秋秋突然笑了一下:“我知道了,这也许……”
呃?
所有的视线都落在她的身上。
“这也许,都是不存在的。”
不存在的,既是虚幻。
换言之,他们所看到的一切都是障眼法。那么,只要破解了这个就好。就算再现实再现实……梁秋秋的身前浮现出一张白色的符咒,在红色的月光下,符咒的颜色慢慢加深,变成了与大海一样的深蓝。
符咒所带起的气流也呈现蓝色,很是好看。它的身体漂浮着,摇摆着,却又那么的听话,至始至终只在梁秋秋的胸前旋转。
胡蝶咽了咽口水。
不管看多少次她都不得不承认,秋秋姐姐的符咒术真的是已经到了极限,任何一种符咒在她的手里都可以毫不费力的变幻。
什么时候自己也能这样就好了……
梁以萱讶异道:“破界术?”
所以,她是认定了他们此时存在于一个巨大的类似于梦魇的地方吗?只要将眼前的虚幻景象破除掉,才能看到藏于夜色里的最真实的东西。
梁秋秋的目标不是别的,正是那弯红月。
她看着天空,一字一句道:“蓝之……破界术!”
蓝色的符咒一瞬间如同脱了弦的箭一般冲出去,它笔直的朝着月亮的方向,那个让人觉得永远都无法靠近的月亮,却让符咒以最快的速度不断地接近!
梁秋秋大喝一声:“我以阴阳师之名,破解虚幻之灵!”
砰!!
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这蓝色的符咒竟然真的撞上了那弯圆月!让人压抑的夜幕仿佛被撕开了两半,那月亮在蓝色符咒的冲击下,渐渐地褪去了颜色……
胡蝶几乎是第一时间叫道:“月亮!月亮变了!”
是的,月亮变了!
阴阳师以及鬼灵都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那红色的月亮渐渐变成了淡淡的白色,甚至隐藏在夜色里的另外一半也露了出来。
这是一轮圆月呢。
而天空的颜色也由黑转白,几乎是发生在眨眼之间的事情,庞大的冥兵军团来到了一处静谧的地方。
苍茫的森林,蜿蜒的河流,铺满石子的安旁,还有那站在河面上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