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黄景耀和穿着警服的陆所长就急急从办公室走向休息室,刚到走廊口就看到几个民警正围着王克宁夫妇抢救。
这景象让黄景耀无语,无语后就是感慨。
今天是把王明郁送来见他父母的日子,不过送小家伙出学校时,那小子一开始死活不愿意,黄景耀劝说里他只是默默拉着他衣角,双眼噙着泪不哭不说话,就只是看着。
那场景,现在黄景耀想起来都心酸,他和王明郁这小家伙只认识了十多天而已,对方为什么会这么依恋他?还是之前受到的折磨太恐怖,所以到景文后哪怕是普通大人对孩童的照顾呵护,就让他依恋的不敢离去。
最后黄景耀不得不亲自送这小子来了派出所,但他没有打算见王克宁夫妇,知道对方到了就进了陆所长的办公室,让一个民警在那里照顾等待。
这也是黄景耀平时被各种人感谢感激的太多了,让他都有些郁闷于再见那种场面,还有,把王明郁从乞儿集团里救出的也毕竟是丰北所,他才会送对方来这里,而不是直接让他父母去景文。
可他真没想到才在办公室呆了一会,就有人跑去汇报说王克宁夫妇哭晕在了休息室门口,两夫妻直接全昏迷了。
这一昏他也不得不赶来看看。
“都让开,快点,什么都不懂你们围着干嘛?”疾步行走中,还和前方隔着好几步陆所长就对几个民警大喝,那几位也急忙起身退散。
黄景耀快速上前为王克宁夫妻把脉检查,详细观察片刻,他的眉头都深皱起来。
“校长,很严重?”一见他的表情,陆所长也是一惊。
现在他可不会简单认为黄景耀只是一个大教育家,大富豪了,送王明郁去景文时这孩子还是残疾呢,如今却所有肢体健全,连被人剪掉的一截舌头都重新完好了。
只是适应健全的王明郁他都用了好大的精力,当然也明白了黄景耀的医术是什么水准。
“黄啊~”
问询声里,休息室内王明郁则悄悄拉了拉黄景耀的肩头衣衫,等黄景耀看去,小家伙却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至于晕在他脚下的王克宁夫妇?他眼中只有好奇和疑惑而已。
拍了下王明郁的肩头安抚,他才抬头对陆所长道,“王克宁两个只是因为过度劳累、短时间内情绪波动太剧烈导致昏迷,这样的昏迷不是问题,休息一会就能清醒,我皱眉只是觉得他们两个……身体太差了。”
详细检查后,他判断出了这对夫妇的昏迷状态不是问题,严重的是他们的体质!
这两位的身体,现在已糟糕的不能再糟糕,看起来是三十岁左右的青壮年,实际上比一般七八十的老年人身体都要虚弱的多。
为什么会这样?
如果有谁连续几年吃不好睡不好,天天沉浸在悲哀悲痛的氛围里,还一直在全国各地不停奔波,几年下来再好的身体也会熬垮的。
陆所长傻眼了,黄景耀则摇摇头,“不过这些都能养过来的,他们毕竟还年轻,把他们抬进去休息吧,过阵子就清醒了。”
这两位熬垮的身体也只能靠他们自己调理、锻炼,不过找回王明郁后不在那么哀伤悲痛,心情重新开朗起来,恢复健康水准也不是特别难的。
陆所长这才喝令着几个民警抬人,黄景耀又陪王明郁说了几句话,才笑着离开了休息室,他也依旧没有要见这对夫妻的意思。
随后的时间也不出所料,十多分钟后苏醒那对夫妻激动的就对着一众民警跪了,感激感恩的让大部分民警都吃不消。
这也只是第一例,王明郁后,能找出来历的其他十四个孩子也陆陆续续被送了过来,他们的家长也几乎都是以最快速度赶来派出所的,虽然像王克宁夫妻那样哭晕的不多,但各种激动景象,依旧看的旁观者不断染湿眼眶。
两天后,等黄景耀把第十五个孩子送来,陆所长也大笑着迎了上来,“校长,这两天真是辛苦你了。”
“没什么辛苦的,就剩小薇这一个丫头了,等她母亲过来就好了。”笑声里黄景耀摆手,来去几次都是坐车,真谈不上什么辛苦。
第十五个是五岁多大的小女孩,长相挺水灵清秀,可家庭环境方面不是一般的惨,比起王克宁、周惠仪夫妇为了寻找儿子而让自己家破产、债台高筑那种还要惨的多。
两年前顾小薇被拐,父母开始在各地寻找,只是四个月过去,她父亲就在一次去外地寻找她的途中遭遇车祸离世,母亲又撑了两个月就选择离开那个家了。
她的爷爷奶奶,也受不了儿子孙女接连离去的事实,近一年左右一直郁郁寡欢,悲伤抑郁过度在半年前相继离世。
原本一个挺美满幸福的家庭,就因为顾小薇被拐搞得支离破碎。
但黄景耀来之前,陆所长也联系上了顾小薇的母亲张娅,能送回去,就要比真正的孤儿强出太多的。
“之前给张娅打电话,她说四点前应该能到,因为她本来就在同州,距离近。”
陆所长再次开口,一边恭敬的邀请黄景耀入内,一边汇报着情况,几分钟,等一行三人重新在所里休息室坐下,看着小丫头一直是抓着黄景耀的衣角默不吭声,大眼睛里也充满慌乱忐忑,黄景耀才笑着开口安慰。
就连陆大所长都加入了逗孩子的行列,两个人很轻易就哄得小丫头眉开眼笑,整个休息室一直都是银铃般的脆响。
说笑逗乐,一晃一个小时后,陆所长才诧异的转头看看挂钟,现在已经是四点半。
“咱们同州交通就是不行,我再打个电话问问。”
尴尬的对黄景耀说了一声,陆所长拿出手机拨号,电话那边一个年轻女子开口就是柔弱的道歉,声音虽然有犹豫,却也说了等下就到。
然而又是一个小时过去,预期中的身影还没抵达,黄景耀都皱起了眉。
“我打电话。”陆所长起身走了出去,又一次通话里才问了一声,手机对面就响起一道弱弱的言语,“陆警官,我能不能不去?”
“你说什么?”陆所长傻了,声音也阴沉了一些。
这一沉声,对面的女子慌了,“不是,你听我解释,我想来想去不能去认她啊,你能不能不要逼我了,我现在有男朋友对方也打算娶我的,我突然带个女儿回去,这辈子就毁了,你们警察也不能这样逼人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