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甚至云强已经可以听到他的呼吸声近在咫尺,只隔了一道木门。
“咳……咳……”那人好像故意发出点动静给木屋里的人听。
无双闭着眼睛倒在炕上一句话也没回,云强和马丫见状也不敢多嘴,只能一左一右埋伏着看这人到底要干嘛。
哐哐哐……那人终于耐不住性子敲响了门。“有人吗?有人吗?能开开门嘛?俺是过道的,山里边狼多,想借宿一宿呀!”
“小爷?还真是个人,会说人话呀,应该不是那条狈装的吧?”云强转身问无双。
“嘘!不急,再等等。”无双没有动弹。
“屋里的爷们麻烦让俺进去吧,俺就是个过路的,这大半夜饥寒交迫身后又有狼群追赶,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呀!好人有好报!求求你们了。”那人苦苦哀求着。
“哥?”善良的马丫动了仁慈之心。
无双摇了摇头。
“哎!要怪就怪俺命苦吧!”那人也许看出了无双要把他拒之门外,苦叹一声后就没了声音。
三人还在屋里煎熬着,外边依旧悄声无息没有一点声音,那群狼和那个外来者全都没有动静了,如果仔细聆听甚至都能捕捉到月光洒下的“声音”。马丫和云强相互看了一眼,奇怪,那人难道就这么走了吗?可是刚刚却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啊?怎么没了动静?看来果然是有古怪,小爷判断的十分准确,幸好没有开门引狼入室。
“丫儿,你守着,我去窗口看看情况,咱老这么躲着太憋屈了。”云强是个粗汉子,没有什么耐心。
他走到窗前,再度掀开了木窗一角把脑袋凑了过去,这一眼不看不要紧,刚贴上去竟吓的云强“妈呀!”一声,向后倒退几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人?人?”他呼吸急促大喊着。
“强子哥?什么人?你怎么了?看到什么了?”妈呀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差异地也看了一眼外边,可外边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
“是个人,老头,穿着户外探险服,脸色惨白惨白的,我刚才掀开窗户正好看到他那双死鱼眼睛,吓死我了!”云强现在呼吸未平,小心脏扑通扑通蹦个不停。
“关上窗子!今夜无论外边发生什么事,谁也不许开门开窗户!听到没有?”无双瞪了他一眼,若不是他刚才不听自己的嘱咐也不至于吓成这熊样。
“小爷,我看那人穿着很像是探险队的,从年龄判断大概是五六十岁的样子,衣服胸口上写了个物探,会不会是他们当地物探大队的呀?”云强问。
无双没说话,只是静静地躺在炕上等待日出。
“我想起来了,爷爷前年说过,那匹死在这木屋里的探险队中,其中就有一位是黑龙江省物探大队的队长,那人岁数刚好跟强子哥说的吻合,他们身上穿的探险服上也写了这两个字。我的天,咱们撞鬼了吧?这怎么可能呢?他们不是已经死了吗?”马丫不可置信道。憋宝人在山里碰到的邪乎事多了,什么古怪生物没见识过呀,可这丫头最怕的就是这些跟鬼鬼深深挨上边的东西,不免爬上了火炕依偎在无双身边再也不敢下地了。
无双坐起身来,活动活动筋骨,然后从背包中拿出了一把香,他把香点燃,放在了窗前的木桌上,嘴里叨叨咕咕着,全都是什么“诸位地仙前辈,我们途经此处无疑打扰各位的清修,请各位务必保佑我们可以顺利寻到圣菇安全返回黑龙屯,回去后无双定会为你们立下牌位,逢年过节供奉不断!”
“小爷,要我看这些都多余,妈了个巴子的,人善被人欺,不就是些枉死鬼嘛?大不了咱跟他们拼了!能咋地?咱有枪,就算阎王爷来了也不怕!”云强吼道。
云强就是适合那种在两军阵前做开路先锋的大将,你让他憋屈在大后方不放他出去迎敌几乎等于宰了他。
“强子,耐住性子,山里边有山里边的规矩,这可不是你们的大草原,咱们若是弹药充足我还至于求这些亡魂嘛?”
无双告诉他,如果刚才叩门的真的是已经死了两年的探险队员,那么无疑,他们的灵魂受到了某种外力的影响,或者说他们的灵魂紧紧是雇佣兵的形式,为的就是引咱们开门,他们身后真正的主使者就是那只狈。
无双上次在大草原与这聪明的狈打过交道,回去后也翻阅了许多古籍来查阅狈的性情。但从古至今人类对这种生物的了解知之甚少,少到只有区区几个民间小段子。
其中无双在纪晓岚的阅微草堂笔记中看到了一个很令人费解的段子。说的是一个路人途径关东深山,刚好入夜,这路人只好找了个山中的荒庙过夜。大概是午夜时分,突然庙门外听到有人叩门,说法跟无双他们刚才听到的一样,也是想借宿一宿。
那路人是个精明之辈,上年行走于山中,知道山里的许多禁忌。于是乎他没有说话,而是把脸贴在门缝偷眼观瞧,只见庙外的确站着一个人,这人轮廓有些模糊,再加上夜色正深,他根本无法看清五官,可有一点可以确定,那确实是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山中邪祟。
于是那人想开门迎他进来,但他把手放在门杠上刚想抽出来,突然就听门外那人没忍住咳嗽了一声。这一声咳嗽十分奇怪,就好像是人捏着嗓子发出的一般,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发出来的动静。
他立刻警觉了起来,他不动声色,悄悄爬上大墙这一看,哎哟,原来屋外那人穿着宽松的大袄子,正好挡住了视线,他背后背着一个毛茸茸的东西,那东西长脸细眼,口中有森森犬齿四颗,眼睛里只放阴光。
那不是一匹狼嘛?但这匹狼不知为何,后肢双腿发育的好像有些不对劲儿,十分短小,根本无法像普通狼一样行走,必须要依赖外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