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家举办了宴会,邀请很多阴阳师参加,与一楼大厅热闹的气氛截然不同,这座古老洋房的二楼格外安静。
穿着白色护士服的女孩端着托盘朝卧室走去,她将托盘放到了床头柜上,把躺在床上休息的女孩扶了起来。
“以萱小姐,吃药了。”
她把药丸和玻璃杯递了过去,梁以萱接过后,咕噜咕噜喝了两口水,将药丸咽进肚里。
房间有点冷。
护士提议道:“小姐,现在天变凉了,我们把暖气打开吧?”
“不……”梁以萱面色虚弱,她摇了摇头,躺了下去。
厚厚的棉被盖在身上,梁以萱只觉得身体火热,哪里会觉得冷?可是这个极其不正常的反应她不敢告诉大家,表面上看,她面色苍白身体虚弱,实际上她的胸内像是有火在烧!
护士女孩点了点头,她朝着门外走去,她离开后,房间里又只剩下梁以萱一个人。
梁以萱的心里其实很怕。
因为,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在梦里,有梁权鹰,有梁三娘,还有梁秋秋……
她梦到他们一起吃年夜饭,她穿着好漂亮的小洋裙,坐在温暖的房间里,手里握着刀叉脸上洋溢着幸福。
那个女人眉眼模糊,可是她却仍然记得当她看向自己的时候,眼底里浓浓的宠溺。
不知为何,心里默念“姑姑”这两个字的时候,她竟然会心酸的想哭。
哎?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哭呢……
仅仅只是一个梦而已啊,为什么,为什么……眼泪就这样从眼角滑落,她醒来的时候,发现枕头已经全部湿了。
房间没有开暖气,很冷。
她手脚冰凉,身体却火热无比。
隐隐地,她总觉得自己的身世并不想母亲大人说的那般简单……如果她真的很讨厌梁家的人,那为什么,她跟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会笑得那么开心?
难道都是在演戏?
如果是在演戏,那她为什么哭呢?为什么难过,为什么悲哀,为什么觉得委屈觉得心酸……
她第一次觉得茫然。
章家,真的是她应该呆的地方吗?
女孩将脸埋进被子里,她偷偷地把梁秋秋给她的戒指取出来,当她握在手心的时候,有一股温暖的光芒将她包围起来。
她的心竟是莫名的平静了。
这股光芒好熟悉,好温柔,它轻轻地抚摸着女孩的脸颊,让女孩体内的火气慢慢散去……
月亮在天边升起。
梁以萱握着戒指,渐渐沉入了梦乡……
另外一边。
头发花白的老人驻着拐杖站在女孩面前,他微微弯腰,以示尊敬。
“梦娜小姐,请替老夫向你的父亲问好。”
女孩大约十五岁,她坐在黑色的沙发上,怀中抱着一个毛绒玩具。
她的嘴里含着一根棒棒糖,听到老人的话后,她甜甜笑道:“木须爷爷,你就不用这么客气啦!父亲大人可是很想见你呢,如果你有时间那就太好了!”
木须冢直起了身子。
他脸上的表情很是柔和。
“不知小姐喊我来有什么吩咐?”
“吩咐这个词我可担当不起!我只是,有些不懂的问题,想要请教木须爷爷呀。”
穿着蓝色公主裙的女孩,说起话来礼貌客气,可是她的表情动作却又高高在上,就算是木须冢在面对她的时候,都不得不低下头。
“我听说你把小念姐……送走了?”
“是。”
“为什么?”女孩从沙发上站起身,她抱着毛绒娃娃靠近了老人,眼睛里满是不解的神情:“你应该知道,东方社长绝非等闲之辈,你把小念姐送回去……你让她做的事情如果败露了,以东方社长的性格,小念姐很有可能会死哦。”
女孩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她字里行间都是在替木须念担心,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们的关心有多好。
老人依旧是恭敬的表情,他弯腰道:“只要是有万分之一的机会,老夫也要去试一试,就算会付出极大的代价。”
“小念姐的性命……你舍得吗?”
“为了完成大业,牺牲掉一个孙女……值。”
被称为梦娜的女孩站在老人的面前,她微微上扬嘴角,夸赞道:“父亲大人果然没有看错人。”
“哪里的话,能和杰森先生合作,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女孩笑了笑,她转过身,微笑道:“木须爷爷,我有点困了,就先睡了哦。”
“好,那老夫就不打扰小姐休息。”
木须冢离开了房间。
女孩怀里抱着的毛绒娃娃已经很破旧了,衣服也是缝缝补补,与她一身贵气逼人的打扮很不相符。
可是她似乎很喜欢这个娃娃。
女孩朝内屋走去,她将娃娃放到了枕头边上,她坐在床头,把床头柜的抽屉拉开。
里面放着三个诅咒娃娃,她拿起来,看着上面的名字脸上露出一抹慎人的笑意。
“阴阳师的四大家族,如今只剩下章家和骆家……章永南,你这个老家伙也赶快去死好不好?骆灰奇嘛……我还要留着你观察金玉九鼎,暂时就饶了你……至于梁家的这对姐妹……哼,绊脚石,我若除不掉你们,我就不叫韩梦娜!”
诅咒娃娃的心脏位置插着一根银色的针,三个诅咒娃娃分别写着章永南、梁以萱、梁秋秋三个名字……
有人敲门。
女孩摸了摸诅咒娃娃的脸,漫不经心道:“进来。”
“小姐,我为你热了一杯牛奶,你喝了就可以睡个好觉。”
年轻的管家穿着一身黑蓝相间的制服,他端着托盘走了进来,韩梦娜将三个诅咒娃娃重新放进抽屉里,她接过杯子,小口小口的喝进肚里。
“翼,木须冢近期会有所行动,你派人盯着他那边……还有,鬼怪事务所。”
“是。”
“必要的话,帮他一把。”
“是。”
“哥哥们呢?”韩梦娜将空杯子递给了年轻男子,她用白色的手帕擦了擦嘴角,掀起被子坐了进去。
她将自己的腿捂热,背靠在床头,仰视着站在身旁的男人。
管家低眉道:“三位少爷都回家了。”
“切,真没劲,这么快就回去了,也不知道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