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知道,这东蒙马帮是得罪不起的,他们几十年前乃是东北的胡子,是女魔头莫小七手下的刽子手,当年连小日本都不放在眼里,现在开枪杀几个人又算得了什么?没等清格尔泰反应过来呢,吓的其他牧民已经从马背上跳了下来跪在了地上,浑身瑟瑟发抖。
他们不用跑,也没必要跑,草原就这么大,你不跑也许还能活,但你若是跑了被巴特尔抓到,那就要杀你全家。
无双的身体不堪重负,终于在等来救兵后跌落马下。他倒在地上,恶狠狠地瞪着清格尔泰再也爬不起来了,后背火辣辣地疼。
“哥?你没事吧?巴特尔,快!快拿止血药!”马丫大喊。
“巴特尔!先别管我,除了那个臭老头以外全部杀掉一个不留!”无双倒在草原上眼睛里边都在冒火了。哪有这样的?帮你们这么大的忙,你们还恩将仇报?
“巴特尔大哥别杀人!求你了!他们是无辜的!”马丫为其他牧民求情道。
“让开!”虽然巴特尔尊重马家人,可少主子的命令高于一切,他粗鲁地把马丫推倒在地,提着枪就走了过去。
无辜的牧民们跪在地上就如同看到了地狱中的恶魔一样,眼巴巴地盯着巴特尔一步步走近,他们嘴里用蒙语苦苦求饶,不停地指着身旁正在发呆的清格尔泰,想把所有罪名都推到他身上,事实也正是如此,他们的确什么都不知道。不过他们站错了队伍,要付出的代价就是死亡。
砰砰砰,一阵乱枪,一群马帮胡子围住牧民将他们乱枪射杀。
马丫捂着嘴浑身都在哆嗦,他太残忍了,自己千般阻挠最后还是没有阻止得了他的杀戮。这与古代的暴君有什么分别?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他还是自己爱着的那个整天嘻嘻哈哈的大男孩吗?他变了,变得陌生变得可怕。
巴特尔擦了擦溅到自己脸上的血迹一步步走到清格尔泰马下,一把手把这老东西拽了下来。手下兄弟立刻用绳子把他五花大绑。
“老东西,你知道你犯了什么错吗?”巴特尔揪起清格尔泰的头发逼问道。
其实平日里每次东蒙马帮途径戈壁滩的时候,清格尔泰和乌恩其都热情招待他们奉若上宾,平时见面都张口闭口叫他安达。因为清格尔泰跟东蒙马帮关系匪浅,属于父亲的老部下,只要戈壁滩的牧场有什么麻烦,东蒙马帮都会帮忙。
可今天不同了,纵使你清格尔泰以前在草原上的地位再高,但也有你不能触碰的禁忌。你要杀盗门少主,那就等于是自寻死路。
“巴特尔,我可是你父亲的老部下,按辈分你要叫我一声叔伯的,你竟然这么对我?你就不怕你父亲责备吗?我们都是长生天的子嗣,你就怕老天惩罚你嘛?他们是汉人,他们是盗墓贼呀!你不要被他们骗了!”清格尔泰到现在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还想用自己的身份来压巴特尔。
“老东西,你知道你犯了什么错吗?”巴特尔不理他,重复着自己的问话。
“我……我做错什么了?他是盗墓贼!巴特尔,难道你跟盗墓贼是一伙的吗?”
“清格尔泰,我问你,你既然是我马帮的老前辈,可曾听我父亲说过东北盗门?可曾记得盗门魁首的信物?可曾认得魁符?你瞎了吗?”巴特尔提着他把他扔到了无双面前,背后,五六杆枪指着他的脊梁骨。
“什么?你说什么?这盗墓贼是盗门魁首?这不可能!”
无双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坐了起来,嘴角咧着邪笑道:“你不认得?不,你不是不认得,而是不想认得,说!是谁让你杀我的?”
马丫知道如果无双想再多杀一人她已经无力阻止他了,这就是权利的可怕,也许他身旁这群兄弟以前是草原上善良的牧民,但只要他一声令下,他们就会立刻变成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她呆呆地看着清格尔泰,她无法阻止。
“没……没人指使我,真的没人,我不知道您就是盗门少魁呀!要是知道借我一百个胆也不敢为难您!”他这才恍然大悟过来。
“清格尔泰,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是谁在背后指使你?是谁告诉你我要来死亡沙漠的?”无双逼问他道,背后,已经有两个兄弟正在给他重新上药,这次用的是麻古,然后直接用绷带缠住了他的伤口防止再次撕裂。
“没有,真的没有,少魁爷饶命呀!巴特尔,我是你父亲的手下,按理也算是盗门的一份子,你快为我求求情!”他跪在地祈求着,此时他完全忘记了他的长生天,就算是长生天也救不了他的命。
“呵呵……”无双冷笑着摇了摇头,真是死不悔改!这种人不值得可怜!他厌倦审问犯人的过程,不张嘴就永远不用张嘴了。无双给巴特尔打了个眼色。
巴特尔立刻举起了猎枪。
“不要!不要再杀人了!求你们了!哥,清格尔泰知道错了,放了他吧!”马丫突然扑了上来挡在了清格尔泰身前。
“马姑娘你快让开!”巴特尔劝道。
“丫儿,你这是干嘛呀?他这种人值得你为他求情吗?你忘了刚才他追杀咱们时候吗?你忘了他朝我开枪吗?你看看我后脖颈子的那道血痕,要不是我反应快,你哥我现在就是一具尸体呀!”
“不管怎么说,他们已经死了,哥,你也发泄够了,他不敢了,放了他吧!他们只是无辜的牧民,他们不是坏人,咱们是盗墓贼没错呀!蒙古人就是憎恨盗墓贼也没错呀?如果巴特尔大哥不是盗门人的话,现在应该也会杀我们,我们无法用暴力改变一个人的信仰!”马丫说的声泪俱下。她的话虽然粗俗,不过却包含着哲理。没错,每个国家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信仰,任何一个人,哪怕是皇帝老子都不能用暴力的手段强逼着人家改变信仰,也不能去人家的土地上当着人家的面亵渎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