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倒是稀奇了,我还未听说过有千年老松的说法呢?唐叔,能带我俩去瞅瞅吗?”马程峰好奇。
“不是不带你俩去,在山腰玩玩也就算了,山顶上云雾很重,而且山势陡峭,一棵破树而已,有啥好看的?”老唐说的是实情,凤凰山虽不高,但却是辽宁第一的险山,因为它取的是长白山龙脉的山势,山岩上寸草不生,陡峭异常。那时候还没修山道呢。
从山脚下到半山腰这段距离,最少经过了六七座庙观,庙观都不大,庙就不用说了,佛家讲究不多,供的基本都是佛祖和菩萨罗汉。可那些道观讲究不少,供的是各路神仙,有些神像半仙半妖,面目狰狞,就连老唐这个当地人也说不上来到底是个啥。
每个道观里都有几个道士,那时候不像现在,道士就是道士,很纯粹的那种,穿的也很破,平时隐居在山中修行炼丹。哪有几个像阴阳玄道这样的呀?
常小曼是个能说会道的姑娘,走到哪见到有庙观都会进去拜一拜上香,这叫拜山头,礼多人不怪。她注意到,不管是庙宇还是道观,门口都会有个小堂子,用青砖堆砌而成,青砖可有些年头了,质量很好,无遮无掩地暴露在外边,风吹日晒这么多年,愣是连个茬都不掉。
庙观里的道士和尚说,他们也不知道这些堂子是什么时候立的,只是每一辈的主持和观主死前都嘱咐他们不可拆。按理说,仙观是没啥讲究的,大多数神仙也都是妖身修行而来。可人家佛就不是了,庙堂很注重礼仪,跟佛教无关的东西绝不会允许靠近。
这一个个小堂子里黑漆漆的,听说偶尔还有当地人路过上几炷香,也弄不清是何方神仙。
“是这样的,我小时候听爷爷说可能是土地公或者我们凤凰山的山魁之类的。”老唐为他们介绍道。
越是深山老林里,忌讳也就越多,人们对这些东西往往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管供的是啥,先拜拜,兴许就能得到仙者的庇佑。老百姓认为,那些神仙都是小心眼,你说你经过人家门口,连香也不烧一根,直接去拜大罗神仙了,那岂不是得罪了吗?
常小曼这么多年跟着四个哥哥在江湖上行走可是有些见识的。她见道观前的堂子上其中有一块青砖有些松动了,就伸手把那块砖抽了出来,翻过来一瞅,那青砖下边隐约还残留着几百年前烧造时刻下的款儿。不过是满文,她看不懂。
她小心翼翼地拂去堂子上的灰尘和蛛网,探进去一瞅,堂子里的神像乌漆嘛黑的,都看不清脸面了。不过很显然不是个人形,有点像人身兽首的形象,头上还有棱角。
“不像是山魁,我也认不得是何方神圣。”常小曼摇了摇头。
凤凰山上风景秀丽,山路崎岖,半山腰上,云雾环绕仿佛仙境般美妙。
头顶上虽然顶着烈日,可行走在崎岖的山路上却一点都不觉得热,甚至马程峰还要给常小曼披上自己的外衣。越往上走温度也就越低,这种现象连当地人老唐也解释不清。
“有一种说法,说我们凤凰山乃是长白山的余脉,有龙气,所以才会四季阴凉。”
三人下午四点多时候已经攀上了海拔七百多米的告诉,站在半山腰有一览众山小的感觉,放眼望去,眼下是一望无际的云海,云海之中时而露出远方的山尖,云雾中,一只只禽鸟飞翔着。
抬头望去,翻过山梁,再往上看攒云峰,据说早年间,攒云峰上有石刻,三个大字“凤凰山”,乃是唐太宗李世民亲笔所题。也正是因为他的题字最后才改为凤凰山。
“唐书,我听闻以前凤凰山又名乌骨山是吗?”常小曼问道。
“没错,是李世民后来改的,乌骨总是不太吉利。当年有这么一个说法,说李世民经渤辽路过凤凰山,远远得见,一只金凤穿过云霄落在了山顶。当即就爬上了山,就见山顶上有一棵古松,那金凤就落在古松的枝头,而古松下则倚着一块巨石。后,李世民就在那块巨石上题字。是真是假就无从考证了。”老唐说。
每一个名川大山都有自己的传说,一代传一代,有的传着传着就丢了,有的越传越邪乎,多少有了几分神话色彩,天知道最初的故事是个什么样子。
“不早了,你们俩得下山了,山顶太凉。”老唐好像很不愿意靠近那个充满神话色彩的攒云峰,一直催促让他俩下山。
一路上并没有什么收获,眼看着,三天时间就这么过去了,距离无双给的时日期限越来越近,二人愁上眉梢,傍晚,看着天上的月亮发着呆,现在,除了勺子沟那边有一个突破口,其他还没有什么收获。
如果真按阴阳玄道所说,从勺子沟那巨蟒栖息的洞穴直接就能寻到顺治龙冢倒还简单了。但常小曼持的态度不同。
“我觉得这么大的一片山脉,龙气乃是从地脉中溢出,不一定就在某一个点上。你今天也听了老唐说的段子了吧?金凤栖枝,凤凰是个极其挑剔的神鸟,如果不是好地方肯定不会落下,我们要不要去攒云峰看看?至少,那里曾有帝王题字,想必不会是个一般的去处。”
马程峰说:“小曼姐,我更愿意相信玄道那老东西的话,他虽然人品一般,且有点神经质,不过这老道乃是东北道祖,不会轻易说谎,再说,我也算是他半个徒子徒孙了,他算计谁也不会算计到我头上来。我们的时间还来得及,今晚应该趁黑去看看勺子沟那边。”
马程峰这么说也不完全是相信阴阳玄道的话,那勺子沟深处的山洞中这一百多年来,一直有山中精怪修行,这说明那洞穴里的地眼本身就有龙气溢出,莽仙正是靠着这些龙气才得了道行的。更何况凡是帝王将相的陵寝,必然不会选在山顶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