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乾殿的时候，段言峥觉得累了。
她还是不承认，却又能看出她心里的挣扎。
可是，你又到底是谁。
他发现自己似乎有些狠不下心，优柔寡断，感情用事。这都不是一个皇帝应该有的。
她到底是善于伪装，还是本性如此，只是受到胁迫。
有什么胁迫，她可以说啊，难道她会以为，说出真相他就真的会杀了她。她越不说，他越不敢相信她。
刚刚面对她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有一个奇怪的念头。
这个时候，只要她肯说，他就绝不怪她。
她什么都没有说，唯一的安慰是，他在追问的时候，她不敢说谎。宁可不回答，面对他的质疑，她也没有编一肚子的谎话对他说永远忠于他，绝不欺骗。
可是，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段言峥觉得头疼。
这几天，没有一天睡得好。
突然意识到，今天是郑蔷说的三天的最后一天了。
他想了想，走近密牢。
走过那条长长的走廊，看到她有些怏怏的，唯有看他的眼神，还是那么决然，一点都没有屈服的意思。
她的头发散乱着，身上的男装也染上了污迹。一点也没有从前气势汹汹的势头。
但是她的眼神始终不屈服，就像危险的野兽一样，在黑暗中注视着你，等你松懈的时候，一扑而上。
他真讨厌这个眼神。
为什么跟她长得一样，两个人的眼神会有如此大的变化。
这双眼睛，明明就应该像她一样。怎么可以这样恨意连连。
“郑蔷，牢里的滋味儿，怎么样？”段言峥平定了一下情绪。
郑蔷大约没吃好也没睡好。密牢的环境并不差，有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床，桌子，椅子。也有可口的饭菜。
但是住在这个地方的人，通常都没有心思理会吃与睡。
“比在你的凤仪宫要好。”郑蔷的声音沙哑了，语气还是那般强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