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竹笋尖?辣子油?您是不是还要……还要尸牙粉?”
“既知我心思还问?快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蓝彩蝶以前可听说过这种蛊毒,这蛊毒名叫“尸蛊”顾名思义,身中蛊毒之人犹如尸体一般不二,那蛊毒本身就是从尸体中炼制而来。不但带着尸体瘟,而且还带着尸,一旦处理不好,整个村寨都会被这邪恶无边的蛊毒所感染。从古至今,身中尸蛊之人还从没有一个被医治好的。
这医治尸蛊的方子但凡是蛊婆就会,但是,可不是所有人都敢触碰这种邪恶的蛊毒,刚才说了,处理不当会感染整个村寨,另外,想解这毒第一个考验的就是蛊婆的修为,柳阿婆断然是没有蓝三姐厉害,所以,她不敢沾边,这才来求蓝三姐。
中蛊之人也不是寻常人,要真是寻常百姓,早就扔到山里喂狼了,这位是老司家的大公子爷,未来苗寨的继承人。
昨日一个去外乡打工的苗民客死异乡,离的也不算远,大概也就五六十里地,但是,苗疆异域到处都是荒山野岭,不能走车,就算是步行也得两日时间。所以,送尸归乡便要请赶尸人,这不,这位身中蛊毒的少公子今天早上去寨子外接“喜神”归乡,喜神是接回来了,可不知怎的,一个小时前就觉得浑身燥热不堪。
不过数分钟,他便倒地不省人事,被家人推醒后,竟然张口就咬人,幸好老司躲得快。
再看这位,满眼血色,浑身肌肉肿胀,身上散发着浓郁的尸臭味,他已经不能控制自己了,好像一个发了狂的尸怪一样,见人就扑,最后被一群汉子用绳子捆住了。
他躺在屋中床上依旧是不老实,使劲地想挣脱身上的绳索,口中呜呜呀呀地呻吟着,也不知道是疼痛难忍,还是又要癫狂。
“那具喜神现在何处?”喜神是苗疆的一种说法,意为客死他乡的死尸。
“还在寨子口停着呢,三姐,是不是……怎么处理?”柳阿婆请示她问道。
“快!快!快烧了它!万万不可留到日落!”蓝三姐嘱咐她说道。蓝三姐在村寨中的地位极高,可不仅仅是因为她的长相,她这几十年来都赶上活菩萨了,但凡能救的人,不管是身中蛊毒的还是身患绝症的,她都会救。不管你是有钱人还是穷人,外乡人或者是苗民,只要她看到的,哪怕是拼尽全力也不会丢下病人不管。
小彩蝶很勤快,不大会儿就准备好了蓝三姐吩咐的一切,她端着碗,碗里盛着滚烫的油辣子,另一边是鲜嫩的笋尖,还有两颗惨白惨白的人牙。那是尸牙,也就是从刚死之人嘴里敲下来的牙齿。特殊的蛊毒要用特殊的法子来解,相传只有尸牙粉才能解尸蛊之毒,不过至于怎么用尸牙粉那就要看每一个蛊婆自己的理解了。
“你们几个,按住他!”蓝三姐吩咐那几个汉子说。
几个人别看都胆子不小,可真到了这时候却每一个敢上前的,都知道尸蛊无药可解,这万一被咬到,家中妻儿老小如何活?
“愣着干嘛?按住他!他要咬也是咬我。”蓝三姐靠上前去说道。
几个汉子一看,蓝三姐都亲自出马了,自己要是再不上前,传到老司耳朵里照样是死,一个个赶紧冲上去按住了少爷的手脚。这隔着少爷的衣服,都能感觉到他身体下的阴冷,那不仅仅是凉,而且还有那恶臭的尸气,简直熏的人想吐。
“孩子,你能听见我说话吗?能听到就眨眨眼。”蓝三姐拍了拍他的脸蛋问道。他脸上透着一股黑气,满眼都是血红色,一旁的蓝彩蝶看着指望三姐身后躲,太吓人了。
“呜呜呜……”他喉咙里呜呜直叫,微微眨眼示意他还有自我意识,希望三姐救他。
“好!孩子,你中的是尸蛊,咱苗民都知道尸蛊无药可解,我不知能不能救你,但我愿意一试,你听着,这个过程也许无比痛苦,你若想活就挺住了!明白了吗?”
男人微微点了点头。
“三姐……他……他?”蓝彩蝶可看的清清楚楚,这男人眼睛里尽是血色,蛊毒已经沾染了他的全身经脉,若是寻常时候,她必然劝师祖放弃,这几乎不可能救治了!
“彩蝶,挑破他的伤口。”蓝三姐没有放弃他,毅然决然地决定为他医治,但能有几分胜算恐怕只有老天知道了。
“我?好……好……”
这尸蛊不跟其他蛊毒一样,身中尸蛊之人身上必然有个小口子,那蛊毒就是从伤口血液中钻入体内的。伤口可大可小,大的好似被僵尸啃咬,小的好似被蚊虫叮咬,寻常人可找不到。
蓝彩蝶跟着三姐学了这么多年的苗医和巫蛊,对苗蛊虽算不上精通,但这些小事难不倒她。
蓝彩蝶用小手按在男子的身上,不停地游走着,滑行着,他很健壮,不过,皮肤有些松软,这是因为身中尸蛊的原因。健壮的年轻男人皮肤都很紧绷,触手硬硬的,下边就是肌肉。
蓝彩蝶一边摸一边寻,最后,小手停留在了他后脖颈子位置,轻轻一按,下边的皮肤极为松软,竟然被她按下去了,指尖瞬间陷入他的皮下,立刻下边溢出了一股黑色的粘稠液体,那液体黏糊糊的,臭不可闻。
“三姐?好像是……好像是这里!”蓝彩蝶的小手在微微颤抖,她第一次接触这种诡异的蛊毒。
“先把毒血放出来。”蓝三姐吩咐道。
以前这些都是她亲手做的,后来,彩蝶一天天长大了,每次有身中蛊毒之人来找三姐医治,三姐都会让彩蝶在身边帮忙。彩蝶也就是在这种环境下成长的。
银针戳进了他的皮肤下,咕叽一股脓液喷了出来,那粘液恶臭难闻,蓝彩蝶只好带上口罩。脓液起初还是鲜红色的,后来越流越多,最后化作黑褐色。
这毒血放出来后,男人的脸色好看多了,喘息仿佛也平和了。