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并非老朽不愿上路,实在是看不过那妖精为非作歹呀!!!我死不瞑目!死不瞑目!”陈员外的鬼魂说道。
“陈员外爷不提此事贫道还忘了,唤你魂魄回来,就是为了此事!我想知道,灵州城数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真的像陈三所说的那般?我不信任他!”龙毓又点燃一缕香,不然这三根香灭了,陈员外的地魂也就散了。
“陈三?哪个陈三?”鬼魂诧异地看着龙毓。虽然马程峰不了解这个员外爷,不过人都死了,料想应该不会跟他说谎。
“就是……就是……三公子?”
陈员外却说,真人这是说的哪话呀?本人从来没有什么三公子。我们一家老小都死于几天前的洪灾之中,我还要感谢您为我搭了灵棚呢。除了您哪里还有人记得我?
蓝梓晨诧异地看了看龙毓,打了个眼色,示意问他是不是这鬼魂在撒谎。
“陈员外爷是否还记得离此地50里地外有条小河,河中住着一条水蛟?那水蛟道行深厚,可幻化人形,日夜不避。”龙毓又问他。
“这……这从何提起呀?老夫一生为善从来跟山中妖精没有瓜葛。”陈员外迷茫地说道。
“哦?”这下连龙毓都傻眼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陈员外没撒谎的话,那撒谎的就是那条水蛟了,那他为什么要跟自己撒谎?难道事中还有隐情?那到底是他们俩谁欺瞒了自己呢?
正在他苦思冥想之时,陈员外又说:“真人话中说的是不是那条妖龙啊?他就是自称家中排行老三。”
“员外爷与它熟吗?为何叫它妖龙?”
陈员外缓缓讲起了这数年来与那水蛟的恩恩怨怨。
原来,他以前时候的确跟那水蛟有些交情。有一年,灵州大旱,从开春到盛夏八月一滴雨水也未曾降下。灵州本地的官吏和当地士绅,纷纷出钱,在那条小河前摆了法台,宰了活牛羊祭龙王爷,求龙王爷赐雨。
那年旱到啥程度?陈员外府中有一口40多米深的水井,这水井都三百多年了,三百多年来不管天气多热,多少时候没降雨,井下都能打出甘甜的净水来。有一阵子,全城的百姓,都靠着这一口水井过活。可没过几天,连陈府这口水井都干涸了。那真是赤地三百里,灵州城四周没有一滴水,那年头交通又不发达,想从五百里地外运水过来何等的难?
有时候朝廷运水的车好不容易走了几天的路过来了,可打开水车盖子一瞅,原本一满箱子的水竟然在半路上就蒸发了十之有八,那么点水对数万百姓来说就是杯水车薪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陈员外是灵州城最富有的人家,家中子孙,三代入朝为官!积攒下的财富无数,自然的,这种紧要关头,有多少力出多少力。陈员外那次可是真有诚心,为了求雨,他花了四千多两银子,连法台和那些念经的和尚道士,都是他花大价钱从江南请来的。
陈府有一宝,此宝名曰“碧水明珠”。是他当年在朝中做二品大员的时候,皇帝陛下赏赐给他的。据说,此宝来源于黄河。
有一年,黄河决口,老百姓苦不堪言,两岸百姓死伤无数,大水几乎吞没了整座洛阳城。当时陈员外四十多岁,正是当打之年,他就是当年负责防汛的四品河官。可这百年难遇的洪灾绝非人力可阻挡,黄河决口之势,如果不亲眼所见黄河的汹涌,一般人时难理解。古代人没有现代机械,想短时间内靠人力护住决堤根本不可能!
咱以前的文中提到过许多黄河边上的文化,虽然听起来不太靠谱,可却是千百年来黄河两岸真实存在的。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汹涌的母亲河也早就了不少新鲜职业。比如,黄河捞尸人,渡水人……还有咱们书中提到的黄河大王,铁头龙王……这些东西谁也不敢说它不存在,因为黄河文明五千年,这些传说就存在了五千年!
陈大人管的就是这个,也深知这些黄河手艺人的本事,既然官府都解决不了,只好请来了几个河边上长大的老“水猴子”咨询。几个老头对视一眼,犹豫片刻,也不知该不该泄露天机。
“几位如果再犹豫下去,洛阳城就得全被淹了!上百万条性命就得因为你们而丧生!”陈大人说道。
几个老水猴子一商量,其中一个终于忍不住了。对陈大人道:“大人,此次大堤决口,跟天意无关,实则是水下的铁头龙王作祟,只是这铁头龙王法力高强,我等并非它的对手,也是束手无策。”
又有一人说,其实这铁头龙王也绝非法力无边,它在水中的确力大无穷,无人能够降服,倘若能把它引上岸,我们倒是可以想些办法。那铁头龙王体内有一颗金丹,它的修为就全都集中在金丹之中。每过百年,铁头龙王都回性情大变,撞坏河堤,因为它腹内的金丹灼热无比,需要用月之精华调理。
“各位的意思是不是说,只要咱们找到能人异士,肯把那铁头龙王腹中金丹取出就可以化解水灾之患?”
几个老水猴子告诉他,可没那么容易,这铁头龙王就算上了岸,普通人也拿不住它。它力大无穷,常人都靠不上边去。
陈大人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诸位要做的就是帮我想法子把铁头龙王引上岸,剩下的不用费心。
这些难不倒老水猴子们,他们世世代代生活在黄河两岸,知道黄河中的禁忌。只是,没人知道这铁头龙王到底有多大。以为是两个地痞流氓打架吗?谁下手狠谁就活?那水底下的庞然大物,大的你都无法想象。根本就不是一个勇字可以弥补的。
其中最可信的一个说法是,这铁头龙王实则是一只生活在黄河下修行了五千年之久的大王八。
眼看着几个老水猴子已经上了祭台做法了,霎时间,天地昏暗,狂风大作,飞沙走石,汹涌的黄河水涌动着,水下已经露出了一个小山似的大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